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足球場VIP觀眾區設計探究及其對中國的啟示
——中國申辦世界杯規劃戰略研究系列（15）

梁迎亞，朱文一/LIANG Yingya, ZHU Wenyi

歐洲足球場VIP觀眾區設計探究及其對中國的啟示
——中國申辦世界杯規劃戰略研究系列（15）

梁迎亞，朱文一/LIANG Yingya, ZHU Wenyi

1 背景

現代足球運動是當今體育界商業化程度最高的運動之一。其中，以足球觀賽消費為向導的“觀賞型足球消費”是足球商業化營利的重要部分1）[1]。伴隨著《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體育產業促進體育消費的若干意見》、《中國足球改革發展總體方案》和《中國足球中長期發展規劃（2016–2050年）》的發布和實施，在國家宏觀政策的把控下，當今中國足球運動的產業化發展進程不斷加快。足球產業化運作中，最關鍵的部分是“盈利”。中國足球超級聯賽（下文中簡稱“中超”）等職業聯賽也逐漸復蘇，觀賽人數不斷增多，足球消費獲得了社會各界的極大重視。

VIP觀眾區是體育場看臺中象征消費特權的空間，具有典型的消費主義特色2）。足球職業聯賽賽場中，它是足球賽場收入的最為“吸金”的空間，占據了賽事收入的絕大部分[2]。POPULOUS 等國際知名建筑事務所認為，體育場80%的收入來自于占據20%坐席數量的VIP觀眾區。然而，我國卻對該區域的認識還停留在“主席臺”這一較為初級的階段，對足球賽場VIP觀眾區的設計缺乏與時俱進的規范指導。其服務對象多定位為政府官員，易形成與普通觀眾群體的對立。在以中超比賽為主的日常型足球競賽中，主席臺占據賽場最優的視野位置，常出現空空如也的狀態。既阻礙普通觀眾觀賽最佳視角，又影響足球賽場形象和觀賽氛圍。以中超聯賽賽場為主的中國足球賽場的VIP觀眾區設計及運營整體不夠成熟，使用率明顯不足，沒有起到帶動足球賽場消費的作用。

歐洲作為現代足球的發源地，自19世紀中后期足球俱樂部誕生后，足球商業化歷史發展悠久。1990年代之后，足球在歐洲逐漸成為了中產階級為主力觀眾的運動，逐漸向著娛樂消遣的方向發展[2]。因此，對歐洲足球場的VIP觀眾區在建筑設計和運營方面理念領先、經驗成熟，對中國的足球賽場發展有著很大的啟示作用。

2 歐洲足球場VIP觀眾區概述

當今，根據歐洲足聯（UEFA）和世界足聯（FIFA）的定義，足球場VIP（very important person）觀眾區指的是足球場看臺服務于VIP觀眾的高級包廂（executive box，private box，skybox），商務坐席（business seat，也可稱為會員坐席），及其接待、餐飲、娛樂等附屬設施（hospitality）[3]。

對于VIP觀眾區的理解，歐洲足球場的定義較中國更加寬泛，服務對象不僅限于政府要員、商界巨鱷、文體明星等VVIP觀眾，也包括有更高觀賽需求的商務人士、中產階級家庭、俱樂部會員等普通VIP觀眾。VVIP區的形式主要是私人包廂及其私人餐飲酒吧等附屬空間，具有很強的奢華、定制、私密等特征。普通VIP區的形式主要是商務座席和酒吧餐飲服務區，該區域可以滿足足球觀眾觀賽之外的更高的消費、社交、體驗需求。

當今歐洲足球賽場VIP觀眾區的發展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擁有極為悠久的發展歷史，見證了消費主義文化一步步的發展過程。

歐洲足球場VIP觀眾區從19世紀末期英國的“坐席看臺”衍生而來。發展之初，由于觀眾群體的主要來源是英國底層的工人階級，足球場看臺中開敞站席占據了統治地位。由于英國天氣變化多端、時常雨雪，為滿足贊助商或重要的觀賽客人對觀賽舒適性的更高要求，除站席外，足球俱樂部常在西側看臺（長向看臺）的中間部分設置有頂棚遮擋的木質坐席空間——大看臺（grandstand，圖1）。20世紀初期，大看臺下方增設了貴賓社交空間，如貴賓休息室、臺球室、茶室等。在比賽前后，貴賓可以在大看臺下方的空間進行一定的社交活動，也突顯了他們與眾不同的社會地位。

