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中國倫理學研究的文化使命

吳燦新

摘要：倫理學研究的一般文化使命，是由它的研究對象和社會需求所決定，因此，它在完善自身的同時，最終指向人類的個體至善與社會至善。而當代中國倫理學研究的文化使命，則直接由其特有的社會屬性、時代屬性和階級（民族）屬性所決定，因此，它在不斷完善自身的同時，為實現“兩個一百年”偉大目標而充分發揮倫理道德應有的重大價值。要實現當代中國倫理學研究的文化使命，應當堅持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原則、繼承與創新相結合的原則、馬克思主義指導地位的原則、做人與做學問相統一的原則。

關鍵詞：當代中國；倫理學研究；文化使命

中圖分類號：B8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4-1494（2017）04-0073-05

自從1978年12月改革開放以來，倫理學這門學科逐漸從“冷門”學科成為“熱門”學科，得以蓬勃發展。倫理學之所以能夠得以如此蓬勃發展，實乃中國社會發展的客觀要求。中國倫理學發展到今天，必須進入到一個反思的階段，冷靜地思考一下倫理學研究的文化使命，以便在文化自覺的基礎上，更好地發展當代中國倫理學，更好地實現當代中國倫理學研究的文化使命

一、倫理學研究的一般文化使命

所謂使命，從詞義上簡單來說，就是奉命者所領受的任務和應負的責任。而所謂文化使命，則指一種文化因素在文化上所應當擔當的任務和應盡的責任。而當代中國倫理學研究的文化使命，就是指當代中國倫理學作為當代中國文化的一種重要因素，其研究所應當承擔的文化任務和應負的文化責任。

在探討當代中國倫理學研究的文化使命之前，有必要探討一下倫理學研究的一般文化使命。因為一般是特殊的共性抽象，特殊是一般的個性具體。

探討倫理學研究的一般文化使命，應當從倫理學的研究對象及其任務和目的入手。依據我國著名倫理學大家羅國杰先生在其主編的《倫理學》中所說：“一般來說，倫理學是一門關于道德的科學，或者說，倫理學是以道德作為自己研究對象的科學。”[1]2由此可見，首先，所謂科學，就是反映自然、社會、思維等的客觀規律的分科的知識體系。倫理學要想成為一門真正意義上關于道德的科學，就必須完善自身，使其知識體系具有更多的真理性、合理性和完整性。也只有完善自身，才能讓倫理學自身成為一門“科學”，也才能實現其認識“道德”與改造“道德”之目的。因此，倫理學研究的一般文化使命，首先是倫理學自身的完善。

其次，倫理學是研究道德的科學。那么，什么是“道德”？羅國杰先生從兩個視角進行了“定義”：從道德的主要表現形式與主要功能來說，“一般說來，道德是調整人和人之間關系的一種特殊的行為規范的總和。”[1]7從道德作為一種特定的社會現象來說，“所謂道德現象，就是指人類現實生活中由經濟關系所決定，用善惡標準去評價，依靠社會輿論、內心信念和傳統習慣來維持的一類社會現象。”[1]7由此，羅國杰先生認為，倫理學重點研究“道德”，當然應當全面研究“道德現象”——“一般來說，可以把道德現象分為三個方面，即道德活動現象，道德意識現象和道德規范現象。”[1]8而研究一個事物，就是為了把握一個事物；而把握一個事物，最根本的是揭示一個事物的本質及其發展規律。因此，倫理學研究的一般文化使命，就是通過重點研究作為“特殊的行為規范的總和”的“道德”和全面研究作為“特定的社會現象”的“道德現象”，以揭示道德的本質及其發展規律。

在人類認識史上，任何“科學”和精神文化現象的產生和發展，從根本上說，都是社會發展的客觀要求。倫理學這門“科學”亦不例外。作為倫理學研究對象的道德，從一開始，就與人性緊密相關，就與社會進步密切相連。道德的最初表現形式是“禁忌”。由于人類自身生存發展的必然要求，從人類的第一個“禁忌”——禁止父母與子女之間、祖父母與孫子女之間“通婚”的“性禁忌”開始，人類就與動物劃分開來，人類就開始有了“人性”。雖然隨著人類社會的發展，人性日益豐富多彩，但伴隨人類始終并成為人性內核的則是其“道德性”。可以說，一個人的“道德性”水平，決定了一個人的“人性”水平；一個社會的“道德性”水平，決定了一個社會文明進步的水平。倫理學研究道德，并不僅僅是通過不懈的努力，去完善自身，去揭示道德的本質及其發展規律，而是通過認識道德的本質及其發展規律，從而更好地促進人類自身的完善——人性的完善與社會性的完善。因此，倫理學研究的一般文化使命，最終指向人類的個體至善與社會至善。

