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資本的介入對于日本動漫產業的影響

◎ 苗哲源

中國資本的介入對于日本動漫產業的影響

◎ 苗哲源

日本動漫一直是日本經濟中極為重要的組成部分，而日本動漫在全世界都有極大的影響力。由于日本動漫的內容十分廣泛，不僅適合孩子，也適合成年人觀看，所以日本動漫在日本本土有巨大的市場。在二戰之后，動畫開始成為日本人的主要娛樂方式之一。在經過幾十年的發展之后，現在日本擁有十分成熟的動漫產業鏈和全球頂尖的制作團隊。盡管日本的動漫產業有諸多問題，但一直處于十分繁盛的狀態。與此同時，中國的動漫產業開始出現發展的跡象。由于日本動漫在中國有相當大的市場，許多中國的公司開始于日本的制作公司合作，提供投資，又或者對日本的新番動畫購買版權。本文將分析在中國資本的介入之下，對于日本動漫的產業會有怎樣的影響。

日本的動漫一直在全球具有相當大的影響力。在1933年，日本就出現了第一部有聲動畫作品。而在二戰之后，動畫就成為了日本人主要的一種娛樂方式。在上世紀七十年代，日本的動畫開始趨向于成熟。在魯邦三世這部作品中，日本更是實現了動畫和漫畫的結合。并開始形成動漫市場的雛形。日本動畫的制作素材多樣，種類豐富，制作的水平也不斷提高。除了動畫外，還衍生出了漫畫、音像制品等一系列產業，并形成了龐大的動漫產業鏈。現在日本的動漫產業作為文化產業的一種，已經成為了日本的第二大支柱產業，并且在本國有著巨大的市場。而中國動畫也擁有較長的歷史，但是中國政府對于動畫片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在題材上也一直沒有擺脫低齡化的標簽，整個產業也僅僅停留在動畫上，導致現在中國動畫從制作、題材和商業化方面完全落后于日本。

中國有著相當數量的動漫愛好者，可中國動畫明顯無法滿足市場的需求，這就導致了日本動漫在中國的巨大影響力。中國龐大的市場可以同時為中國的公司和日本的制作公司帶來利益，所以中日之間開始出現合作和商業往來，中國的資本也開始介入日本的動漫產業。由于中國國內動漫市場發展的需求，許多中國的配信公司和制作公司都開始了對于日本制作公司的投資。配信公司，如騰訊、嗶哩嗶哩等視頻播放軟件和網站都開始了對于日本新番版權的收購。在十幾年前，中國的電視臺購買了名偵探柯南、灌籃高手和龍珠等經典長期連載的日本動畫版權。但是現在，在中國的電視臺上已經基本找不出日本動畫了，中國的動漫市場也形成了一種畸形的供給關系。

圖1

原本的供給關系應該如上圖所示。國內對于日本動漫有著一定量的需求，雖然可能現在接觸動漫的人群比例不高，但是中國龐大的人口基數讓中國的市場需求超出了中國本身所供應的能力。而日本每年都有大量的新番作為供應，高質量的音樂、聲優和制作團隊也讓日本動漫在中國享有極大的市場。但是在國內電視臺不購買版權的情況下，原本的需求沒有改變，但是供給的一方數量卻大大減少。假如需求的數量是Q2，供給的數量是Q1，那么國內的動漫市場就存在Q2-Q1的短缺。而為了彌補這種的短缺，沒有版權的盜版動漫和各種各樣的民間字幕組和壓制組就出現了。少量的字幕組和壓制組會在日本國內購買正版的DVD和藍光光碟，然后加上字幕，以無償的形式傳到國內的互聯網上。原本的短缺被彌補，但是對于日本的供應方來說卻有極大的損失。字幕組和壓制組零星正版光碟的購買對于一些銷量較好的番劇來說幾乎忽略不計。而在國內市場，原本在巨大的需求下，動漫公司的產值應該是Q2×P1，但是在字幕組壓制組的影響下就只剩下了Q1×P1的產值。這也是為什么日本動漫公司在海外的產值受到了極大的下滑。而在中國的配信公司和動漫的播放平臺開始購買版權之間，僅僅從日本制造公司和中國買方的關系來看，原本正常的供給關系又開始恢復。雖然盜版的字幕組和壓制組依舊存在，但是日本已經開始通過版權的費用獲得了極大的產值。在2017年，愛奇藝、嗶哩嗶哩、騰訊等公司所收購版權的動畫大約占新番總數的百分之八十左右。以在2017年播放的新番《路人女主的養成方法》第二季為例，有網友稱在訪問制作公司A1-Picture時了解到愛奇藝購買的版權費就已經和全部的制作費用相當了。