同時期，部分蘇格蘭足球場中，出現另外一種VIP觀眾區模式：在足球場一角設置容納貴賓的獨立閣樓建筑（pavilion，圖2）。閣樓多設計為兩層，建筑二層多為觀賽空間，為觀眾提供了良好開闊的視野。建筑一層安排有滿足觀眾的社交功能的房間。另外，足球運動的一些附屬空間整合至此閣樓中。

20世紀上半葉，VIP觀眾區僅出現在歐洲重要的體育場（如奧運會、世界杯主體育場）或部分實力雄厚的足球俱樂部賽場，VIP觀眾區席位有限，服務對象僅限于贊助商、政要等重要人士，標志著現代足球早期觀賽人群的社會階層隔離的開端。

1960年代，二戰后，西方資本主義經濟的長期穩定和繁榮，中產階級不斷壯大，人們對消費的態度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VIP觀眾區的服務對象也逐漸擴大，向商務人群拓展，為足球俱樂部創造了更多財富。1964年，曼聯俱樂部整合了“大看臺”和“閣樓”的空間優勢，將私人包廂設計到老特拉福德球場的看臺中，成為歐洲首創。包廂布置在看臺最頂部，每個包廂是一個獨立的開敞單元，有一組座位，四面圍擋，前方擋板為透明玻璃。為商務觀眾提供了觀看比賽與商務招待的完美結合（圖3）。

1 19世紀末，英國足球場的大看臺（圖片來源：Engineering Archie Archibald Leitch - football ground designer [M]）

2 19世紀末，蘇格蘭伊布羅克斯公園足球場（Ibrox Park）的貴賓獨立閣樓（圖片來源：參考文獻[4]）

3 1960年代，英國老特拉福德球場的私人包廂 （圖片來源：A Photographic History of English Football[M]）

4 1980年代，英國諾丁漢城市球場的高級包廂 （圖片來源：https://fneartamerica.com/featured/nottingham-forest-cityground-executive-stand-2-1980s-legendary-football-grounds.html）

表1 歐洲與中國典型足球賽場VIP觀眾區的比較（作者自繪，數據來源：互聯網）

1970–1980年代，以英國為代表的眾多歐洲足球俱樂部在球場改造或建設時加入私人包廂，或將部分站席空間改造為VIP觀眾區。新型的高級包廂（executive box）模式隨之誕生，既擁有獨立的室內包間，又連接室外觀賽的單獨坐席區域（圖4）。同時，餐飲等附屬服務設施也補充進來。這些均為當今歐洲足球賽場的VIP觀眾區空間模式奠定了基礎[4]。

3 歐洲足球場VIP觀眾區的多層級設計

當今歐洲足球場VIP觀眾區設計已經呈現出多層級的設計模式，服務對象進一步細分，從而促進了更高水平的足球觀眾消費。

VVIP區設置有獨立室內包間和室外觀賽坐席區域。包廂設置有不同的面積規格，小到容納5～8人，大到容納20余人。室內具有單獨的餐飲、酒吧設施；設置有電視等娛樂設施，同步觀看具有解說的視頻直播。包廂的內部裝潢風格具有定制化，可以根據客戶的要求進行個性化設計，合適進行宴請、會客、派對等多種活動。包廂賽場側根據包廂人數設置1～3排室外坐席，觀賽視線極好，座椅多選用軟座扶手椅，坐席排距為 850mm，十分舒適[5]。歐洲各大知名俱樂部賽場的VVIP區包廂定價高昂（英超賽場的VIP觀眾區包廂單價達每年10～20萬英鎊），客戶均需要與俱樂部提前預定，并簽訂一年或多年的包廂合同，體現了該區域客戶群體的特殊地位[6]。

普通VIP區的形式主要是商務座席和酒吧餐飲服務區。商務座席常位于包廂層下方等看臺核心區域，觀賽視線很好。該區域設置為軟座扶手椅或硬座扶手椅，坐席排距為 760～800mm[5]。另外，該區域看臺內側匹配有共享型高級餐飲、酒吧等附屬設施及公共社交空間。一些餐飲附屬設施還具備觀賽條件，觀眾可以在觀賽同時完成餐飲、社交等活動。這些較普通看臺區更加舒適、體驗感更好的坐席區域在足球場看臺的數量比例有著越來越高的趨勢，進一步帶動了足球賽場的消費。