二、當代中國倫理學研究的文化使命

無論是倫理學研究還是道德本身，都是屬于社會上層建筑和意識形態。因此，它們都有著自身客觀存在的社會屬性、時代屬性，在階級（民族）社會中，還具有階級（民族）屬性。正由于它們這種種“屬性”，所以，在人類社會歷史發展中，自從文明社會以來，無論是倫理學研究還是道德本身，都帶有鮮明的社會性、時代性和階級（民族）性。因而，倫理學研究也好，道德建設也好，都不能不打上鮮明的社會烙印、時代氣息和階級（民族）特征。由此可見，當代中國倫理學研究也必將有其特殊的文化使命。

那么，當代中國倫理學研究的特殊文化使命是什么呢？要認識這一問題，就必須從其特有的社會屬性、時代屬性和階級（民族）屬性入手。

首先，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社會是當代中國的社會屬性。那么，什么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習近平總書記明確指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由道路、理論體系、制度三位一體構成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是實現途徑，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是行動指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是根本保障，三者統一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實踐。這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最鮮明特色。”[2]那么，當代中國倫理學的研究，也必然打上鮮明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社會烙印。也就是說，當代中國倫理學研究的特殊文化使命順其自然的是：第一，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提供道德合法性；第二，建立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德理論體系；第三，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提供道德內核。

其次，全面深化改革的新時代是當代中國的時代屬性。當今世界的時代主題仍然是“和平與發展”，但全球治理體系正在發生深刻變革，不同制度模式、發展道路也在進行深層較量和博弈。同時，當代中國正處于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決勝時期，改革開放已經進入到攻堅階段。因而，當代中國既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機遇，也面對著前所未有的挑戰，對領導中國改革開放的執政黨——中國共產黨來說，治國理政的考驗之大也前所未有。然而，以習近平總書記為核心的黨中央，以胸懷大局、統籌謀劃的大思考大智慧，逐步形成并積極推進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國、全面從嚴治黨的戰略布局。這是在“新的歷史條件下，黨和國家各項工作的戰略目標和戰略舉措，是我們黨在新形勢下治國理政的總方略，是事關黨和國家長遠發展的總戰略。”[3]在這樣時代背景中的當代中國倫理學研究，不能不具有濃郁的時代特征，從而也不能不有著自己不可推卸的特殊文化使命：第一，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而努力建設道德“小康”；第二，為全面深化改革提供道德導航；第三，為全面依法治國提供道德基礎；第四，為全面從嚴治黨提供豐富優良的道德資源。

最后，中華人民共和國是當代中國的階級（民族）屬性。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明確指出：“中華人民共和國是工人階級領導的、以工農聯盟為基礎的人民民主專政的社會主義國家。”在中國歷史上，這是第一個以工人階級領導的、以工農聯盟為基礎的人民的國家。在夏禹建立國家以后的數千年歷史中，盡管經歷不斷的改朝換代，但就其階級屬性而言，都是剝削階級的國家，都是廣大人民受剝削、受壓迫的國家。只有作為工人階級先鋒隊的中國共產黨，代表著中國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經過千難萬險，建立了一個人民當家作主的國家——中華人民共和國。當前，中國人民最根本的利益，就是建設一個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因此，當代中國倫理學研究的特殊文化使命，就是成為推動建設一個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強大道德力量。而同時，當代中國，也是中華民族的國家，是56個民族平等相處、團結共進的國家。這個國家，有著既歷史悠久又延綿不斷的古老文明，有著博大精深的優秀傳統文化，有著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黨的十六大報告曾這樣寫道：“在五千多年的發展中，中華民族形成了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團結統一、愛好和平、勤勞勇敢、自強不息的偉大民族精神。我們黨領導人民在長期實踐中不斷結合時代和社會的發展要求，豐富著這個民族精神。”[4]因此，滋潤著中華民族精神的當代中國倫理學研究的特殊文化使命，就必然是將歷史悠久又延綿不斷的古老文明、博大精深的優秀傳統文化、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創新為核心的時代精神發揚光大，實現中華民族的道德復興，推動著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早日實現。

