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旅行收支統計方法改進研究

黃丹

摘 要：近年來，隨著國際經濟文化交往的深入，跨境旅游、留學、就醫等國際旅行發展迅速。為進一步了解國際旅行跨境收支的特點，完善國際旅行收支統計方法，本文分析了現行國際旅行收支“支出”統計法及其存在的問題。在開展國際旅行收支調查的基礎上進行現鈔測算，提出了完善國際旅行收支統計方法的對策及建議。

關鍵詞：國際旅行；國際收支統計

中圖分類號：F832.2 文獻標識碼：B 文章編號：1674-0017-2017（7）-0094-04

一、現行國際旅行收支數據的編制方法及問題

（一）數據來源及編制方法

目前，國際收支平衡表中國際旅行收支數據來源主要為國家旅游局問卷調查和外匯局自身的涉外收付款統計系統。從統計方法來看，貸方（國際旅行收入）和借方（國際旅行支出），均是采用的“支出”統計法，即從國際旅行交易中支出方的花費來采集數據。具體而言，旅行收入是用國家旅游局對入境游客的問卷調查獲取的人均花費×人均停留天數×公安部出入境管理局統計的出入境人數，計算出入境游客的總消費作為旅行收入數據。旅行支出的數據來源是外匯管理局自身的涉外收付款系統中旅行項下支出匯總數據+銀行卡境外消費數據+估算的境外支付的現鈔數據，三者之和作為借方數據。

（二）存在的問題

旅行產品及服務與其他行業的存在交叉重疊，這一特殊性國際旅行收支統計數據的收集和處理都面臨著較大的挑戰。現階段，國際旅行收支統計的主要問題有：收入方面，根據國家旅游局的入境游客抽樣調查估算的國際旅行收入數據大于根據支出“匯款+銀行卡+現鈔”統計思路計算出的三個渠道的收入匯總數。支出方面，由于跨境支出數據統計方法的唯一性，其準確性無法印證。其中，現鈔規模估算的準確性、國際旅行支出匯款數據的真實性等等，都影響到統計數據的可靠性。

二、調查方法及分析結果

旅行支出中境外支付的現鈔數據是根據銀行卡境外消費的數據乘以一個系數得出。目前，需要解決兩個問題。第一，這個系數的確定方法需要合理化，如何相對準確的測算。要根據出境目的地、旅行目的、年齡特征等，估算不同的系數。第二，隨著國際旅行市場發展變化，以及消費者行為的改變，這個系數也是動態變化，如何跟隨市場變化來調整系數，甚至是系數測算的方法。

（一）調查方法

采取調查問卷的形式開展調查，通過銀行柜臺、代兌機構、微信、現場發放等三種方式發放《進出境花費調查問卷》。抽樣調查區分國際旅行者的類別，面向居民和非居民分別開展。居民調查設置了出境目的地、在境外消費、在境外停留時間、年齡結構等指標；非居民調查設置了常駐國家和地區、旅行目的、交通方式、境內消費、年齡結構等指標。此次調查問卷收集時間為1個半月。通過銀行柜臺發放問卷660份，收回問卷323份，有效問卷為280份；通過微信收回問卷27份，有效問卷為280份。此次調查共計有效問卷307份，其中居民出境旅行問卷200份，非居民來華旅行問卷107份。

（二）居民出境旅游調查結果

1.抽樣主體的構成。

境內居民出境目的地較為分散，以香港作為目的地的居民最多（25%），臺灣（12%）、泰國（8.5%）、歐洲（8%）、美國（7.5%）、日本（7.5%）、韓國（5.5%）、英國（4.5%），其他出境目的地（16%）主要包括東南亞、南亞、大洋洲、非洲、拉丁美洲等地的國家和地區。

2.銀行卡刷卡消費高于現鈔交易，外幣現鈔交易高于人民幣現鈔交易。調查結果顯示：銀行卡消費金額占比71%，現鈔消費占比29%，銀行卡消費是現鈔消費的2.4倍。就現鈔使用而言，出境居民使用外幣現鈔的情況更為普遍，外幣現鈔消費金額占比83%，人民幣現鈔消費占比17%，使用外幣現鈔的消費金額是人民幣現鈔消費金額的4.9倍。

3.赴香港旅行的總消費金額最高，臺灣最低；赴英國旅行的人均消費金額最高，臺灣最低。參與調查的出境居民人均消費金額為50055.67元。其中，赴香港旅行的總消費金額最高，歐洲第二，美國第三；赴英國旅行的人均消費金額（123613.76元）最高，歐洲第二，美國第三。

4.赴韓國旅行的銀行卡刷卡消費占比最高。就消費結構而言，參與國際旅行居民的銀行卡刷卡消費占總消費的比重，韓國最高（93.42%），歐洲第二（84.75%），臺灣第三（73.06%），英國最低（52.08%）。

