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柯
我的童年時代,外婆五十來歲。村子里有很多池塘,外婆家房后的池塘清澈干凈,小小的魚兒游來游去,我就蹲在池邊,看得入迷。外婆教我用一點點碎米,撒進一只盆里,再把盆子拿布蓋住一半,手腳很輕很輕地將盆子放進池水中。
黃昏時候,我簡直萬分欣喜,只要動作飛快,穩穩地拿起盆子,不花什么力氣,就能收獲很多小魚小蝦。別人家的炊煙升起時,外婆也開始做晚飯,她把小魚蝦們裹上面漿,拌一點鹽和胡椒粉,細心地一枚一枚油炸好,這一碗鮮香的菜,就是特別用來招待我的。再加上兩樣新摘的炒好的菜,新煮的米飯清香甘甜,我的筷子趕不上我的饞嘴了。那時候,外婆總是樂呵呵地看著我大口吃,她自己不吃。
有時候,她會自己釀米酒,把酵母和蒸熟的糯米攪拌均勻,蓋上一塊布,等著里面自然發酵,溢出酒汁,甜酸當中帶點辛辣。多喝幾口,我的臉頰就會泛紅,想起背誦過的詩“共君一醉一陶然”。外婆姓陶,這個姓氏挺有詩意的。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