綜上所述，當代中國倫理學研究的特殊文化使命，如果高度概括來說，就是在不斷完善自身的同時，為實現“兩個一百年”偉大目標（在中國共產黨成立一百年時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一百年時建成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和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充分發揮倫理道德應有的重大價值。這就是當代中國倫理學研究的歷史任務和應負的文化責任。

三、實現當代倫理學研究的文化使命的基本原則

然而，要實現當代中國倫理學研究的文化使命，并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它同樣既面臨著巨大的機遇，也面對著強大的挑戰。要想抓住這些機遇，戰勝這些挑戰，我們以為，依據目前當代中國倫理學研究所存在的突出問題，應當特別注意以下四各方面的基本原則。

（一）堅持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原則

辯證唯物論的認識論（或實踐論）認為，實踐是認識和理論的基礎，因為實踐不僅是認識和理論的源泉、動力還是檢驗認識和理論之真理性的唯一標準，更是認識和理論之目的。馬克思早在170多年前就明確強調，認識和理論必須與實踐相結合，他指出：“哲學家們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釋世界，問題在于改變世界。”[5]無疑，理論和實踐相結合是馬克思主義的本質要求，是馬克思主義的一個最基本的原則。以馬克思主義作為自己行動指南的中國共產黨人，在長期的革命與建設實踐中，形成了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優良作風。中國共產黨建黨90多年來的歷史經驗教訓充分證明：凡是違反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原則，就會犯教條主義和經驗主義的錯誤，革命與建設就必然遭受挫折；凡是堅持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原則，把馬克思主義的普遍真理和中國革命的具體實踐相結合，走自己的道路，就必然不斷走上勝利。同時，倫理學所研究的對象——道德，在本質上是一種實踐精神，它從根本上就要求倫理學研究必須堅持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原則。離開了當代中國的社會實踐，當代中國倫理學就像無水之木，必然枯萎。換句話說，當代中國倫理學理論只有在當代中國社會實踐中才能獲得發展的源頭活水，也才能得到其真理性與合理性的檢驗，也才能實現其為社會實踐服務之目的。可是，當前中國倫理學研究中存在著的最主要的問題，就是理論與實踐相脫離，集中表現為洋教條主義盛行。改革開放以來，貧窮落后的中國，打開大門，走出國門，發現了我國與西方發達國家的巨大差距，為了盡快縮小這一差距，我們向西方世界學習。本來，我們學習的目的，不僅是要在理論上還要在實踐上趕超西方世界。而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堅持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原則。可是，一些當代中國倫理學研究者，對于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社會發展中出現的種種倫理矛盾和道德問題視而不見、充耳不聞，熱衷于玩弄什么所謂“學術性”的文字游戲；更把西方所謂“真理”當成了教條，完全脫離中國實際，盲目照搬照套。結果，在這些人的眼中，只有符合這些洋教條、洋話語、洋規則的東西才是真正的“學術”“理論”“真理”和“文明”；否則，就是不學無術和愚昧落后。從而完全抹殺了當代中國倫理學研究應有的中國特色和實踐性。試問，這樣的當代中國倫理學研究真能夠完成它的文化使命嗎？