5.赴美國旅行的現鈔消費占比最高。就消費結構而言，參與國際旅行居民的現鈔消費占總消費的比重，美國最高（56.08%），泰國第二（36.25%），日本第三（31.3%），韓國最低（6.58%）。

6.人民幣現鈔消費在出境總消費中占比較低，赴泰國旅行的人民筆現鈔消費高于銀行卡消費。出境旅游使用人民幣現鈔的人數在總人數中的占比為35.5%，泰國最高，占比為58.82%，其次為香港，占比為52%，而去往澳大利亞、新加坡、埃及等國旅游的居民未使用人民幣現鈔。人民幣現鈔消費在出境總消費中占比僅為4.95%。從人民幣現鈔占銀行卡刷卡金額比例看，泰國最高，比例為117.16%，人民幣現鈔消費高于銀行卡消費；其次，為歐洲，比例為47.91%；第三，為香港，比例為46.23%。

7.外幣現鈔消費在出境總消費中占比較高，赴美國旅行的外幣現鈔消費最高。出境旅游使用外幣現鈔的人數在總人數中的占比為76.5%，美國、日本最高，占比均為93.33%，其次為其他國家，占比為89.74%，去往香港、澳門旅游的居民使用外幣現鈔的比例較低，為54%和50%。外幣現鈔消費在出境總消費中占比為24.10%。從外幣現鈔占銀行卡刷卡金額比例看，美國最高，比例為88.26%；其次，為澳門，比例為61.02%；第三，為英國，比例為43.83%。

（三）非居民出境旅游結果分析endprint

1.抽樣主體的構成。非居民出行來中國，從居住國（地區）來看，整體上較為分散，比較集中的來中國出行的非居民以居住在香港的最多（27.1%），其次是臺灣（15.8%）、美國（13.08%）、韓國（8.41%）、澳門（6.45%），來自于其他地區的非居民分散于20個國家（28.97%）主要來自于東亞、南亞、歐洲、大洋洲等國家和地區。非居民出行來中國的目的，分別為旅游（60.75%），工作往來（14.02%），上學（14.02%）、參加會議（7.48%）、其他原因（包括健康和就醫的原因，6.54%）。

2.非居民來中國出行銀行卡刷卡消費高于現鈔交易。非居民來中國行程的消費中，銀行卡消費金額占比70%，現鈔消費占比30%，銀行卡消費是現鈔消費的2.3倍。

3.非居民來中國行程中，旅游目的的在中國總消費最高；不同居住地的非居民來中國行程中，韓國人在中國消費最高。按行程目的來看，以旅游為目的的消費金額最高，工作往來的總消費金額第二，上學讀書的總消費金額第三；按居住國（地）來看，居住國為韓國的總消費金額最高，居住國為美國的第二，居住地為香港的第三。

（四） 調查發現的問題

1.實踐中，該調查的填報對象并不隨機。個人對旅行的理解是狹義的旅游的概念，也就是國際收支交易編碼中對應的“其他私人旅行”這一個子項，導致填報調查問卷的出境留學個人占比較低。但根據陜西省國際旅行收支特點看，留學及教育相關旅行支出占比最高，高達81.93%。最重要的調查對象在調查中漏掉，調查問卷的代表性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

2.境外花費調查數據可能比實際情況大。在發放問卷時，增強調境外總花費不包括跨境機票款的支出，但部分調查對象在初次調表時，仍將其計算在境外總花費和銀行卡刷卡消費之內。

3.以目的地統計的各居民境外旅游總花費并不等于銀行卡刷卡金額、外幣現鈔金額、人民幣現鈔金額之和。由于被調查對象填寫問卷時均是估算，因此，出現各單項花費之和與總花費不等。從出境目的地看，香港、美國、臺灣差異較大，到香港旅游的總花費比單項花費之和高出28%，到美國、臺灣旅游的總花費比單項花費之后分別低20%、13%。但從總規模上看，所有參與調查的居民境外旅游總花費與各項花費合計基本一致。

（五）出境現鈔消費占比測算方法

從目前調查的結果看，數據的可靠性并不樂觀，以出境旅游人民幣現鈔消費占銀行卡消費比例調查結果看，赴泰國旅行的人民幣現鈔消費高于銀行卡消費與實際情況基本一致，但赴歐洲旅行人民幣現鈔消費占銀行卡刷卡金額比例高于赴香港旅游的占比，這一統計結果需要進一步核實。因此，在現鈔測算時，我們認為還是應該分類測算，但分類的指標不宜過多，在調查問卷推行的初期可以只選擇一個分類指標，例如人民幣現鈔消費按照出境目的地進行分類，外幣現鈔消費選取出境人的年齡段進行分類。在調查制度逐步成熟后，可以選取出境目的地和出境人員年齡段兩個維度進行分類統計，以保證數據更細。