以竣工于2006年的英國阿森納俱樂部酋長球場為例，其看臺共分為3層，中間層全層設置為VIP觀眾區（圖5、6）。該區上層是VVIP區，設置有150個私人包廂（executive box），面積為17.5m2，可容納10～15人（圖7a）；西側主看臺的核心部分為鉆石俱樂部包廂，是最大的包廂，面積為166m2，可根據團體聚餐、會議等不同的活動需求布置房間（圖7b）；VVIP區總共可容納約2200余人。該區下層為普通VIP區，服務對象為俱樂部高級會員和商務人士，西側主看臺核心部分是董事主席坐席（directors box），設置空間較大的軟座扶手坐席（圖8a）；其余一周布置俱樂部坐席，空間較前者較小（圖8b）；普通VIP區座席總數為7100余個。由此可見，酋長球場將VIP觀眾區細化為四個層級，滿足了不同經濟條件和觀賽目的的貴賓用戶的需求[7]。

新中國成立之后，在中國足球賽場的設計探索初期，VIP觀眾區是以“主席臺”為主體的分離式設計。貴賓用房主要由3個部分組成：貴賓休息室，接見廳和主席臺，另外還包括貴賓廁所、服務附屬用房等[8]。在中國改革開放之后，特別是1992年后，伴隨著經濟全球化的影響，中國也逐漸進入了消費主義時代。為了追求更好的足球消費體驗，在賽場建設和改造的過程中，“包廂”逐漸增加至VIP觀眾區中。如“鳥巢”國家體育場、南京奧體中心體育場、上海體育場等重要足球賽場中，出現了具有中國特色的“主席臺+包廂”的VIP觀眾區模式[9]。

然而，從總體上講，我國足球賽場的VIP觀眾區設計仍在追求豪華和高標準，對貴賓的理解較為局限，僅定位為上文所述的VVIP群體，受眾較小。僅有南京奧體中心體育場等極少數足球賽場設置價格更加親民的商務座席普通VIP區。在我國足球消費力較低的情況下，設計層級差異化不足。建議中國足球賽場的看臺貴賓席進行更為精細的層級化設計，在主席臺和豪華包廂之外，鼓勵設置一部分歐式商務坐席為主的普通VIP區，適當降低消費價格，同時滿足當今足球觀眾日益增長的社交需求。

4 歐洲足球場VIP觀眾區的合理規模設置

當今歐洲足球場的VIP觀眾區的規模控制十分理性，根據足球場的宏觀定位及其坐席規模，所在俱樂部的影響力、觀眾尤其是貴賓消費水平，足球場的VIP觀眾區規模設置不同。總體呈現出VIP坐席數與看臺總坐席數呈正相關、VIP觀眾區規模逐漸增大的趨勢。

5 英國酋長球場的VIP觀眾區剖面分析

6 英國酋長球場的VIP觀眾區平面分析（5.6 繪制：梁迎亞）

7a 英國酋長球場的VVIP私人包廂

7b 英國酋長球場的VVIP鉆石俱樂部包廂

8a 英國酋長球場的VIP董事主席坐席

8b 英國酋長球場的VIP俱樂部坐席（7.8圖片來源：參考文獻[7]）

另外，歐洲足聯（UEFA）對于歐洲足球場的星級認證標準中，VIP觀眾區的規模是評級的一項重要標準。最高規格的四星認證球場的貴賓坐席數量要求不低于500個，相應的貴賓餐飲酒吧等附屬消費空間不少于400m2；三星認證球場的貴賓坐席數量要求不低于250個，且不對相應的附屬消費空間進行強制面積要求[10]。另外，若足球賽場申請承辦歐洲杯或世界杯比賽，則歐洲足聯及世界足聯（FIFA）根據不同的比賽輪次對賽場的VIP觀眾區座席數量進行了進一步要求。

