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貸”套你沒商量

施堅軒

本市檢察機關集中公訴一批“套路貸”犯罪案件

以借貸為名實施的詐騙、合同詐騙、非法拘禁、敲詐勒索、虛假訴訟、非法侵入住宅等“套路貸”案件呈高發態勢，直接侵害人民群眾的人身和財產安全，嚴重降低人民群眾的安全感，社會危害嚴重。近期，本市檢察機關組織開展專項打擊，共將5件32名“套路貸”案件被告人集中訴至法院。

上海市寶山區檢察院以詐騙罪公訴瞿某等3名被告人。檢察官在指控中指出，2015年1月，17周歲的未成年人杭某原本只想借3000元用，被告人瞿某、唐某以“未成年人借錢不用還” “可以找監護人還”為幌子，誘騙杭某向瞿某借高利貸4萬元，并簽下借款16萬元的借條。同年8月，瞿某又與應某以16萬元借款“利滾利”已達到90萬元為由向杭某索要欠款。杭某根本無力還款，瞿某又與應某要求抵押杭某名下的房產借新貸還舊貸、余下的款幫杭某放貸賺利息贖房，以此為餌誘騙杭某從家中將房產證偷出并過戶給他人取得“貸款”，前后共騙取杭某150余萬元。

“套路貸”盯上在校學生

據辦案檢察官介紹，目前“套路貸”案件有三大共同點：

團伙作案 分工嚴密

本次集中公訴的5件案件均系共同犯罪，且犯罪嫌疑人均為3人以上，最多一件案件犯罪嫌疑人達15人。部分案件犯罪嫌疑人以團伙形式出現，分工明確，“流水作案”：有固定的幕后放貸人，有穩定的放貸圈，有職業的討債人，有專門的平賬公司等。有的案件已初具犯罪集團規模，有明確的策劃者、組織者、出資者，有明顯的首要分子。

2014年9月，張某（另案處理）為非法牟利，成立上海禹鵬投資咨詢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禹鵬公司），伙同唐某奇（另案處理）、戴某、高某、任某等人以借貸為名，通過各種途徑向社會招攬客戶。當有被害人向該公司借款時，上述被告人就以雙倍甚至更高的金額寫借條，并以虛高的金額刻意制造銀行資金走賬記錄，迫使被害人在虛高后的借條、收條上簽字，并以手續費、服務費、保證金等名義再從被害人處收取費用。

在被害人沒有按要求還款后，被告人戴某等人持虛高的借條糾集或者指使王某（另案處理）、被告人蔣某、姚某、劉某、沈某等人上門索債，或將被害人強行帶至禹鵬公司或該公司附近進行非法拘禁，期間對被害人進行威脅、恐嚇、毆打，逼迫其籌款交錢，直至其本人或家屬交錢后才放人。

被告人戴某等人還以虛假借條、銀行轉賬記錄等證據，捏造事實，對部分被害人向人民法院提起民事訴訟，妨害司法秩序。

禹鵬公司在經營過程中形成了以張某、唐某（均另案處理）以及被告人戴某為首的15人犯罪集團，長期在本市以上述手段實施敲詐勒索等犯罪活動。今年8月11日，金山區檢察院以敲詐勒索罪、詐騙罪、虛假訴訟罪、非法拘禁罪，分別對戴某等15名被告人提起公訴。

成員年輕化 多有前科

在公訴的32名犯罪嫌疑人中，80、90后有25人，占78.1%；其余7人均為70后；有18人曾因犯罪受到過刑事或行政處罰；有10人為無業人員。大部分犯罪嫌疑人的學歷在初中以下，法律意識淡薄。

2014年起，被告人陳某、韓某以個人名義發放高利貸。2016年3月，被告人陳某、韓某、魏某、俞某等人經商議注冊成立上海衡燊商務咨詢有限公司，由俞某擔任法定代表人，并租借辦公室從事高利貸業務。根據約定，被告人陳某、韓某、魏某各抽取高利貸業務盈利的30%作為提成，被告人俞某抽取盈利的10%作為提成。被告人朱某、徐某、葛某作為業務員，按月領取工資報酬。在陳某等8人非法拘禁、敲詐勒索、虛假訴訟、詐騙案中，8名被告人均是80后，年紀最小的1988年出生，最大的1983年出生，8人中有4人因賭博、販毒、吸毒、詐騙等受到過刑事或行政處罰，有的前科累累多次受到處罰。今年7月28日，靜安區檢察院以被告人陳某等8名被告人分別構成非法拘禁罪、敲詐勒索罪、詐騙罪，向法院提起公訴。

被害人多為未成年人和在校大學生

公訴的5件案件中，有3件案件的被害人涉及未滿18周歲的未成年人和在校大學生。犯罪嫌疑人利用大多數被害人消費不理性、自控力不強、金融知識不豐富等特點，將被害對象從急于用款的人擴展至在校學生、未成年人，甚至有心智不健全的人士，用“套路”騙取被害人信任后實施犯罪。據統計，從去年下半年到今年8月10日以來，本市檢察機關已受理“套路貸”案件62件171人，已起訴22件52人，法院已判決15件31人。最高判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套路貸”詐騙從重打擊

辦案檢察官提醒廣大市民，特別是急于用款的借貸人，要提高自身法制意識和風險防范能力，不給犯罪份子可乘之機。“套路貸”案件呈現幾個新的特點：一是“套路貸”會以各種名目騙取被害人簽訂虛高的借款合同，虛高額達一倍甚至數倍；二是以各種方法制造借口拒收、拖延被害人還款，再以被害人違約為由，非法拘禁，毆打等，甚至用虛假訴訟等手段，迫使被害人按照虛高的借款額還款；三是利用被害人無力還款的困境，迫使其同意以舊的借款進行平賬，而新的借款又重復前面的步驟，以此大幅度地壘高借款金額；四是衍生出一批所謂的職業借貸中介人。

對于區分“套路貸”還是一般的民間借貸或者是高利貸，檢查機關原則上是根據全案證據從三個方面進行綜合判斷，而不是僅根據一份合同或者一個環節：一是全案證據互相印證指向嫌疑人實施“套路貸”，包括被害人陳述、證人證言、以及同案嫌疑人的供述；二是在分別詐騙或敲詐多名被害人的情況下，注重分析各名被害人的陳述及被害情況的一致性；三是嫌疑人辯解的不合理性。

以往高利貸犯罪，主要采用暴力手段討債，而“套路貸”案件不同，其實質是針對被害人的房產或其他財產。對于采用詐騙或者威脅方式侵犯被害人財產權利的，符合詐騙罪或者敲詐勒索罪的法律規定，檢察機關將認定為詐騙罪或敲詐勒索罪。辦案的主要難點在于：一是犯罪嫌疑人具有較強的反偵查意識，隱蔽性強，給偵查取證帶來難題；二是犯罪團伙呈集團化運作，涉案環節多，證據比較分散。

市檢察院相關負責人表示，本市各級檢察機關將繼續充分運用檢察職能，在檢察環節體現從重打擊的政策導向，用足用好現有法律，在法律的框架下嚴厲打擊“套路貸”案件，切實增強廣大人民群眾的安全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