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愛的老師,不知可安好

2017年高考的硝煙還未散盡,來年高考的大幕已悄然拉開。這不,遠在定西市安定區(qū)北山里的小侄女兒打來電話,向我詢問如何寫好高考作文的事兒。時間過得可真快,這小家伙也踏進了高三的大門。
記得在她還很小的時候,有回我回老家時,看到她憂心忡忡。她說村小學就剩下她們兩個學生。她還說學區(qū)已經(jīng)決定要撤了她們的小學,他們的老師要么退休,要么被分流到很遠的學校去。
她的老師其實也是我的老師——劉紅都、麻潤佰、王好清。三十年前的他們,都是帶著青春的滿腔熱血,躊躇滿志地來到學校,卻當青春耗盡兩鬢染霜的時候,卻只有黯然傷神地離開學校。我不敢想象,這所經(jīng)歷六七十年風雨的小學,這所凝聚了老師們30余年心血和汗水的學校,因沒有學生來上學而逼迫撤銷關(guān)上校門的瞬間,不知他們的心理承受的是怎樣折痛和煎熬?不知遠離校園的他們,一切可安好?!
從這個意義上說,他們真的很簡單,簡單的很容易讓人忘記他們的存在。他們對社會沒有丁點兒要求,有的只是心血的付出。三十年如一日,他們是怎樣忍受著這份寂寞,這份清貧,興許只有他自己知道!特別當我穿梭在車水馬龍的城市時,心里總會有這樣想法和吶喊,在我們當時那個貧困的山里,如果沒有像他們這樣的守望者,我們根本就不會擁有這樣的今天,他們的簡單與那些優(yōu)秀教師輝煌難道會有區(qū)別嗎?
其實,他們當時的身份是民辦老師,都是邊種地邊教書的,但他們無怨無悔的堅守,無處不在的樂觀時刻都在影響著我們,特別是他們超強的想象力,在我們的心靈里種下希望和奮斗的種子——我們知道了山的外邊有城市,城市的里面是高樓大廈;我們知道了蔚藍天空中有穿梭的飛機,廣袤的大地上有飛奔的火車,碧藍的大海里還有遨游的渡輪。
至今,我仍執(zhí)著的認為,他們就是我們兒時無所不知的教科書。有他們在,我們就有希望;有他們在,我們就有未來。因此,在他們的陪伴下,我們都茁壯成長,直到有一天翅膀長硬后,老師和學校就被我們遠遠地摔在身后,最終還走進了他們想象中城市。從這個意義是上說,他們才是天上最亮的北斗星,他們?yōu)槲覀冎该髁饲斑M的方向;他們是山間最清涼的山泉,用清香的甘露澆灌著我們這些幼苗;他們是山峁上最茂盛的大樹,時刻用他那強有力的身軀為我們撐起半片藍天。
再后來,我也成了老師,當我和兒時的老師一樣在三尺講壇上揮汗如雨時,我聽到更多關(guān)于老師的贊譽。有人說老師帶著一顆心來,不帶半根草回去,更為甚者,他們說教師“吃的是草,擠出的是牛奶!”但不知怎的,每次聽到這些話,總覺有些滑稽和夸張,甚至是有些被愚弄的感覺。在我看來,老師簡單的幾乎沒了色彩,在老師的生命里很難有豪言壯語,很難有宏篇偉業(yè),更多的時候都在承受慢性咽炎,肩周炎和頸椎炎的困擾。他們早出晚歸,披星戴月,清晨迎來的是耕耘,晚上送走的是希望;他們是公認的傻子,精心哺育的不是自己的孩子,夢想中成就的也不是自己的孩子;他們回到家時疲憊的如一灘稀泥,等走上講臺時卻擲地有聲;他們拼搏了一生,奉獻了一生,到頭來記住他們卻不是達官貴人,尊重他們的也不是各路諸侯。
老師的心里沒有褶皺,老師的心田坦蕩如紙;老師學不會計較,老師學不會猜忌,老師更不會提防;老師肩負著來自社會及家長的壓力,時常會被曲解,會被誤會,會被指責,但是面對自己的學生,只有責任的自律和道義但當;老師有顆善良的愛心,這顆心有時會因狂風暴雨般地打擊而變得傷痕累累,但是面對自己的學生,臉上露出的仍然燦爛的笑容。
老師永遠保持著一份清高,這份清高讓他們不食人間煙火。走在大街上,用生命呵護的是他們的學生,回到家惦記的還是他的學生;老師的學生換了一茬又一茬,自己的額頭黑發(fā)也換成了銀絲,但說話的語氣、心頭的那份責任自律,那份道義擔當卻永遠沒變。
一千位老師,會有一千顆心,但一千顆心,卻永遠只有一份情結(jié),那就是慈母心。興許,這才是老師千古不變的畫像。
(編輯:魏 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