對于具有國際影響力的俱樂部足球場或國家級足球賽場，由于觀眾極高的上座率和極強的足球消費力，其VIP觀眾區的規模不斷增加。一般的大型足球場將包廂等VIP觀眾區安排在中層看臺的全部四邊：英超曼聯俱樂部的老特拉福德球場（7.5萬座）的包廂數量為150個；英超阿森納俱樂部酋長球場（6萬座）的包廂數量為150個；德甲拜仁慕尼黑俱樂部主場安聯球場 （7萬座）的包廂數量為106個[11]。

對于VIP觀眾區規模更大的足球場，其空間布局則更加多樣。西甲豪門皇家馬德里俱樂部主場伯納烏球場（8.1萬座）的包廂數量達245個，由于該球場經過數次改造與擴建，其VIP觀眾區分布于球場看臺的底層、一層、二層等多個區域，呈現出散點式布局特征。英國國家級體育場——溫布利大球場（9萬座）的包廂數量為166個，分布于看臺中層的全層，并在主看臺一側采用了雙層包廂的設計[11]。

對于規模或影響力略小的歐洲足球賽場，VIP觀眾區的包廂數量及其服務附屬空間則相應較少。一般安排在足球場兩個長邊看臺或長邊主看臺。例如英國利物浦俱樂部的安菲爾德球場（5.4萬座）的包廂數量為64個；法國2016年歐洲杯賽場尼斯體育場（3.5萬座）的包廂數量為44個；德甲沃爾夫斯堡競技場（3萬座）的包廂數量為32個[11]。

當今，由于缺少具體的專項指導，中國足球賽場的VIP觀眾區的規模設置呈現出參差不齊的狀態。一部分足球賽場是由國際性或全國性大型體育賽事帶動建設的，參考設計標準高，VIP觀眾區規模過大。例如，南京奧體中心體育場（6.1萬座）的VIP觀眾區包廂數量為162個；上海體育場（5.6萬座）的VIP觀眾區包廂數量為104個；沈陽奧體中心體育場（6萬座）包廂102個[6]。而另外一部分足球賽場，甚至是中國足球超級聯賽主場，VIP觀眾區設施陳舊簡陋，還處在只有主席臺的局面。因此，中國的足球賽場需要根據足球賽事水平、足球文化程度、體育場整體規模等因素，確定合理的VIP觀眾區規模。對于規模過大的足球賽場VIP觀眾區，應采取出租、功能調整等積極方式，實現良性運營；對于不完善的足球賽場VIP觀眾區，可參考北京工人體育場VIP觀眾區改造，及時進行改造加建，增設一定規模的VIP觀眾區，以滿足足球觀眾日益增長的需求（表1）。

5 歐洲足球場VIP觀眾區注重觀眾體驗的消費空間設計

足球職業聯賽作為一項商業賽事，是以盈利為目標的，高品質的觀賽體驗是刺激足球賽事中觀眾消費的重點。歐洲足球場的VIP觀眾區作為其足球場消費的絕對主力，類型繁多的附屬消費空間（hospitality area）為觀眾帶來高品質的觀賽體驗，刺激了足球賽場消費，也充分帶動了足球周邊產業的發展。

英國阿森納俱樂部酋長球場設置有三種類型的VIP觀眾區消費空間（圖9）。兩個位于包廂層的大型豪華餐廳，分別可容納110人和200人，擁有良好賽場景觀條件，用于接待VVIP觀眾。中層看臺150個私人包廂后方配備有3個均可容納70～100人的酒吧，滿足私人包廂用戶的餐飲和社交需求。其下層為商務坐席觀眾提供了4個具有觀賽條件的公共餐廳和4個公共酒吧，商務坐席觀眾亦可以在享受餐飲社交之時觀看比賽（圖11）[7]。

英國溫布利大球場的VIP觀眾區采用了環繞看臺一周雙層包廂的模式，其中上層區域的1/4面積放棄了私人包廂的模式，而設置了提供比賽全景的公共餐飲空間和溫布利俱樂部。同時利用主看臺一側的大空間，設置了VIP觀眾區多功能空間，可以滿足2000人規模的餐飲、會議、舞會、演出等功能需求，增強了VIP觀眾的體驗感（圖10、12）[12]。

