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燕+汪玲+詹翩翩
內容提要:本文利用2003-2015年23個中國工業行業面板數據描述中國工業行業工資增長基本趨勢,測算全球價值鏈(GVC)嵌入程度,并實證檢驗GVC嵌入的中國工業行業工資增長效應。結果表明:中國工業行業實際工資水平呈不斷上升趨勢,并存在行業異質性特征,整體行業間工資差距正逐步縮小;由于發達國家的俘獲鎖定,GVC嵌入降低了中國工業行業的工資水平,拉大了中國工業行業間的工資差距;由于突破飛躍效應的存在,導致GVC嵌入與工資水平及行業差距之間存在非線性關系。另外,研發密集度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提升行業工資總額,并拉大了行業間工資差距;資本深化的推進和實際產出的增強不僅能夠提升行業工資水平,還能縮小行業間工資差距。這些結論既是對“GVC嵌入單純提升或降低中國工資水平”有關觀點的重新認識與審視,也對勞動力成本優勢逐步喪失背景下中國勞動力市場的改革具有顛覆性啟示。
關鍵詞:全球價值鏈;工資水平;工資差距;雙重效應;工業面板數據
中圖分類號:F24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148X(2017)10-0186-07
經濟全球化導致全球價值鏈(GVC)各個增值環節在全球范圍內被片斷化地分開,致使大量國外企業的生產環節轉入中國,導致中國的工資收入差距有所擴大,產品工序的國際分工是造成收入差距擴大的主要原因。本文從GVC治理特征與中國加入GVC方式的視角考察中國工業行業工資增長的基本趨勢,并參考王玉燕等(2014)測算方法,測算2003-2015年中國工業GVC嵌入程度,以此為基礎實證檢驗GVC嵌入的中國工業行業的工資增長效應。
一、中國工業行業工資增長的客觀情況
由于中國工業內部各行業技術含量、要素密集以及規模經濟效應存在異質性特征,導致行業間收入水平以及工資差距存在差異。本文將《國民經濟行業分類》的兩位數行業合并,整理成23個工業行業,并且根據要素密集度和規模特征的差異,將23個工業行業劃分為勞動、資本與技術密集型傳統工業以及高技術工業。由于我國統計數據的局限性,本文以分行業城鎮單位就業工資總額以及平均工資來反映工業分行業工資水平。分行業工資總額及平均工資數據來自歷年《中國勞動統計年鑒》,以2003年為基期,利用CPI進行平減,CPI數據來自歷年《中國統計年鑒》。工資差距用歷年平減后各行業平均工資最高值除以當年各行業平均工資來衡量,從而刻畫工業行業間平均工資差距。
(一)中國工業行業實際工資總額變動
圖1列示了2003-2015年四大類行業以及整個工業平均的不變價工資總額的變動情況,可以看出2003-2015年工業行業不變價工資水平呈不斷上升趨勢,增長速度至2010年逐步加快,直至2013年開始放緩,13年間增長了3.926倍。分行業來看,高技術工業工資水平最高,并且增長速度最快;其次是技術密集型工業,勞動與資本密集型傳統工業差別不大。從整體而言,高技術工業工資水平明顯高于傳統工業,并且高技術工業以及技術密集型傳統工業工資總額明顯高于行業平均水平,而勞動和資本密集型傳統工業明顯低于行業平均水平。
(二)中國工業行業平均工資變動
圖2列示了2003-2015年工業行業不變價平均工資變動情況,可以看出工業行業平均工資呈不斷上升趨勢,行業均值的平均工資13年間增幅高達2.037倍,并且增長速度越來越快,這也印證了關于近幾年中國勞動力成本越來越高的事實。分行業來看,勞動密集型傳統工業平均工資最低,并且遠遠低于工業行業均值,而其他行業均高于工業行業均值。2008年之前,高技術工業、資本密集型以及技術密集型傳統工業平均工資基本不分伯仲,2008-2014年資本密集型行業平均工資增長迅速,開始領跑其他行業,直到2015年高技術工業平均工資升至所有行業最高。
(三)中國工業行業工資差距變動情況
圖3列示了2003-2015年工業行業平均工資差距變動情況,可以看出13年間工業行業間工資差距正逐步縮小,所有行業平均差距下降了17.336%。分行業來看,雖然勞動密集型行業下降幅度最大,高達23.996%,但是13年間該類行業工資差距均是最高的,遠遠高于其他行業以及工業行業均值;高技術工業、資本密集型以及技術密集型傳統工業平均工資差距均低于行業均值,并且從2012年開始高技術行業工資差距降至最低。由此可知2003-2015年間工業行業工資總額以及平均工資不斷上升,行業間工資差距逐步縮小。
(二)變量與數據說明
1.行業工資水平。將分行業城鎮單位就業實際工資水平作為替代變量,具體包括工資總額(LnTwageit)、平均工資(LnAwageit)以及工資差距(LnWage_gapit)。
