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規制對長三角地區就業的影響
——基于工業行業技術進步的視角

孫文遠，程秀英

（南京審計大學經濟與貿易學院，江蘇南京210000）

環境規制對長三角地區就業的影響
——基于工業行業技術進步的視角

孫文遠，程秀英

（南京審計大學經濟與貿易學院，江蘇南京210000）

文章采用2002—2013年長三角地區15個城市工業行業的面板數據，構建技術進步綜合指數并基于技術進步視角實證分析了環境規制對就業的影響。研究結果表明：（1）隨著長三角地區環境規制強度的增加，對就業先起促進作用，當環境規制強度到達臨界值后對就業有抑制作用，即環境規制與就業之間呈倒U型的曲線關系：（2）目前長三角15個城市的環境規制水平全部處于倒U型曲線左側，此時增加環境規制強度能促進就業；（3）在倒U型曲線的左側，環境規制能夠通過技術進步促進就業。

環境規制；技術進步；工業就業；長三角

一、引言

2015年9月，中國環保部發布《新常態下環境保護對經濟的影響分析報告》稱，每年因環境污染和生態破壞造成的經濟損失約占當年GDP的6%左右；PM2.5污染可引發各種疾病、甚至導致過早死亡。很多國際組織和會議如WTO和哥本哈根會議都將環境作為一個重要的因素納入國際貿易協定中。無論是國內還是國際壓力都倒逼我們改善生態環境。Torras（1998）等人認為改善生態環境需政府介入實行環境規制，僅依靠市場機制無法實現。

就業問題從來都是一個關系到人民福祉和經濟社會穩定發展的重要問題，尤其是在當前中國經濟面臨下行壓力，就業壓力加大,長三角都市群作為長江經濟支撐帶乃至全國重要的城市群其環境和就業的關系非常典型，目前此類問題在長三角城市群中鮮有涉及，因此本文以長三角的工業行業為例研究環境規制和就業之間的關系。環境規制對就業的影響越來越引起學者們的關注，從20世紀90年代，國際學術界對該問題的研究就開始大量涌現。對環境規制與就業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影響機制和經濟效應的分析上。相關文獻表明，學者們的研究主要從研發投入、污染轉移和“創造性毀滅”三個角度來分析其對就業的影響。研發投入的增加可以直接促進就業，但研發投入對就業也有間接效應；污染轉移效應指企業退出生產或者轉移到規制強度較弱的地區從而減少該地區就業；“創造性毀滅”效應指企業可能減少受環境規制影響較大的崗位，但是其他影響較小或不受影響的崗位就業可能增加。

發達國家關于環境規制對就業影響的研究文獻較多，從其效應來看，大致分為三類。大部分學者研究表明，環境規制對就業有促進效應。Gray（2014）等利用美國人口普查局中企業層面的數據實證分析，認為環境規制與就業不一定是負相關關系，在一定程度上有正相關關系。Golombek和Raknerud（1997）利用挪威的數據，研究了環境規制對制造業就業的影響，結果表明環境規制對基礎化學行業就業沒有影響，對造紙相關產業以及鋼鐵相關產業，很高程度上傾向于增加就業，總的就業效應為正。Goodstein（1994，1996）、Bermana和 Linda（2001）等的研究也支持這一結論。部分學者認為環境規制對就業有抑制效應。Walker（2014）運用美國企業數據估計得出了政府實行環境規制確實減少了受規制部門的就業或者降低了受規制部門員工的工資的結論。Kahn和Mansur（2013）利用美國1998—2009年21個制造業行業的數據實證分析了環境規制對就業影響，回歸結果顯示環境規制強度越強的地區就業越少。Vernon（1996）、Walker（2011）、Hazilla 和 Kopp（1990）等都認為環境規制會導致失業。也有少部分研究表明環境規制對就業的影響是中性的。Morgenstern等（2002）利用四個重污染行業造紙、塑料、汽油冶煉和鋼鐵的企業層面的勞動力需求數據，檢驗是否存在就業和環境的雙重紅利，結果顯示環境規制對就業總體上沒有影響。

近年來環境規制對就業的影響也越來越引起國內學者的關注。王勇等（2013）對38個工業行業的面板數據進行實證分析，結果顯示環境規制與工業行業就業之間存在U型曲線關系。陳超等（2014）利用我國30個省的面板數據進行分析，在只有環境規制一次項時，其對就業有顯著的促進作用，當加入環境規制二次項時，環境規制與區域就業之間呈U型曲線關系。李夢潔和杜威劍（2014）對我國省際面板數據實證分析，認為環境規制與就業存在U型曲線關系，現階段我國平均環境規制強度處于U型曲線左側，增加環境規制有利于促進就業。