荷蘭的阿姆斯特丹競技場則打造了將“VIP觀眾區”空間零散化，在球場多個空間設置了多樣化的VIP觀眾區消費空間。小到容納十幾人的觀賽咖啡廳和酒吧，大到容納400人的貴賓活動區，為不同需求的觀眾打造了近18種各具特色的消費空間。這些空間集中了“吃喝玩樂”等多重體驗，積極使用延長了比賽日觀眾在球場的停留時間。同時在非比賽日，不同規模的消費空間具有靈活度，可以滿足會議、商貿、餐飲、展覽、發布會等多種活動的舉辦[13]。

對于中國而言，足球賽場的VIP觀眾區消費空間相對較少，一般多是包廂內提供簡餐服務，很少利用看臺設置“邊觀賽邊就餐”體驗式餐飲酒吧空間。正式的餐飲等商業消費空間大多設置于體育場外側的基座部分，便于單獨出租管理，但與賽場內部沒有關聯。為數不多的內向型VIP觀眾區消費空間運營狀況不佳，如設置在北京國家體育場“鳥巢”3～4層的內向型餐廳，由于該體育場未能按照原計劃成為北京國安足球俱樂部的主場，也沒有作為足球國家隊的主場，以足球為主的高商業價值賽事頻率低，如此內向型餐廳的影響力大大減弱；另外，該餐廳人均消費較高，目標客戶定位高端，受眾群體較小，未能達到預期的商業運營效果[14]。因此，歐洲足球場VIP觀眾區的消費空間對中國的啟示是，伴隨著中國足球消費的向“體驗”方向轉型，VIP觀眾區可以利用看臺富余空間設置體驗式的消費空間，尤其是較為正式的“觀賽餐飲空間”需要得到重視。同時，我們需要注重VIP觀眾區消費空間的功能、價位等多樣化設置，以匹配不同觀眾群體的實際需求。

9 英國酋長球場的VIP觀眾區消費空間平面分析

10 英國溫布利大球場的VIP觀眾區消費空間平面分析（9.10繪制：梁迎亞）

11 英國酋長球場的VIP觀眾區消費空間實景照片（圖片來源：參考文獻[7]）

12 英國溫布利大球場的VIP觀眾區消費空間實景照片（圖片來源：參考文獻[12]）

6 歐洲足球場VIP觀眾區設計對中國的啟示

當今歐洲足球球市繁榮，賽場消費水平很高。作為賽場消費絕對主力的VIP觀眾區的設計已經十分成熟。歐洲足球場VIP觀眾區的層級化布局，合理的規模控制，和多樣化、體驗式的附屬消費空間設置，是其最突出的三大特征。

在中國，關于體育場的官方設計標準是頒布于2003年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業標準-體育建筑設計規范JGJ31-2003》及1995年出版的《建筑設計資料集》第7集-體育建筑。這些設計標準難免未能跟上時代發展的節奏，對于當今的足球賽場VIP 觀眾區設計指導意義較弱。另外，作為中超聯賽賽場指導標準的《中國足球協會超級聯賽體育場規程》對于VIP觀眾區的要求十分簡略，“貴賓席主要為贊助商及其他貴賓提供，設置于主席臺相似的最佳區域，50席以上”“貴賓席休息室60m2以上，置備相適應數量的沙發、茶幾，安裝電話、電視，提供糕點、飲料（包括熱茶、咖啡）等”[15]，同樣沒有明確的指導意義。

在全球化的今天，北京鳥巢體育場、北京工人體育場、南京奧體中心體育場等中國足球賽場的包廂設計或改造越來越多的參考了世界足聯或歐洲足聯等國際高標準。然而從總體上講，在我國足球消費力較低的情況下，我國足球賽場對于VIP觀眾區的客戶理解普遍有誤，因此對于VIP觀眾區的設計定位過高，一味追求設計的高規格，顯得不夠理性；另外，VIP觀眾區的消費空間不足，觀賽體驗較弱。這使得足球賽場的VIP觀眾區的運營情況較差。

建議中國足球賽場的包廂設計，第一，無需追求數量之多，應結合中國國情，控制合理的VIP觀眾區的規模。第二，設計需要層級化，在豪華包廂等VVIP區之外，設置一部分“商務坐席”等VIP區域，適當降低消費價格。第三，為VIP觀眾區增設多樣的體驗式消費空間，滿足部分足球觀眾日益增長的社交、娛樂需求。總之，結合日益發展的中國足球消費狀況，我們需要進一步完善以中國足球超級聯賽為主導的足球聯賽體育場規程，制定符合中國足球具體情況的足球賽場設計標準，進而對VIP觀眾區的設計進行更為精細、更為合理的指導。□（致謝：清華大學輔導員海外研修計劃資金支持）