2.全球價值鏈嵌入程度。較多學者利用垂直專業化指數來衡量產品跨國生產分割程度[3-5],而垂直專業化分工和全球價值鏈分工本質上是描述同一產品不同工序的空間分布或跨國配置。本文根據各工業行業投入產出表測算的切入GVC程度的度量指數來衡量各行業GVC嵌入程度。
3.行業實際產出。將歷年各行業規模以上工業總產值利用PPI折算成2003年為基期的不變價,從而用來衡量各行業實際產出。各行業規模以上工業總產值數據來自歷年《中國工業統計年鑒》,各行業PPI數據來自歷年《中國統計年鑒》。
4.行業研發水平。利用各行業R&D經費總支出占行業總產值比重數值計算出研發密度,用來衡量各行業研發水平,各行業R&D經費支出額數據來自歷年《中國科技統計年鑒》。
5.資本產出比。將各行業固定資產凈值年均余額作為物質資本投入,并以各行業工業生產者出廠價格指數折算成2003年不變價,再除以各行業實際產出,得到資本產出比,各行業固定資產凈值年均余額數據來自歷年《中國工業統計年鑒》。
將所有變量統計行業合并為23個工業行業,年份為2003-2015,分析截面為23個,樣本延續期為13年,共得到299個觀測值。各變量均取自然對數,描述性統計結果見表1。另外,從變量間Pearson相關系數可以看出各自變量間相關關系均低于0.56,不存在明顯的多重共線性問題①。endprint
三、計量結果分析
(一)模型選擇與回歸方法
本文主要采用FGLS和GMM估計方法來檢驗公式(4)和(5)。第一,為避免異方差和序列相關的影響,本文采用Hausman檢驗來確定選擇FE還是RE,顯示為FE時再作FGLS回歸;第二,GVC嵌入與行業工資水平和結構有密切關系,GVC嵌入與工資水平或差距之間可能存在內生性問題。因此,在確定選用FE模型后,用滯后一期的GVC變量作為工具變量,進行GMM估計;第三,由于考察的樣本是橫跨13個時期、23個行業,加入時間效應和行業效應是很有必要的。
(二)計量結果分析
1.所有行業回歸結果。表2第二和第三、第四和第五以及第六和第七列,分別是對工資總額、平均工資以及工資差距的回歸結果,對行業工資總額和平均工資回歸結果的兩個模型中GVC變量一次項顯著為負,平方項顯著為正(均在1%水平上顯著),而對工資差距的回歸結果顯示GVC變量一次項顯著為正,平方項顯著為負(均在1%水平上顯著),表明工業工資總額與平均工資水平均與全球價值鏈嵌入呈顯著的U型關系,而行業間工資差距與全球價值鏈嵌入呈顯著的倒U型關系。這就意味著伴隨著GVC嵌入程度不斷加深,中國工業工資總額和平均工資首先是不斷下降,到臨界值后開始不斷上升,而行業間工資差距恰好相反,先是不斷上升的,臨界值后便轉為不斷下降,即GVC嵌入對中國工業工資變動存在雙重效應。
從GVC治理特征與中國加入GVC方式來看,嵌入GVC的中國代工企業一般遵循工藝升級→產品升級→功能升級→鏈條升級的轉型升級過程,雖然在嵌入初期能夠獲得一定知識溢出實現工藝或產品升級,但一旦進入到較高級的功能或鏈條升級階段便會觸及價值鏈主的核心利益,對方會設法阻礙和控制代工企業升級[5],從而導致產業升級中斷,以至于通過資源配置改善提高勞動邊際產出的進程也會中斷,導致勞動工資水平下降[6],并導致完全依靠勞動力優勢參與價值鏈分工的部分產業與其他技術類產業工資差距的拉大。但是,近幾年有的中國企業通過努力成功突破發達國家價值鏈主的俘獲,完成了價值鏈升級或重構價值鏈條,成為新的價值鏈主以及資源配置的掌控者,并推動了勞動邊際產出的再次提升,實現工資水平的增加也使得之前行業間工資差距開始降低,這也是中國工業企業參與價值鏈分工的“俘獲鎖定效應”和“突破飛躍效應”的共同作用的結果。
其他解釋變量方面,R&D支出比重、資本產出比以及實際產出變量均在1%水平上顯著。代表行業研發水平的R&D經費支出比重與行業工資水平以及工資差距顯著正相關,而與行業平均工資顯著負相關。增加R&D支出會改善行業生產效率從而提升工業行業工資總額,并且技術類行業增長效應更強,以至于拉大行業工資差距。代表資本深化的資本產出比變量與工資總額、平均工資顯著正相關,與行業工資差距顯著負相關。資本深化的推進往往需要勞動力相匹配,能夠推動行業工資水平的提升,從而會縮小行業間工資差距。實際產出變量同樣與工資總額、平均工資顯著正相關,與行業工資差距顯著負相關。這表明行業規模的擴大需要勞動力的匹配,從而提升行業工資水平以及縮小行業間工資差距。