（二）堅持繼承與創新相結合的原則

任何一種文化的進步，任何一門科學的發展，都既離不開對以往文化科學成果的繼承，也不能沒有基于以往文明和實踐成果上的創新。當代中國倫理學無論是自身的發展與完善，還是要實現其研究的文化使命，都必須堅持繼承與創新相結合的原則。然而，以往我們在此問題上往往發生巨大偏差。改革開放前，當代中國倫理學主要是繼承不足。一方面，我們從20世紀的新文化運動以來，就走上了對中國倫理與道德文化進行全方位的否定之路，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傳統倫理文化和道德文明的斷層。另一方面，從新中國建立以來，我們又逐漸走上了全盤否定西方倫理文化和道德文明的極左之路，造成了中西倫理道德文化交流的隔絕。而自改革開放近四十年來，我國倫理學界的不少學者，也同國內其他學科的許多學者一樣，走上了另一個極端。這就是一部分人全盤肯定中國傳統倫理和道德文化，企圖用中國傳統倫理和道德文化取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倫理和道德文化；而另一部分人則全盤肯定西方倫理和道德文化，企圖走倫理道德上的全盤西化之路。顯然，這些極端的認識與做法，都不可能真正推進當代中國倫理學研究的特殊文化使命之實現。我們要堅持繼承與創新相結合的原則，必須批判繼承中國優秀傳統倫理和道德文化，也必須批判繼承西方乃至整個世界進步的倫理文化和道德文明。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說：“哲學社會科學的現實形態，是古往今來各種知識、觀念、理論、方法等融通生成的結果。我們要善于融通古今中外各種資源，特別是要把握好3方面資源。”[6]即一是馬克思主義的資源，二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資源，三是西方哲學社會科學的資源。批判繼承是為了更好地創新發展，因而，在這種批判繼承中，要堅持古為今用、洋為中用，拋棄糟粕，弘揚精華，融通各種資源，不斷推進知識創新、理論創新、方法創新。因為理論的生命力在于創新。理論創新不僅要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更重要的是要勇于面對當代的各種社會問題。“創新只能從問題開始。從某種意義上說，理論創新的過程就是發現問題、篩選問題、研究問題、解決問題的過程。”[6]社會在發展，新情況新問題也必將不斷出現，如果我們不能及時研究、提出、運用新倫理、新道德、新規則、新辦法，當代中國倫理學就會“肌無力”，也就不可能實現其應有的文化使命。

（三）堅持馬克思主義指導地位的原則

當今中國是一個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國家；當今中國的執政黨，是一個以馬克思主義作為自己行動指南的工人階級先鋒隊。因此，無論是從國家性質還是從執政黨性質來說，都必然也必須要堅持馬克思主義在當今中國意識形態和哲學社會科學發展中的指導地位。“堅持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是當代中國哲學社會科學區別于其他哲學社會科學的根本標志，必須旗幟鮮明加以堅持。”[6]然而，在這個極其重要的問題上，自改革開放以來，在學術理論界，卻漸漸地開始彌漫著一種懷疑、輕視甚至于敵視馬克思主義的不良風氣。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指出的那樣：“社會上也存在一些模糊甚至錯誤的認識。有的認為馬克思主義已經過時，中國現在搞的不是馬克思主義；有的說馬克思主義只是一種意識形態說教，沒有學術上的學理性和系統性。實際工作中，在有的領域中馬克思主義被邊緣化、空泛化、標簽化，在一些學科中‘失語、教材中‘失蹤、論壇上‘失聲。這種狀況必須引起我們高度重視。”[6]說到底，這些錯誤的認識，究其主要原因：一是一些人對馬克思主義理解不深、理解不透，因此，對馬克思主義并非真懂真信，一遇到一些邪風歪雨就信仰動搖。二是一些人缺乏科學的世界觀、方法論，把馬克思主義與世界共產主義運動的挫折和建設新中國歷史進程中的某些挫折盲目掛鉤，進而否定馬克思主義。三是一些人既沒有認識到馬克思主義真理性的超越性，更沒有認識到馬克思主義伴隨著時代的發展而不斷豐富和創新發展，看不到馬克思主義的當代指導價值。四是一些人把意識形態與所謂的學術性、理論性截然對立起來，打著所謂去“意識形態化”、去“政治化”的旗幟，千方百計將馬克思主義邊緣化。五是一些人迷信當代西方的哲學社會科學理論，甚至于迷信當代西方一些反馬克思主義的哲學社會科學理論，從而敵視馬克思主義。面對這種嚴峻的挑戰，我們必須要堅定不移地堅持和創新發展馬克思主義；必須在哲學社會科學工作者中加強對馬克思主義的學習、引導和研究，解決真懂真信問題，學會用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方法去認識和改造世界；必須對懷疑、輕視甚至于敵視馬克思主義的不良風氣進行堅決的抵制和批判，認認真真解決馬克思主義被邊緣化、空泛化、標簽化的問題。“我國廣大哲學社會科學工作者要自覺堅持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自覺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貫穿研究和教學全過程，轉化為清醒的理論自覺、堅定的政治信念、科學的思維方法。”[6]這樣才能推動學術理論以及學科的發展，當今中國倫理學研究也才能實現其應有的文化使命。

