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在首爾警告朝鮮

●本報駐韓國特派記者　陳尚文　●任重

“不要低估我們。不要考驗我們。”11月8日，盡管最終沒有去成韓朝邊界的非軍事區（DMZ），沒能用望遠鏡眺望蒼涼的北方，美國總統特朗普還是利用在韓國訪問的最后半天時間，向朝鮮當局喊話。當天上午在韓國國會35分鐘的演講中，特朗普強烈譴責朝鮮的人權狀況，并警告朝鮮不要低估美國的決心。而在平壤，朝鮮官員8日在回應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記者時稱：“我們已經聽夠了。”

演講前“追加對朝信息”

據韓國《國民日報》稱，8日在韓國國會的演說中，特朗普用“極度贊揚”和“極度厭惡”分別定義韓朝兩國，對平壤提出了強烈的譴責。特朗普稱贊韓國歷時30年建立民主政府，贊賞亞洲金融危機爆發時數百萬民眾慷慨捐獻婚戒等，稱韓國民眾擁有的財富“已經超越金錢的價值，是心靈和精神業績”，他還提到他特別關心的韓國女高爾夫球選手，并預祝韓國舉辦冬奧會成功。

據韓媒統計，在特朗普之前，共有5位美國總統在韓國國會發表過6次演講，他們的演說無一例外地包含朝鮮話題。特朗普也不例外。據韓國聯合新聞電視臺報道，特朗普在演講前親自修改了文稿，“追加了對朝信息”。

在演講中，特朗普強烈譴責朝鮮的人權狀況，稱朝鮮近三成嬰幼兒發育不良等。他同時譴責朝鮮的核導活動：“你獲得的武器不僅不會保障你的安全，反而會讓體制陷入嚴重的危險之中，你向那條黑暗的道路邁出的每一步都將增加你所面對的危險。”他呼吁朝鮮領導人“停止進攻的姿態，停止發展彈道導彈，而且完全地、可核查地停止所有核項目”。特朗普說，“只有在朝鮮領導人停止威脅和廢除所有核計劃時，我們才準備與朝鮮對話，為朝鮮提供一條更加光明的道路。”

特朗普還警告說，朝方可能把美國過去的“克制”理解為“軟弱”，但現在美國已有一個不同的政府，他要求各國聯合起來“孤立朝鮮野蠻政權”，不要給予朝鮮任何支持。

朝鮮：我們已經聽夠了

“比想象中溫和”，不少韓媒對于特朗普8日在國會演講中釋放的對朝信息給予了這樣的評估。韓國執政的共同民主黨對其間沒有出現“爆炸式發言”平穩結束表示“安心”，認為特朗普在演講中確認了韓美兩國在對朝基調上沒有較大差異，也沒有提及修改韓美自由貿易協定（FTA）等令人擔憂的內容。

但與此同時，也有聲音對特朗普對朝鮮的露骨批判表示擔憂。韓聯社稱，美國總統歷數朝鮮人權劣跡極為罕見，“他對朝鮮人權問題的重視程度竟然不亞于核問題”。同時有韓媒認為，盡管特朗普大篇幅聲討“暴君治下的罪惡制度”，但整場演講中點名批評金正恩僅有一次，被視為“刻意淡化其存在感”。

據CNN記者8日從平壤報道，朝鮮官員周三“密切關注”特朗普在韓國國會的演講，但他們都說自己沒有聽這場演講。獲平壤授權可代表政府說話的幾名朝鮮官員對CNN記者說，特朗普無論在韓國說什么，“我們已經聽夠了”。他們強調目前的局勢是繼朝鮮戰爭后最緊張的時期，指控特朗普試圖在朝鮮半島發動戰爭。這些朝鮮官員說，行勝于言，他們指出美國3艘航母和一艘潛艇目前就在朝鮮半島附近徘徊，“美國用核動力航母和戰略轟炸機威脅我們。他們用最邪惡和卑鄙的挑釁挑戰朝鮮，但我們會增強正義的力量，回擊這些威脅，根除挑釁和戰爭的根源”。

英國廣播公司（BBC）8日稱，在將金正恩喚作“小火箭人”之后，外界很難預料特朗普下一次會對朝鮮說什么。還好，特朗普在韓國的演講偏于警告而非急于開戰之詞，應該是臨行前政府里勸他低調一些的官員占了上風。問題是，雖然特朗普向金正恩提出了對話的建議，但“無核化”這一對話條件，朝鮮不可能接受。利比亞和伊拉克前領導人的命運，讓平壤認識到，只有擁核，才能生存下去。樂觀人士說，至少從9月以來朝鮮還沒有進行核導試驗。但如果將這些視作進展，足以凸顯現在對朝談判的門檻設定得有多低了。

《韓民族新聞》8日發表社論稱，特朗普暗示美國為應對朝鮮挑釁不惜武力報復，“希望不會在實際中用到這些”。

沒去非軍事區“才是最好的”

特朗普訪韓第二天“取消”訪問韓朝非軍事區無疑成為此訪中的“小插曲”。據韓聯社報道，韓國總統府青瓦臺有關人士8日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當天文在寅乘坐直升機前往非軍事區，途中因大霧被迫在附近的軍事基地降落，并驅車前往非軍事區等待特朗普。但特朗普搭乘專用直升機在飛至京畿道坡州附近后，因天氣太差，且之后還有國會演講日程，不得不取消訪問計劃返航。

白宮發言人桑德斯8日上午對隨行記者說，特朗普此前一直在悄悄地準備此次訪問，對于因為大霧而被迫取消行程，總統感到“沮喪和失望”。

但也有分析認為，入冬有霧是經常性天氣，相關部門應早有準備，取消行程或有難言之隱。

早在出訪前，白宮有高級官員曾斷言，特朗普將不會訪問戒備森嚴的邊境區，“坦白講，這種做法有點兒老套”。但另一名美國官員7日表示，特朗普確實本想訪問非軍事區的，作為顯示反對朝鮮力量的象征，“象征意義也非常重要，是美國總統職責的重要部分”。

據韓媒報道，文在寅曾在前一天的單獨首腦會談中建議特朗普調整訪問非軍事區的日程。而特朗普訪問非軍事區未能成行，令很多韓國觀察人士舒了口氣：“不去才是最好的！”“沒有成行才更具象征意義！”英國《衛報》8日引述韓國議員閔平陶的話說，“之前美國總統訪韓時都訪問非軍事區，韓國民眾覺得這是發出積極信號。但特朗普訪問非軍事區將發出非常不同的信號，會被朝鮮視為極度挑釁。”韓國首爾大學的政治學教授姜元澤認為，如果特朗普真的去了非軍事區，無疑會招致平壤的激烈回應，“這將是最糟糕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