2.分行業回歸結果。Gereffi(1999)將全球價值鏈分為生產者驅動(Producer-driven)和購買者驅動(Buyer-driven)兩種類型[7],本文根據劃分的標準將23個工業行業分為以上兩類②,并分別實證檢驗不同類型行業GVC嵌入對工資水平以及工資差距的影響③。表3列示分行業GVC嵌入對工資總額的回歸結果,可以看出生產者驅動型行業GVC嵌入作用與整體行業相一致,而購買者驅動型行業GVC嵌入效應剛好相反,與工資總額呈現倒U型關系。可能的原因是,由于購買者驅動型行業多為勞動密集型行業,在嵌入GVC初期,中國獨特的勞動力優勢正是發達國家所需要的,發達國家轉移到中國的低技術類產業在中國可能仍屬于較高技術類的,能夠在較長時間內保持對中國這些行業勞動力的高需求,從而推動工資總額的持續增加。隨著中國經濟的發展,與以菲律賓為首的東南亞國家相比,中國的勞動力優勢正逐步喪失,某些加工制造環節已被更加具有勞動力優勢的國家所替代,加工貿易企業有向東南亞轉移的動向與趨勢。因此,發達國家對中國的勞動力需求有所降低,從而直接導致該類行業工資總額的減少。購買者驅動類行業GVC嵌入對平均工資的影響保持與所有行業一致,可能是因為工資總額增長的同時勞動力人數也在增加,在工資總額下降的同時勞動力人數也在減少。除資本產出比外,其他解釋變量分行業結果基本一致。資本產出比變量在購買者驅動型行業中顯示與工資總額顯著負相關,因為該類行業多屬勞動密集型,而資本一定程度上對勞動存在替代作用,并且替代作用超過匹配推動作用,資本加速深化最終會導致該類行業工資總額的降低。
(三)穩健性檢驗
本文采用代理變量法、樣本分類法進行穩健性檢驗:(1)代理變量法。出口交貨值是指工業企業生產的出口產品價值,還包括外商來樣、來料加工、來件裝配和補償貿易等生產的產品價值。該指標可以較大程度上客觀反映行業參與國際分工和貿易情況,并且我們發現GVC嵌入程度和出口交貨值與總產值比值這兩者的Pearson相關系數高達0.782。因此,以i行業t時期的出口交貨值與總產值比值作為GVC嵌入的代理變量是合理的。(2)樣本分類法。按照上文分類方法就生產者驅動型與購買者驅動行業再分別對平均工資與工資差距作回歸。與原模型相比,兩種結果均顯示④各變量的估計系數符號方向和顯著性并沒有產生大的變化,這表明上文分析的GVC嵌入對工業行業工資增長效應的結果具有較高的穩健性。
四、結論與政策含義
基于對中國工業行業工資水平及工資差距的客觀描述以及對GVC嵌入程度的測算結果,本文利用2003-2015年中國23個工業行業面板數據實證檢驗GVC嵌入對中國工業行業工資水平及工資差距的影響。數據顯示中國工業行業不變價工資總額與平均工資呈不斷上升趨勢,技術類工業明顯高于勞動密集型工業。另外,全樣本實證檢驗發現GVC嵌入與行業工資總額及平均工資呈U型、與工資差距呈倒U型的非線性關系。從GVC治理特征與中國加入GVC方式來看,這是“俘獲鎖定效應”和“突破飛躍效應”共同作用的結果。中國企業進入到較高級的功能或鏈條升級時會觸及發達國家的核心利益而遭到封鎖,從而導致勞動工資水平的下降。一旦有企業能夠突破封鎖,重構價值鏈條成為新的價值鏈主,便會推動勞動邊際產出的再次提升,實現工資水平的提升。從分行業回歸結果來看,購買者驅動型行業GVC嵌入對行業工資總額的影響與其他行業相反,其原因可能是因為近幾年與東南亞國家相比,中國一直引以為傲的勞動力成本優勢正逐步喪失。研發密集度一定程度上能夠提升行業工資總額,并拉大行業間工資差距;而資本深化的推進和實際產出的增強往往能夠提升行業工資水平,縮小行業間工資差距。endprint
以上結論具有如下幾點政策含義:
1.利用美國退出TPP的契機,掌握參與全球價值鏈重構的主動權。由于TPP更加強調原產地規則,造成相關國家在全球價值鏈中國際分工的重新調整。特朗普上臺后簽署行政令要求美國退出TPP,也有較多國家呼吁中國加入TPP。作為RCEP的主要參與國,中國可以考慮參與TPP談判,發起由中國主導的自貿談判,從而掌握全球價值鏈重構的主動權。另外,雖然有些企業在發達國家主導的價值鏈中處于劣勢地位,但與其他發展中國家相比,該類企業專利、研發、品牌或渠道方面具有一定的優勢,可以在發展中國家范圍內構建中國主導的價值鏈體系。
2.繼續優化工業結構,加深技術類工業GVC嵌入程度。繼續注重工業內部結構的轉型升級,加快對傳統工業改造和高新技術產業發展,大力推動生產性服務業和制造業的互動融合,推動工業產品附加價值的提升。隨著勞動力成本的不斷增加,中國勞動密集型產業的國際比較優勢正逐步喪失,但以華為為代表的技術類企業逐步在國際市場占據一定的地位,獲得了部分國際標準制定話語權,加快這些企業走出去的步伐,能夠提高熟練勞動力的需求,從而有效提升工業行業工資水平。
3.進一步提升物質資本深化水平,加快提升全要素生產率。全面推進資本市場的供給側改革,提升工業行業物質資本深化水平,進一步優化生產要素配置效率,完善資本和勞動力匹配機制,從而有效提升工業行業全要素生產率。
4.加強勞動力技能培訓,加大人力資本投入,實現人口新紅利。近年來中國人口紅利逐漸消失,急需調整勞動力供給結構,優化就業市場。中國需進一步加大對教育和技能培訓的投資力度,提升專業技能勞動力比重,實現人力資本由勞動密集型向技術密集型轉移,從而實現人口新紅利。
注釋:
① 限于篇幅未列示Pearson相關系數結果,感興趣讀者可向作者索取。