二、理論分析

通過對相關文獻的梳理，大致可以做出如下分析：政府實行環境規制政策，在企業可以繼續生存的條件下，企業進行控污技術的研發以降低污染排放，企業面臨生產的門檻上升；若環境規制強度過強，無論短期還是長期，企業都不能盈利時，企業將退出生產市場；企業生產成本上升后會減少產量，減少該產品生產員工，但是可能會雇傭更多諸如環保、會計和計算機等的專業人員。

1.適當的環境規制增加了廠商的技術研發投入，對就業有直接和間接效應。為了應對環境規制政策，企業改進控污技術，實現更清潔、高效的生產?？匚奂夹g包括末端控污技術和過程改進技術①末端控污技術主要是通過處理生產后產生的廢棄物，過程改進技術包括清潔技術和生產技術兩類，清潔生產技術是改進生產過程中的生產工藝，減少生產中排放的污染。。這兩種技術研發的投入都會直接增加高端人才的就業，我們稱這種直接增加就業的效應為“直接效應”。廠商增加研發投入還有“間接效應”：一方面，生產技術進步使廠商單位生產成本下降，工業行業是非完全競爭的行業，單位生產成本的降低使廠商產品價格下降，產品需求增加，廠商擴大生產規模，導致對勞動力需求增加；另一方面，生產技術進步使廠商生產效率提高，單位產量勞動力需求降低，導致對勞動力需求減少。甘佺鑫、楊柳（2015）對我國30個省數據分析，認為環境規制和技術進步對就業都有消極影響。

2.過度的環境規制迫使廠商退出市場的擠出效應。企業應對環境規制購買或研發技術需要一部分資本，短期內企業總資本相對不容易變化，必然“擠出”生產資本，每個企業承受能力不同，此時如果某些企業用于生產的資本不能獲得正常利潤或者即使能獲得正常利潤，綜合考慮其他成本后，該利潤小于企業轉移到另一個地區的收益，這些企業就會選擇退出生產，也可能轉移到環境規制強度相對較為寬松的地區進行生產。企業可以退出該地區，但是勞動力是相對不容易流動的，導致摩擦性失業，我們把這種污染轉移導致的就業減少稱為“擠出效應”。林季紅等（2013）對我國2001—2008年36個工業行業的面板數據進行實證檢驗，證明如果把環境規制視為內生變量，“污染避難所假說”②“污染避難所假說”是指外國污染密集型企業把廠址遷移到環境標準相對低的國家。在我國是成立的。Goodstein（1996）、付京燕（2010）的研究認為污染避難所假說并不成立。

3.環境規制對就業崗位有“創造性毀滅”效應。環境規制減少企業生產資本而減少原產品生產部門的就業，但是在其他部門如研發部門等環保部門，由于生產的增加，企業可能會增加計算機、會計和工程師等，從而可能彌補原部門就業的減少，我們把這種舊崗位減少新崗位增加的效應稱為“替代效應”。Bezdeka（2008）分別估計了美國的佛羅里達州、密歇根州、明尼蘇達州、北卡羅來納州、俄亥俄州和威斯康星州的環保產業的規模和與環境相關的工作崗位的數量，和傳統觀點相反，環境規制、經濟增長和就業之間是互補和共贏的，對環保投資加大會對就業有正反兩個方面的作用，但凈效應是正的。

圖1 環境規制對就業影響的機制

以上三種機制都會對就業產生作用，下面我們利用實證分析三種機制相互作用的結果最終對就業的影響。

三、模型構建和數據處理

（一）數據選取

基于上述三種機制的分析，為了更好地估計長三角地區環境規制與就業的關系，以及環境規制通過作用于技術進步進而對就業的影響，并考慮到數據的可得性，我們選取了長三角十五個城市從2002—2013年12年的面板數據進行回歸分析，這十五個城市有上海、南京、無錫、蘇州、揚州、杭州、嘉興、湖州、臺州、舟山、寧波、紹興、鎮江、溫州、南通。其中把十五個城市的工業行業就業數量作為被解釋變量，構建環境規制強度衡量指標和技術進步綜合指數作為核心解釋變量，考慮到就業受其他因素的影響，本文解釋變量還包括工業行業的固定資產投資、就業人員年平均工資和勞動生產率等三個變量。

1.環境規制強度指標。關于環境規制強度的衡量并沒有一致的標準，對現有研究整理發現環境規制強度指標比較有代表性的有：某種污染物的治污水平（如工業廢水排放達標率），處罰企業數，人均收入水平和單位工業產值污染治理項目年度投資。考慮到數據的可得性，本文在描述環境規制強度時采用了后兩種方法并均用物價指數平減。

