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中國的事實婚姻

熊楚峰

婚姻，究其根木，它是一種社會現象，是社會發展到一定階段的產物。它作為一種社會現象，歷來就是其自身的自然屬性和社會屬性的辯證統一，是為一定的社會制度所確認的男女兩性結合的社會形式。事實婚姻也是婚姻關系的一種，它在我國存來以久。

1.事實婚姻的相關概念

事實婚姻的傳統定義是：指沒有配偶的男女，未進行結婚登記，便以夫妻名義同居生活，群眾也認為是夫妻關系的兩性結合。這一概念是直接依據1989年11月31日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審理未辦理結婚登記而以夫妻名義同居生活案件的若干意見》

（以下間稱《若干意見》）第1，2條之規定確定。

2001年12月27日起施行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一）（以下簡稱解釋（一）第5條對此已經做了新的規定：“未按婚姻法第八條規定辦理結婚登記而以夫妻名義共同生活的男女，起訴到人民法院要求離婚的，應當區別對待：一是1994年2月1日民政部《婚姻登記管理條例》公布實施以前，男女雙方己經符合結婚實質要件的，按事實婚姻處理；二是1994年2月1日民政部《婚姻登記管理條例》公布實施以后，男女雙方符合結婚實質要件的，人民法院應當告知其在案件受理前補辦結婚登記：未補辦結婚登記的，按解除同居關系處理。”第33條規定：“此前最高人民法院作出的相關司法解釋如與本解釋相抵觸，以本解釋為準。”很顯然，《若干規定》中有關確認事實婚姻的規定己經失效，而原來以該規定為依據就事實婚姻所下的傳統定義已經與解釋（一）的規定不一致。

在法學界，對事實婚姻的概念存在有諸多爭論，要闡述事實婚姻，這里有必要先明確事實婚姻的概念。

有關事實婚姻的定義，目前法學界大致有以卜幾種表述：

第一種：男女雙方未經登記，但以夫妻關系同居生活，群眾也認為他們是夫妻關系的婚姻。

第二種：沒有配偶的男女，未進行結婚登記而以夫妻關系共同生活的婚姻。

第三種：沒有配偶的男女，未進行結婚登記，便以夫妻關系同居生活，群眾也認為是夫妻關系的兩性結合。

第四種：符合結婚法定實質要件的男女雙方，為履行法定形式要件，而以夫妻名義共同生活，即行夫妻之實，無夫妻之名。

第五種：沒有配偶的男女，未經結婚登記，而公開以夫妻名義同居生活，群眾亦認為其是夫妻的，備有條件的確認為事實婚姻。

“認定事實婚姻的成立的目的并不在于肯定其婚姻的法律效力，而是為了區別事實婚姻與法律婚姻的界限。履行了法定結婚程序的稱為法律婚姻，而欠缺形式要件的即為事實婚姻。具備結婚實質要件的男女可以構成事實婚姻，不符合結婚實質要件的男女也可以形成事實婚

姻。”在以上幾種表述中，除第四種以外，其他幾種表述都對男女雙方的主體條件作了限定，認為當事人雙方應是沒有配偶的男女。也有表述中提到事實婚姻關系應有周圍群眾的認可。 筆者認為，這也不應成為事實婚姻成立的構成要件。在某些情況下，婚姻關系是否向社會公開，是否得到了群眾的認可，并不是婚姻關系當事人所關心或追求的。

筆者認為，前述幾種事實婚姻的定義還有值得商討的地方。

另外，追求長久、持續的同居生活是婚姻關系當事人的希望，同樣事實婚姻當事人也不例外。把長久、持續的同居生活作為事實婚姻的一個構成要件，不僅符合婚姻成立的木意，也可把“一夜情”、短期拼居等非婚姻行為區別出來。

綜上所述，筆者認為，根據解釋（一）的規定，我們不妨把事實婚姻重新定義為：符合結婚的實質要件，但未經依法登記便以夫妻名義同居生活，被人民法院有條件的確認具有婚姻效力的男女兩性的結合。

2.事實婚姻的特征分析

分析解釋（一）第5條的規定，結合實踐中事實婚姻的實際狀況，可知其具有如下特征：

（1）符合法定結婚的全部實質要件（區別于非法同居）。

（2）欠缺結婚的形式要件，即未經依法登記（區別于法律婚）。

（3）具有目的性和公開性，即當事人具有終身共同廝守的目的，并以夫妻名義公開同居生活（區別于嬌居、通奸）。在實踐中，應綜合市查當事人是否公開舉行結婚儀式、同居時間的長短、是否有固定的住所、是否有生育子女或共同收養子女的等事實，認定其結合是否具有目的性和公開性。

須注意的是，群眾是否認為是夫妻關系已經不是事實婚姻的必備特征。本來，事實婚姻就是一種兩性結合的客觀狀態，群眾的認識只是一種主觀評價，受個人知識、判斷能力和主觀好惡的制約和影響，同時受自身道德素質和法律水平的局限，不一定準確和正確，不能也不應當影響對事實婚姻的認定。

近幾年，我國雖加大對《婚姻法》的宣傳教育，結婚要登記的觀念己被群眾所接受。但由于人們對兩性結合重內容、輕形式，追求自由，不愿承擔責任等因素的影響，事實婚姻屢禁不止。根據我國目前的政治、經濟和文化發展水平，事實婚姻這種婚姻關系短時期內不會從我國社會中消失。所以，我們要正確對待事實婚姻，不能回避這個問題，特別是對事實婚姻的效力問題應予以正確的定位。我們不能單一的認為，事實婚姻有其不合乎法律的方面，就否定所有的事實婚姻關系。畢竟法律所能做到的，也只是禁止其效力，并不能有效的控制事實婚姻的存在。從有利于婚姻家庭關系穩定和社會和諧，筆者認為，符合我國國情的做法是應當建立以登記婚姻為主，有條件的承認事實婚姻制度，以實事求是的態度解決我國事實婚姻關系普遍存在的現實。

（作者單位：湖北省荊州市長江大學文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