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義
直面現實 針砭時弊
●張春義
一口氣讀完牛云保先生的小說《礦工魯班》,心里是“別有一番滋味兒在心頭”。礦工魯班生活的太艱難了,他是千千萬萬個煤礦工人中的一員,更是底層民眾的典型代表,從他身上我們看到小人物為了謀求生存的痛苦與無奈,看到勞動人民淳樸善良的優良品質。
小說所描寫、敘述的煤礦工人的故事,看似波瀾不驚,平淡無奇,而讀者卻從這平淡瑣事中讀出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體會出了“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的人生況味。礦工魯班是礦山機電上的高級技師,是礦山名副其實的勞模,他愛崗敬業,業務精湛,可謂德才兼備,不可多得,以至于讓女工“劉鳳蘭由敬生愛,處久了總是情不自禁脈脈含情地看著魯班”,但就是這樣一位優秀員工,他理應得到職工的敬重,領導的重用,職位的升遷,命運的垂愛,但在嚴酷的現實面前,他每走一步都步履維艱,苦不堪言,為此,他生活的身心疲憊,萬念俱灰。在再一次有機會當個工長的關鍵時刻,主人公無奈地發出了令人唏噓的悲嘆。請看作者在全文結尾時的神來之筆:“晚上魯班睡覺時,夢見他站一塊峭壁下,想,能爬上去嗎,又想,爬上去又有什么意思”。讀罷全文,我們不禁要問,是什么讓魯班意志消沉,信念喪失?是什么讓魯班在鉤心斗角,爾虞我詐的人文環境中“失形變種”?又是什么讓魯班從“人神”蛻變成“俗人”?多年前,社會上就流傳著一句順口溜:“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在這樣的社會環境下,我們的主人公魯班只有無奈地接受了“不服不行”的現實。就像百家講壇王立群先生說過的,一個人想要成功,首先自己要行,其次是有人說你行,最關鍵的是說你行的那個人得行!這就是我們所面對的社會現實,這就是我們無法回避的生活環境,一個人所處這樣的社會環境,面對這樣的領導與同事,你的觀念不轉變不行,腰站直了不行,人格不扭曲不行,不會溜須拍馬更不行。
《礦工魯班》這篇小說,視角獨特,思考深刻,故事生動,語言清新,人物形象鮮明,是煤礦領域反腐倡廉作品中難得的佳作。作者眼光敏銳,見解深刻,文筆老到,以常人司空見慣卻又熟視無睹的工作調動,職位升遷,生活小節中為我們呈現出一幅煤礦工人工作生活的全景圖,呈現出一幅“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的社會場景。從一個側面寫出了國企轉型時期復雜尖銳的現實問題與人際關系。在這里,我們看到,這里的人,這里的事,形形色色,有清醒也有渾噩,有真實更有荒謬。在作者筆下,生存環境的悲苦不僅僅是生計問題,更有發展空間的種種限制;在作者的筆下,礦山就像一個巨大的染缸,身在其中的每個人,都被染得五顏六色,面目全非,忘記了初心,改變了根本。礦工魯班的工作變動和奮斗歷程,看似他個人的悲劇,其實是一個具有普遍意義的社會悲劇。
習近平總書記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中指出:“優秀的作品應該有筋骨、有道德、有溫度……”“優秀作品要把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勞動的艱辛呈現出來……如果缺乏深切的人文關懷,沒有情感的熱度,沒有對美好事物的向往與追求,文藝作品就成不了溫暖的精神棲息地。”小說《礦工魯班》就是一部有筋骨、有道德、有溫度的文學作品,作者牛云保,我不了解,但知其供職于陽煤三礦機電部維運隊,就猜想《礦工魯班》一定是作者自身生活的真實寫照吧。因為沒有厚實的生活基礎,不熟悉礦工生活,是寫不出這樣活生生、沉甸甸、有生活、有分量,更有筋骨與溫度的作品的;沒有高度的社會責任感,沒有與煤礦工人爬摸滾打在一起,是寫不出這樣全景式、多視角表現底層小人物命運悲歡的作品的;沒有對礦山深厚的思想感情,沒有切身的生活體驗,更寫不出這樣“籠天地于形內,挫萬物于筆端”的作品。最為可貴的是,作者沒有粉飾生活,回避矛盾,而是大膽地直面現實,針砭時弊,這是作為一個優秀作家應有的責任擔當與社會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