2.技術進步綜合指數。技術進步是本文研究的另一個核心解釋變量，采用長三角城市群工業行業污染排放強度的倒數來衡量當前的技術進步水平。具體方法為采用三種污染物（廢水、廢氣和固體廢棄物排放量）的數據進行線性標準化和等權加和平均的辦法計算污染排放強度。在生產過程中，企業技術進步會減少污染排放，所以技術進步和污染排放強度的倒數有正比例的關系，故用此方法。具體方法為：

第四步，取污染排放強度的倒數作為技術進步的衡量指標。

為了清晰地看到各變量的統計性特征，表1給出了各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分析結果。

可以看出各個變量的最大值和最小值差別較大，說明變量的離散程度較高。表2給出了各市在2011年、2012年和2013年的環境規制強度。

表1 描述性統計分析結果

表2 長三角城市從2002—2013年環境規制強度

圖2和圖3分別給出了長三角城市從2002—2013年環境規制強度趨勢和技術進步趨勢，其中，1、2、3、4、5、6、7、8、9、10、11、12、13、14、15 分別代表南京、無錫、蘇州、揚州、杭州、嘉興、湖州、臺州、舟山、寧波、紹興、鎮江、上海、溫州等。

圖2 長三角城市群2002—2013年環境規制強度趨勢

圖3 長三角城市群污染強度趨勢

3.其他解釋變量。（1）工業行業固定資產投資（fixed）。王巖等（2012）利用1987—2010年全國數據實證分析了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對工業行業就業水平的影響，結果顯示，固定資產投資對工業行業就業水平有顯著的“即期效應”，所以我們把當年的工業行業固定資產凈值用物價指數平減后作為控制變量。（2）規模以上工業行業企業數量（enter）。企業是吸納就業的載體，企業數量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出吸納就業的能力，同時也可以反映市場競爭程度。用各市規模以上工業行業企業數量來表示。（3）外商直接投資（FDI）。外商直接投資對就業有創造效應，也有擠出效應。一方面，它直接創造就業崗位，拉動就業；另一方面，外資進入對本國資金有一定的擠出，使本國資金投資減少，從而擠出就業。這里用物價指數平減后的外商直接投資額作為控制變量。

（二）模型構建

在構建模型前利用stata13做各市環境規制強度和工業行業就業的關系圖，根據得出的二者之間的關系為建立實證模型做基礎，如圖4所示。

從圖4可以非常明顯地看出，環境規制強度和工業行業就業之間存在非線性關系，曲線類似于開口向下的二次曲線，所以在實證模型中引入環境規制的二次項。 綜上，為了驗證長三角地區環境規制強度和就業之間的關系，構建如下具體模型：

其中，下標i表示城市，下標t表示年份，empl表示各城市工業行業就業，reg表示環境規制強度，tech表示技術進步，ηi是不可觀測的不隨時間變化的特質因素，εit是隨機誤差項?？刂谱兞喀胕t向量包括工業行業固定資產投資fixedit，規模以上工業行業企業數量enter，外商直接投資fdi，即：

圖4 長三角各市環境規制強度和工業行業就業關系圖

四、實證結果分析

由于數據包含15個城市，考慮到個體效應，我們選擇固定效應或隨機效應，表3給出了固定效應和隨機效應的回歸結果。利用Hausman檢驗結果p值為0.000 0，高度拒絕原假設，故采用固定效應更好，為了對比，表3也給出了隨機效應估計結果，接下來分兩步分析解釋變量對被解釋變量的影響。

第一步分析環境規制強度一次項、二次項、技術進步和環境規制強度與技術進步的交叉項對工業行業就業的影響。從表3可以看出，環境規制的一次項對就業的回歸系數皆為正，二次項系數為負，所以隨著環境規制強度由弱變強，環境規制對就業的影響表現為先促進后抑制，即環境規制強度與工業行業就業之間呈倒U型曲線的關系。結合模型1、2和3，從環境規制的一次項、二次項系數可以得出拐點平均值約為8.51，而2011年長三角城市圈環境規制強度平均為4.87，位于曲線拐點的左方；2012年和2013年長三角城市圈環境規制強度分別為4.88和4.98。可見，盡管環境規制強度略有上升，但是依然明顯低于拐點值8.51，所以，針對長三角地區而言，仍需提高環境規制強度使其到達拐點附近，甚至稍偏右。再通過模型3看技術進步的系數為正值，且在5%的水平下顯著，根據技術進步衡量指標的構建方法我們知道，技術進步指標的值越大代表企業技術水平越高，所以技術進步可以促進就業。進一步地，環境規制強度和技術進步的交叉項系數為正，所以增加環境規制強度可以通過提高技術水平而促進就業。環境規制強度和工業行業就業之間的倒U型曲線關系，可能原因有：一是在拐點左側時，隨著環境規制強度的提高，污染企業的生產成本相應提高，但是企業仍然可以獲得利潤或者至少預期通過技術進步能在未來市場中獲利，所以企業選擇接受目前的環境規制強度并提高自己的技術進步水平，技術進步的提高對就業的總效應為正，導致就業增加；二是在拐點右側時，隨著環境規制強度的增加，過于嚴苛的環境規制強度使得部分競爭能力相對弱的企業不能盈利，生產成本過大，超過這些企業的承受能力，技術進步已不能為企業帶來利潤，此時，根據“污染避難所假說”，這些企業會選擇退出市場或者轉移到環境規制強度相對較弱而能夠盈利的地區和國家，這種“擠出效應”最終導致本地區就業減少。

