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志軍
從上世紀80年代初有學者首次提出“小城鎮、大戰略”,到黨的“十六大”提出“走中國特色城鎮化道路”,以及“十七大”提出“積極穩妥地推進城鎮化”,再到黨的十八大確立“走新型的城鎮化道路”,城鎮化發展始終牽動人心。而順應這一趨勢,并由中國社會科學院連續多年推出的《中國縣域經濟發展報告》,無疑具有風向標的意義。
對于關注山東乃至中國北方經濟的人們來說,2016年前十榜單上的即墨,著實令人眼前一亮,盡管早之前不少國字號機構的評選中也總能看到她的身影,而且總在中上游浮動,但進入這一長期由江浙縣域統治的“第一方陣”,還屬首次。
其實,即墨榮膺“江北第一”也并非偶然。早在十年前,《商周刊》記者在深度報道《發現東海岸》中就曾預言:“在眾多的關注和尋找之中,即墨的區位和產業優勢,相對其他地方而言的青島東海岸天然港灣,無疑是承載新發展的首選,即墨的張力不可限量,值得關注和被發現。”
而那時,讓記者動容的還僅是由其豐厚的商業文化孕育出的大市場,產業“龍骨”,也僅是由其特殊的商業精神所培育出的即發、金王等一批本土民營代表性企業,而那時的鰲山灣畔,也僅僅是規劃和布局了系列大旅游項目而已,深藍的意味還是后話。但我們斷言,即墨所期待的“風起鰲山灣”的夢想,只是時間問題。
一晃十年,“積累的進發”邏輯再次在這塊歷史與現代交融的神奇土地上得到印證。《中國縣域經濟發展報告(2016)》,對即墨憑什么崛起和她的美好未來,特別進行了典型分析。不得不說,千年文化滋養的即墨人很懂得如何看勢、如何借勢、如何造勢。
關于即墨的崛起,因素和內涵固然很多,如頂層設計、產業布局、藍色思維、均衡發展等等,但從更大的視角來說,那就是在文化作用力下的公共空間的認知與利用。知名學者余秋雨先生2012年在青島演講時,曾專門談到這一點:海洋意識和海洋文化不是天然形成的,中華文化與海洋文化的融合,需要更加寬廣的眼界和心懷,需要從文化向各領域延展。
相對于中國傳統的文化和行為弊端,即墨的所作所為就值得深思了,從墨水岸邊依托傳統商貿優勢發展國際大商貿,到大規模恢復建設古城遺址,矗立即墨人的心靈文化標志;從培育本土優勢到增強支柱產業整體帶動;從借助互聯網推動產業創新轉型,到致力推動中國藍谷建設,締造全球海洋科技創新中心和中國海洋科技制造基地,以及注重推動區域內的協調均衡發展等,生動折射了即墨在空間利用和發展思路上的邏輯。
事實上,她的每一個動作,無不產生了余音繞梁,令人回味的效果,而且充滿著濃濃的即墨味道。
都說“縣城強則中國強”,這被視為轉型中國的一個鐵律。在新確立的新型工業化、信息化、城鎮化和農業現代化道路上,城鎮化實際就是一個人口、土地和資金的一種流動。這三大要素的流動能力,在某種程度上決定城鎮化的空間地理分布,進而帶來生產結構、就業結構、消費模式以及居住方式的轉變。
作家陳忠實在評價周碹璞的長篇小說《多灣》中曾提到:我曾告誡過她,不管是你個人,還是中國文壇,都不缺長篇,而是缺精品。同樣,龐大的中國縣域,類似江陰、即墨這樣的典范還是稀缺,當然更多是縣域本身缺少發現和發展的密碼,因而也就缺少自己的敘述語言和對這個世界的表達方式。
客觀說,比較歐美等發達國家的縣域或城市發展,走向梯次和均衡的城市中國之路還很遙遠。資料表明,美國用一百年左右的時間實現了城市化,其中值得我們借鑒的,則是其內生作用、產業結構的動態調整、大都市的帶動。除了國情和個性差別,以及階段性特點之夕卜,這算得上是普遍規律。
以小見大,即墨的啟示,恰恰體現了這一邏輯與特征,她的“強”絕非是數字本身。對有著強烈發展意愿的中國來講,需要的是整體的呼喚與期待。對于前路,有句話說得好:我們穿透風景,在風景中尋找更美的世界;風景也穿透我們,讓我們發現未知的自己。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