古道深處有傳奇

張有年

巍巍梅嶺，幽幽古道，地處韶關南雄與江西大余交界之處的梅關，不僅風光明麗，而且歷史悠久。梅關扼守中原大地與嶺南粵海的通關咽喉，自古便是關隘重鎮。數千年來，行商腳販，軍旅平民，文人騷客，在此通關往來，造就了梅關濃郁的歷史風味，同時也留下了不少傳奇佳話。梅關南嶺的六祖廟便是其中一例。

現在的六祖廟，是一座小廟。白墻黑瓦，一座三間，立在古道旁側。清晨游客未至，廟里的和尚打掃清潔，一個人，一條狗，清靜極了。古道往上，沿著山勢緩緩攀升，通向江西大余，到遠處，便淹沒在晨霧中；往下，通向平原村寨，一直連接至南雄珠璣古巷。

在這清靜之中，山澗泉水的聲音顯現出來，淙淙流淌，潺潺不息。原來六祖廟對面，有一座亭子。亭子中間卻不能坐人，而是鏤空，中間一道泉水流過。不用親近，也覺此水清涼。這個亭，這口泉也與六祖慧能相關。

梅關古道與慧能的故事，得從唐朝武則天時說起。當時，禪宗五祖弘忍在湖北黃梅的東山—寺弘法，受徒很多，年老圓寂前想在眾僧中選一法嗣，于是宣布要每個從僧都作一偈，并許諾：誰的偈能參透佛的要義，就把衣缽袈裟傳給誰，繼為六祖。大弟子神秀素得五祖器重，于是很快便作了一偈云：“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莫使有塵埃。”

偈公布后，一般和尚都認為他的偈好，點破了修煉的方法，然而卻有不太識字的和尚慧能，這時冒出來，針對神秀的偈，也請人寫了一偈：“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五祖看后，認為慧能才悟到了佛性，決定把衣缽袈裟傳于他。可是慧能出身低微；在寺里他只是個舂米的和尚，神秀可能不服。日后會加害于他。因此五祖圓寂前便秘密將衣缽袈裟傳給了慧能，并囑咐慧能馬上離開黃梅，南回廣東避難，三年內不得出來弘法。

果然，次日五祖圓寂后；神秀發現衣缽袈裟已被慧能拿走，于第三日立即召來武僧慧明，要他率領500僧眾，追拿慧能，奪回衣缽等物。

慧能在離開師父之后，日夜兼程，一日逃到大余，于東山寺住了一夜，次日到了梅嶺，正值暑熱天氣，上到山頂時已精疲力倦，欲找點水喝，可是高山之上哪里有水？于是慧能把錫杖往地上一頓，說道：“天不絕吾也！”他這錫杖一頓，地縫中便冒出了一股清泉，六祖喝后感到甘洌清甜，一身輕爽，正要起程趕路，忽見慧明已追上山來，自知不是慧明對手，便把袈裟衣缽等物放在一塊大石上讓慧明拿去。然而慧明用盡力氣也拿不動這些物品。這時慧明也有所感悟，自知不合取這些法物，又見慧能誠實，便對六祖說：“你趕快走吧，后面還有追兵。”說后自己往回走，并對后面追趕的和尚說：“慧能果已不知去向，不必再追趕了。”因此，慧能才從梅關脫險。回到家鄉，隱居16年后，他才公布身份。

為了紀念六祖在梅嶺的這段險遇，后人便在此興建六祖廟，而那口救了慧能一命的泉，稱錫杖泉，也保留至今。

本欄責任編輯 張家瑜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