第二步分析控制變量對就業的影響。與我們預期相一致，固定資產投資凈值對就業的影響為正，固定資產投資增加表示企業資金投入增加和生產規模擴大，在生產技術不變的條件下就業增加。企業數量的回歸系數為正，行業中企業數量增加可以吸納更多的勞動力，同時也表明市場競爭越充分越能促進就業。外商直接投資對就業的影響為負，說明其就業創造效應小于擠出效應，導致對就業的總效應為負。

五、結論與政策建議

（一）結論

本文考察了基于技術進步視角環境規制強度與就業之間的關系，結論是：（1）對于工業行業就業而言，環境規制強度與就業呈倒U型關系，即隨著環境規制強度逐漸增加，對就業先起促進作用，越過拐點后，開始對就業起抑制作用。（2）目前對于長三角地區的工業行業而言，環境規制強度都遠處于拐點左端，增加環境規制強度可以促進就業。（3）在工業行業中，環境規制確實提高了技術進步水平，而技術進步的總就業效應為正，最終增加了就業。

表3 固定效應、隨機效應回歸結果

根據實證分析，我們發現，環境規制與就業之間呈現倒U型曲線關系，與一些學者的結論并不一致（王勇等，2013），可能的原因是我們的研究對象長三角地區相比于全國來說產業迂回度更高、市場化機制更健全和非公有制經濟占比更高等方面的原因。具體如下：

1.產業迂回度更高。由于長三角地區市場經濟更加發達，產業分工和分化更加成熟，產業迂回效應較顯著，所以環境規制通過技術進步的影響所帶來的吸納就業的能力更強。

2.市場化機制更健全。長三角地區相對來說市場化機制更加健全，政府服務效率更高。企業對政府政策預判能力強，當政府實施環境規制時，企業能更嫻熟和敏捷地應對。比如，生產汽車尾氣排放系統的廠商預估政府會提高汽車尾氣排放標準，廠商就能提前做好改進排放裝置的準備。

3.非公有制經濟占比更高。長三角地區企業性質是混合所有制結構，非公有制經濟占比更高，企業運營機制更加靈活，有較強的適應性。

（二）政策建議

關于環境規制強度與就業的研究有著重大的現實意義，環境保護是自然環境問題，同時也關系到人類生存，就業是社會民生問題，兩者都不容忽視，但是二者之間的關系影響著我們合理地制定環境政策，正確處理環境與就業的關系，促進人與自然的和諧統一。本文的研究蘊含著以下政策含義：

1.從一般性角度考慮，應適當提高環境規制強度。對于長三角城市群，環境規制強度和工業行業就業之間是倒U型的關系，近三年長三角城市群平均環境規制強度處于曲線拐點左端，離拐點還有相當的距離。所以，政府可以提高環境規制強度直至到達拐點，此時工業行業就業并不會減少，而且污染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控制。即對于長三角城市群來說，目前環境規制與就業存在雙重紅利。

2.從平衡性角度考慮，應在追求環境和就業的雙重紅利方面做好平衡。由以上分析可知，環境規制強度小于拐點值時，提高環境規制強度可以實現環境和就業的雙重紅利，但是過分提高環境規制只能利好環境，而無益于就業。對于長三角15個城市，2013年環境規制強度都小于拐點值，但是每個城市的環境規制強度與拐點值的差別不同，比如蘇州、上海和揚州等與拐點值相差很大，而寧波、臺州和南通等地區與拐點值相對而言就沒有那么大。從就業的角度考慮，政府應差別化地提高環境規制強度以實現環境和就業的雙重紅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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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D 校對：L）

F249.214

A

1004-2768（2017）09-0079-05

2017-07-05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環境規制對就業的影響：理論、實證與對策研究”（71573136）；江蘇省優勢學科重點序列學科“應用經濟學”；校級校立項目“環境規制對長三角地區就業的影響——基于工業行業技術進步的視角”（MG2016016）

孫文遠（1970-），男，江蘇興化人，南京審計大學經濟與貿易學院教授，研究方向：環境經濟學；程秀英（1991-），女，河南商丘人，南京審計大學經濟與貿易學院，研究方向：環境政策與就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