注釋

1）足球消費，從廣義的角度講，是包括一切與參與足球運動直接或間接聯系的消費行為，一般可分為以下三類“觀賞型足球消費”（觀看足球比賽、表演、展覽所進行的消費，如足球比賽門票、觀看足球比賽的食品飲料等附屬消費）、“參與型足球消費”（購買足球彩票，參加各類足球健身活動、健康醫療等消費）、“實物型足球消費”（購買足球運動服裝鞋帽、運動裝備和足球相關體育雜志書報等消費）[1]。

2）消費主義，簡而言之，就是消費不再是為了滿足實際需求，而價格、數量、款式、商標和可炫耀程度成了消費時的主要選擇標準。人們重視消費時的體驗和消費帶來的社會認同。二戰后，伴隨著西方資本主義經濟的長期穩定和繁榮，中產階級不斷壯大，人們對消費的態度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消費主義，是當代西方發達國家消費生活中的一大主流價值觀。

3）南京奧體中心體育場建成于2005年，設計方為國際知名建筑事務所POPULOUS。該事務所以專業體育場館設計為主項。

[1] 劉國臣. 1997年至今足球消費研究的綜述[J]. 消費導刊，2014(5): 12-13.

[2] 史蒂芬·多布森，約翰·戈達德. 足球經濟[M]. 機械工業出版社，2004.

[3] Fenwick M, Borno T, Favre T, et al. UEFA Guide to Quality Stadiums[J]. 2011.

[4] Inglis S. The Football Grounds of Great Britain(ed. Second). London: Collins Willow[R]. ISBN 0-00-218249-1, 1987.

[5] John G, Sheard R, Vickery B. Stadia: A design and development guide[M]. Routledge, 2007.

[6] 馮曄，解越. 現代體育建筑包廂設施設計探討[J].城市建筑，2009(11): 26-28.

[7] 阿森納俱樂部會員官網 http://premiumconcierge.arsenal.com/

[8] 北京市建筑設計院選. 體育建筑[M]. 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1979.

[9] 魏敦山，陳國亮. 上海體育場設計[J]. 時代建筑，1997(4): 8-14.

[10] UEFA stadium categories. https://en.wikipedia.org/wiki/UEFA_stadium_categories

[11] List of European stadiums by capacity. https://en.wikipedia. org/wiki/List_of_European_stadiums_by_capacity[12] Wembley Stadium official website. http://www.wembleystadium.com/TheStadium.aspx

[13] Arrangement Label Hospitality: Amsterdam ArenA. http://www.amsterdamarena.nl/business-1/arrangement-label-hospitality.htm

[14] 李興鋼，譚澤陽，邱澗冰. 國家體育場的賽后利用[J]. 世界建筑，2013(8): 38-51.

[15] 中國足球協會超級聯賽體育場規程 http://www.fa.org.cn/bulletin/fle/index.html

A Study on VIP facilities of European Football Stadiums: A Series of Strategic Studies on the Planning of the FIFA World Cup in China (15)

歐洲足球場的商業化程度極高，VIP觀眾區建筑設計和運營理念領先、經驗成熟，其收入占據足球賽場收入的絕大部分。本文發掘歐洲足球場VIP觀眾區的發展歷史，并探究歸納其設計特點，即多層級化布局，合理的規模控制，及重視觀眾體驗的附屬消費空間設置。最后借此提出了對中國足球賽場VIP觀眾區設計的啟示。

The European football stadiums have become commercialised to a great extent. The well designed and operated VIP facilities are a main part to make proft for these stadiums. This paper studies the brief history of VIP facilities of European football stadiums, then summerises three design features of it, namely, multiple layers, reasonable size and fan experience. Finally, based on the reality of China's stadiums, design strategies for VIP facilities of Chinese football stadiums are offered to promote China's stadium development in the future.

歐洲足球場VIP觀眾區，多層級，合理規模，觀眾體驗

VIP facilities of European football stadium, multi –hierarchy, reasonable size, fan experience

清華大學建筑學院

2017-0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