但是這種供給關系的維持事實上是很困難的。第一，中國公司往往以極高的價格購買動漫的版權。這種主要得益于國內公司的競爭關系。騰訊、愛奇藝、嗶哩嗶哩，這些公司都有著獨占國內動漫市場的想法，所以以高價購買他們認為可以大熱的番劇的獨播權，以此吸引顧客。一個季度的幾十部新番當中，有人氣的數量不會太多。而且一般有經驗的觀眾就可以通過IP、實現放出的監督、制作人員公司、以及非原創動漫所改編的漫畫和輕小說來判斷將來番劇的人氣。就是對于這類番劇獨播權的追求，才導致日本動漫的版權費達到了天價。第二，就是中國的政治因素。中國對于電視劇、電影和動畫的審查一直極其嚴格。在2015年，廣電總局就以暴力、色情等理由禁止了近200部動畫在大陸地區的播放。在2016年，愛奇藝購買的《甲鐵城的卡巴內利》就被廣電總局數次禁播。這也說明，中國的公司盡管花費極大成本購買版權，但是有著無法配信導致無法收回成本的風險。可能在一段時間后，一些國內的播放平臺會被淘汰，原本激烈的競爭關系有所緩解，而加上對于中國政府態度的顧慮，對于以后新番購買的數量和價格很有可能會下降。而形成供應多余需求的生產過剩。

除了版權的購買，第二種中國資本的介入就是中國公司對于日本的制作公司的投資。而這種投資的作用很有可能在將來并不明顯。中國資本的投資并不意味著日本制作公司制作成本和質量的提高。假如日本的公司打算用1億日元為成本制作一季新番，那么中國資本的投資并不意味著制作的成本就是原本的一億日元加上中國的投資。而很有可能中國的投資僅有小部分分攤到了一部番劇中，其余的投資將被用來投資未來所制作的番劇。日本的動漫市場和一般的市場是有本質區別的。與制作方和動漫配信公司不同，制作方和一般的觀眾的關系則是完全不同的。一般動漫的制作公司是通過向日本的電視臺售賣版權和對于藍光影碟的發售來盈利。而動漫制作公司是否可以盈利，則完全取決于消費者，作為供給方的制作公司對于市場完全沒有操控能力。所以對于制作公司來說，成本投入得越高，公司所面臨的風險也越大。中國的資本投入也并不算是無償的。一般動畫的制作會有制作公司、音樂公司、周邊的玩具發售時、非原創動畫輕小說或漫畫的作者、再加上投資方的制作委員會組成。而收入則一般是通過投資的數目來分配。如果在一部番劇中中國公司的資本投入過大，那么包括制作公司在內的其他成員就會完全沒有話語權，導致在制作方面遇到其他阻礙。所以將投資分開一是確保自己的話語權、二是減少藍光銷量過少的風險。

總體來說，中國資本現在的投入確實讓日本近些年的動漫產值有提高。但是這種提高可能不會太久。因為中國公司的投入并沒有給日本動漫的質量和動漫制作公司的收益帶來最本質性的變化，而對于版權購買的數量和價格可能在未來會逐步下降。雖然中國有著龐大的市場，但是這個市場由于盜版、政府的因素，并沒有日本本土的市場那么成熟，而在這個市場找到一種長期獲利的方式現在可能也是不存在的。

（作者單位：上海世界外國語中學國際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