② 生產者驅動型行業包括煤炭開采和洗選業、石油和天然氣開采業、金屬礦采選業、非金屬礦采選業、石油加工煉焦及核燃料加工業、化學工業、非金屬礦物制品業、金屬冶煉及壓延加工業、金屬制品業、通用專用設備制造業、交通運輸設備制造業、電氣機械及器材制造業、通信設備計算機及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儀器儀表及文化辦公用機械制造業、電力熱力的生產和供應業、燃氣生產和供應業以及水的生產和供應業等17類行業;購買者驅動型行業包括食品制造及煙草加工業、紡織業、紡織服裝鞋帽皮革羽絨及其制品業、木材加工及家具制造業、造紙印刷及文教體育用品制造業以及工藝品及其他制造業等6類行業,劃分標準參考Gereffi(1999)和張少軍(2015)。
③ 分行業GVC嵌入對平均工資和工資差距的回歸結果與所有行業回歸結果基本一致,故在此不再列示,感興趣的讀者可向作者索取。
④ 限于篇幅,未給出穩健性檢驗回歸結果,感興趣的讀者可直接向作者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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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Gereffi G. A Commodity Chains Framework for Analyzing Global Industries[R].Working Paper for IDS, No.12, 1999.
Abstract:The paper uses panel data including 23 industries from 2003 to 2015 to describe the basic trend of wage growth, measure the degree embedding in GVC in China′s industry and empirically test the effect of GVC on wage growth. Evidences show that real wages are on the rise heterogeneously in China′s industry, and the overall wage gap is gradually narrowing between different industries; because of capture and lock from developed countries, the global value chain embeddedness obviously reduces the wage levels and widens wage gap between the industries in China′s industry; there are nonlinear effects of global value chain embeddedness on wage levels and wage gap between the industries as a result of the existence of breakthrough leap effect. Besides, the raise of R&D can enhance the total wages and widen the wage gap between the industries to some extent;the deepening of capital and enhancement of real output can not only enhance the wage levels of the industry, but also narrow the wage gap between the industries. These innovative results are propitious to reacquaint the popular viewpoint that global value chain embeddedness only promote or reduce wage levels in China, and provide disruptive enlightenment to the reform of China′s labor market in the context of the gradual loss of labor advantage.
Key words:global value chain; wage levels; wage gap; double effect; panel data of industry
(責任編輯:關立新)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