三、完善國際旅行國際收支統計方法的對策及建議

完善國際旅行國際收支統計還是應該從“匯款+銀行卡+現鈔”渠道入手，逐項攻破。從數據的準確性看，銀行卡數據的準確性較高，匯款次之，現鈔最后。

（一）細化銀行卡線上數據

依據國際收支統計體系和制度，外匯局將銀行卡交易的數據納入了直接申報，根據最新的《對外金融資產負債及交易統計制度》（匯發〔2016〕15號），各中國境內銀行、銀行卡組織、銀行卡機構需要按月向外匯局報送境內銀行卡境外消費提現、境外銀行卡境內消費提現等數據，主要采集的交易類型為購物、住宿、餐飲、當地交通、教育留學等八大類，全部為國際旅行的范疇。因此，銀行卡數據來源主要是通過上述兩類直接申報報表（G01表和G02表）。

2013年版的《對外金融資產負債及交易統計制度》中規定數據采集范圍為境內銀行卡在境外刷卡消費和取現、境外銀行卡在境內刷卡和取現。由于未區分線上、線下交易，申報主體對“在境內”的理解不一，可能產生線上交易數據漏報的情況。2016年修訂的《對外金融資產負債及交易統計制度》對線上、線下交易進行了明確的界定，即規定通過POS機和ATM機進行的交易為線下交易，其他均為線上交易。我們認為線上交易一般情況下是指持卡人和銀行卡沒有跨境，即境內卡和持卡人在境內，境外卡和持卡人在境外，通過網絡、手機等在線支付平臺產生的消費行為。目前交易的情況看，線上數據包含境外購物網站購物，酒店、當地交通、景點門票預定等、這部分數據中有的應該歸屬在國際旅游項下，有的則不屬于國際旅游，例如境外購物網站購物。因此，需要進一步細化銀行卡線上交易數據，將國際旅行和非國際旅行進行區分。

（二）對匯款數據進行剔除

由于個人外匯5萬美元以內“無因購匯”政策規定，個人僅憑身份證件就能直接在銀行辦理，無需證明資金的用途。加之很多個人通過網上銀行購付匯，資金購匯用途填報更加隨意。因此，異常資金借旅行的渠道跨境流動，個人在進行國際收支統計間接申報時就會將其他不合法的資金申報在旅行支出項下，從而擴大了國際旅行收支的規模，進一步影響了匯款渠道數據的真實性。

需要對涉外收付款系統中統計的國際旅行收支數據進行剔除扣減。我們使用的方法是通過交易對方的名稱中包含的關鍵字來初步篩選虛假的旅行項下的收支，例如，交易對方明顯為境外券商、外匯交易平臺、保險公司等等的數據。隨后與銀行進行核實，銀行核實確認后的數據將從旅行項下扣減。

（三）推行現鈔抽樣調查制度

現鈔的攜帶主體為個人，這部分數據只能通過調查開展。但調查又面臨成本、時效性等諸多挑戰。我們建議從以下三個方面入手，逐步建立并完善現鈔抽樣調查制度。

1.建立定期國際旅行收支抽樣調查制度。有三種思路，一是出入境管理局建立協調機制，在機場、港口上開展調查。二是與航空公司合作，在國際航班上開展調查。在實踐過程中，上述兩種思路都可以委托第三方調查公司具體執行。三是與國家旅游局合作，將出境花費調查內容納入旅游局現行的調查制度中，與旅游局共享調查成果，擴大數據的利用范圍，提高統計的效率。endprint

2.合理確定數據收集頻率。由于前兩種思路是外匯局開辟全新的調查渠道，從成本和人力的角度考慮，可以在滿足時效性的前提下將調查頻率壓縮為一年一次。第三種思路，可以以旅游局調查頻率為準，每季度開展一次。

3.完善問卷調查表內容。一是合理確定問題的數量和內容。問卷的設計要兼顧收集到足夠的信息和防止問題過多調查對象疲勞數據失真兩個方面。例如，出境花費方式調查問卷中可去掉境外停留的天數，添加旅行目的，以及在問題2中列舉主要的貨幣單位，由調查對象選填，其中2（2）的貨幣單位不包括人民幣元，2（3）的貨幣單位僅為人民幣元。二是將填報說明放在卷首，并且必須強調國際旅行消費不包括國際機票或其他跨境交通方面的花費，只包含在當地的交通費用。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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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he Improvement of International Travel

Revenue and Expenditure Statistics

Huang Dan

（Xi′an Branch PBC， Xi′an Shaanxi 710075）

Abstract：In recent years， with the deepening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 and cultural exchanges， cross-border tourism， study abroad， medical and other international travel development is rapid.In order to further understand the characteristics of international travel cross-border revenue and expenditure，and improve the international travel revenue and expenditure statistics method，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current international travel revenue and expenditure "expenditure" statistical method and its existing problems.On the basis of the investigation of international travel revenue and expenditure，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some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to improve the international travel revenue and expenditure statistics method.

Keywords： international travel； balance of payments statistics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