（四）堅持做人與做學問相統一的原則

馬克思曾在《1857-1858年經濟學手稿》中，將人類把握世界的方式概括為四種：一是科學理論的，二是藝術的，三是宗教的，四是實踐精神的。羅國杰先生在其主編的《倫理學》中這樣寫道：“道德是社會意識，是一種思想關系，因此它是一種精神。但道德作為精神又不同于科學、藝術等其它精神，而是一種以指導行為為目的、以形成人們正確的行為方式為內容的精神，因此它又是實踐的。道德區別于其它社會意識的根本特征就在于它是一種實踐精神。”[1]54當今中國倫理學研究這種實踐精神，就必須以一種實踐精神的方式去進行，這不僅強調其研究要堅持理論與實踐相結合，還要強調研究者堅持做人與做學問相統一的原則。之所以要這樣，一是道德規范要有可信性。而要做到這一點，立規者宣傳教育者首先必須自己先做到，否則，其建構的和宣傳教育的道德規范就沒有可信性。二是道德榜樣具有強大的力量。《論語·顏淵》記述道：季康子問政于孔子曰：“如殺無道，以就有道，何如？”孔子對曰：“子為政，焉用殺？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風，人小之德草，草上之風，必偃。”[7]大意是說，季康子問孔子如何治理政事，說：“如果殺掉無道的人來成全有道的人，怎么樣？”孔子說：“您治理政事，哪里用得著殺戮的手段呢？您只要想行善，老百姓也會跟著行善。在位者的品德好比風，在下的人的品德好比草，風吹到草上，草就必定跟著倒。”原蘇聯教育家加里寧也說過：教師的世界觀、品行、生活、他對每一現象的態度，都這樣或那樣地影響著全體學生。在學生們心目中，教師是最可依懶的人，最應服從的人，教師特別是倫理學教師的示范教育對他們來說就是無聲的命令。因此，特別是倫理學教師應當嚴于律己，從我做起，為人師表，言行一致，成為學生的表率，凡是要求學生做到的，自己應首先做到。然而，近些年來，當代中國倫理學研究領域，少數倫理學研究者和教師，兩面人現象較為明顯。其主要表現為當面一套，背后一套；說的一套，做的一套，臺上一套，臺下一套；寫的一套，干的一套；對人一套，對已一套，造成了學術界的不良風氣。拙作《學術領域不正之風與學術道德建設》一文曾指出，當前學術界不良風氣主要表現在下述的十個方面：1.假：所謂“假”就是造假現象。一是成果造假，二是數字造假，三是評獎造假，四是會議造假。2.劣：所謂“劣”就是劣質精神產品和惡劣行徑現象。一是造成劣質精神產品涌現，二是出現反主流現象，三是顛倒是非現象，四是人身攻擊現象。3.偽：所謂“偽”就是作偽。一是抄襲現象，二是槍手現象，三是注水現象。4.冒：所謂“冒”主要就是冒名頂替現象。最常見的就是實際作者被署名作者替代。5.庸：所謂“庸”主要就是庸俗與低俗的現象。一是搞庸俗關系現象，二是媚俗現象。6.賣：所謂“賣”主要就是買賣現象。一是在境外的巨大利益誘惑下，有意無意地在研究成果中出賣一些國家機密，二是把自己的作品出賣給一些買家，三是按照買家的要求，昧著學術良心去炮制虛假的東西，甚至于顛倒黑白。7.媚：所謂“媚”主要就是崇洋媚外現象。8.空：所謂“空”主要就是空而無物。一是空洞現象，二是大話現象，三是套話現象。9.霸：所謂“霸”主要就是霸權現象。一些所謂的學術權威，常常以自己的是為是，以自己的非為非；對不同意見進行打壓，維護學術霸權。10.狡：所謂“狡”主要就是狡辯現象。明知是錯，也死不認錯，還千方百計地進行狡辯，甚至將錯誤堅持下去。對于這些不良風氣，必須進行嚴肅的批判抵制，堅持做人與做學問相統一的原則。只有這樣，才能使當代中國倫理學研究有信譽，有權威，也才能去完成自己的特殊文化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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