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淥汀
歌手趙鵬評價迄今為止與他發生聯系的三座城市:可能性無限的北京是“最喜歡的城市”,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廣州是“最熟悉的城市”,出生地齊齊哈爾是“最思念的城市”。
“那人來人往的街上/時間在流淌/曾經的叫賣聲聲/在耳邊回響/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風風火火的身影/曾經年少的我啊/在這里長高。”在這首混用了三弦、琵琶、笛子等民族樂器的《卜奎大街》中,趙鵬借一條街道,唱出對齊齊哈爾的深情。“非常喜歡這首歌,它浸潤著我兒時的記憶,是我血脈里隱隱流動的故鄉的味道。”
故鄉的味道總是令人懷念,同樣以故鄉作為思念方向的還有賈樟柯。“賈樟柯已經為汾陽打通了任督二脈。”有評論這樣調侃賈樟柯。
“縣城生活非常有誘惑力,讓人有充沛的時間去感受生活的樂趣。比如說整條街的小商販都是你的朋友,修鑰匙的,釘鞋的,裁縫,你都認識。人處在熱烈的人際關系里面,特別舒服。”不過,賈樟柯還是努力與最思念的故鄉維持著某種若即若離的微妙關系。“如果每天都不離開這片土地,還是相當枯燥的。早上醒來躺在床上,縫隙之間會有一種厭倦感。”
在他的觀念里,最思念的城市并不是最愿意待著的城市,都說距離產生美,有了足夠的距離,才有空間和時間去深度審視這座城市,觸發的思念也就越發濃烈。
已在南京定居的孟非依然對“出生地”重慶念念不忘,在面對重慶能否以“慎獨”姿態在新時期進行城市建設的問題時,他對重慶非常有信心。“重慶這座城市的立體感是天賜的,在中國城市‘千城一面的今天,重慶無論怎樣都不會變得像其他城市一樣。”
孟非心里埋藏的那個被高山、濃霧和吊腳樓組合而成的老重慶,卻在現代化洪流中被慢慢吞噬了。“小時候我經常去朝天門碼頭,黃黃的江水浩浩蕩蕩地流過碼頭,斑駁的臺階沒在江水里,人站在下邊往上看,一層層的,看不到頭。前年我回重慶,在朋友的陪同下又去了一趟朝天門,朋友驕傲地對我說,重慶會被打造成‘小香港。我去過之后卻很后悔,因為,那里已經完全沒有我童年的記憶了。”
如今城市的格局漸漸由多變過渡為穩定,從多元走向同一,但人們說不清城市到底變得更偉大了,還是變得更無趣了。這種利弊難辨的感受,引發了人們對于“舊年舊歲舊城市”的集體緬懷。
但對于“吃貨”來說,那些有著許多美食的異鄉,似乎更能勾起他們心中的無限懷念。“饞宗大師”沈宏非對廣州就懷有這樣的深情,他常說,是廣州這座城市的“口腔文化”成就了他。所謂“口腔文化”,一是“吃”的文化,二是“聊”的文化。這種“慢下來喝茶,靜下心進食”的早茶文化,讓如今身在上海的他,時不時懷念起在廣州喝早茶時那上百種精致點心。
不過, 對于大部分人而言,最難忘的還是故鄉。美食家陳曉卿說:“我的胃始終指向家鄉的方向。”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