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 臻
誰的青春沒點小叛逆
◎林 臻
讀高二時,他坐在我后面,我看雜志,他聽歌。突然,他悄悄湊到我耳邊唱了一首《等你愛我》,沒人知道我當時心頭的小鹿,撞得多么歡樂。
From 絲瓜喵喵
表妹最近處于叛逆期,時常把我姨氣到暴跳。我媽話家常回來之后,忽然問我,你叛逆過嗎?叛逆?當然有啊,十五六歲的年紀,和一群同樣生氣勃勃的小伙伴相處,荷爾蒙噌噌地高漲,很容易就……叛逆了啊。
我回答我媽,叛逆是啥,我不懂。我媽說,真乖,中午賞你一頓紅燒肉吃。
思來想去,我十四五歲的時候只長肉不長膽,不遵守紀律被班主任拎到政教處,嚇得抱著班主任的腿哭著求著別開除我,總想逃掉早操又害怕有人檢查,只好老老實實地蹲在廁所里。這些都是小打小鬧,若要挑出個能入眼的,那大概是,我15歲的時候,同一個帥帥的男同學,有過一段很短的感情糾紛。
萬事講究個平衡,在老師家長面前的乖巧有幾分,在無人處渴望打破禁錮的叛逆便有幾分。我在老師和家長面前是乖乖女,但誰也不知道每到夜里,內心豢養著的小惡魔就會出來齜牙咧嘴,只等一個契機把乖巧的表象撕個粉碎。
剛好,某個風和日麗的下午,于遠遠的后排忽然飛來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我的名字,直截了當地問:“咱倆能好不?”那時還來不及嘲笑這個“好”字何其土,只記得一顆心突突地跳得快了些,又快了些。
于是,我發作業時佯裝不在意地走過去,聽他壓低了嗓音叫我名字,我羞紅了臉,回到座位寫回信。那時候,我的矯情病相當嚴重,竟可笑地訂了一個條約:如果他下次考試能夠不被刷到普通班,我就和他在一起。
他貪玩,課間總在教室外面活動,而我也是從那時候起,開始常常站在靠走廊的位置,仰頭,垂眼,故作文藝。直到有一日,有同學問我“頸椎病,貼膏藥嗎”,才終于明白并非他人也覺得我風情萬種,于是悻悻地回了教室。
有一日晚自習結束,他要我同他一起走,我羞羞答答地先搖了頭,后來又磨蹭著出了門。誰知到了半路,他靠近了些,我耳朵一激靈,仿若聽到了教導主任隱約的咳嗽聲,說時遲那時快,我撒丫子拼命地往前跑,他在后面焦慮地叫我的名字。我還暗自吐槽,這人未免也太不機靈了,直至我的身體開始變得輕盈,上升,最終墜落下來。
我這時才分辨出他的聲音,他說:“小!心!吶!”學校10年不修一次管道,那日剛剛挖了一條大溝,在旁邊支了塊搖搖晃晃的警告牌,就被我一個縱身跳了進去,不深,卻極疼。我哼哼唧唧,半天沒爬出來,他忍住笑嗔怪:“讓你跑。”
那一日,我以為我扭扭捏捏的姿勢該是分外優美,不料依舊將臉面丟盡,連帶著瘸了半個月。那些天,我過得分外惆悵且提心吊膽。自從與那人有了秘密合約后,好似處處有雙眼睛盯著我,在我耳邊說:“你早戀了!”于是覺得老師開班會提到早戀問題是在暗示我迷途知返,同學提到我和他的名字是在指指點點,我媽整理我的資料是在尋找證據……
最后,約莫是那人見我小心翼翼太沒勁,便像花蝴蝶似的去追別的女生了。可憐我瘸著腿,卻又莫名其妙地被甩,可謂一個悲劇了。
晚上,班里放電影,想借此機會哭一場,結果那天放了個喜劇片,我藏在角落露著口白燦燦的大牙癲狂地笑了一晚上。是以,我這不成樣子的早戀便畫上了句號。只是后來,被人告白的紙條總也舍不得扔。
朋友也談過自己的年少過往,多數的叛逆都是小打小鬧,該是厭倦了無聊的生活,該是到了貌似長大的無可適從期,敏感又迷茫,只有從“叛逆”中找到一丟丟的存在感。
還好啊,在那段不安的時光里,總有人陪著你,聽你講話,默默忍耐你的小性子,和你拌嘴置氣之后的中午,冷著臉問你一句:“中午想吃紅燒肉?”“哼,想吃,咋了?”“那你想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