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大衛 儒商報國夢

范承玲　宋漢曉

知識分子做企業，有一種情懷在里面，講誠信，守法紀，愿意用工匠精神打造百年老店，窮盡畢生精力去培養企業的接班人

不忘合作初心 繼續攜手前進

湛大衛，中國致公黨黨員、致公黨上海市委農村工作委員會副主任；華一聯合集團創辦人、董事長。漢語言文學本科、風景園林碩士、企業管理碩士、工商管理博士。擔任全國工商聯農業產業商會副會長、MBA導師、政協委員、高校兼職教授等社會職務。

“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剛剛從香港趕回上海，在機場附近的一個咖啡館，湛大衛接受了記者專訪。眼前的湛大衛，溫文爾雅、和藹可親，目光炯炯有神，語速不急不躁，看上去更像位心靈導師。

湛大衛說，他和同齡的中青年企業家大都有三個相同的感受，一是趕上了好時代，這就是古人講的天時；二是在時代大潮中找到了自己的立足之地，不斷發展壯大企業，這就是古人講的地利；三是20多年來自己和大多數企業家一樣，一直抱著珍惜、感恩的心態，誠信守法、扎扎實實做好企業，服務社會、報效社會，這就是古人講的人和。

今年45歲的湛大衛，是行業中的佼佼者。他早年從房地產業起家，曾在湯臣集團任職。

“湯臣集團被稱為浦東開發的‘急先鋒，是最早到浦東投資，也是實際資金到位最多的外商。小平南巡后，浦東開發成為驚天動地的大事，發展迅猛。就像現在雄安新區一樣，是國家意志，勢不可擋。”湛大衛經歷了浦東開發的全過程。此后，他曾擔任澳門名嘉集團中國區總經理。

“從業20多年，可以說見證了中國土地市場、房地產市場的變化，從一開始國家禁止企事業單位建福利房，機關單位停止分房，到鼓勵企業建商品房。從批租制度到招拍掛，及后來歷次宏觀調控、土地政策變革等等各種‘疑難雜癥都見識過了，問題看得也比較清楚。”房地產投資過熱，當大家都在拼泡沫的時候，湛大衛開始轉型私募股權投資，現在依然擔任位于香港的富蘭克林亞洲基礎設施基金有限公司共同主席。

在湛大衛看來，發達國家及國內像北上廣這些大都市都經歷了農業文明-工業文明-信息文明的轉化。當代社會的共同特征就是信息全球化。信息高度對稱，信息高度透明。必須要有非常專業化的團隊和非常強的獲取信息的手段和能力，才能使企業立足于不敗之地。

“我們這一代可能比較幸運吧，社會急劇變革，好的政策、好的形勢，都讓我們趕上了，也有了更多發展機會。因此，要獲得成功最重要的態度就是干一行愛一行。但時下更多人愿意抱怨，干什么怨什么。其實，對于年輕人來說，選擇哪個行當是好的？答案是未知的，因為每條路都有崎嶇。”

“黨的十八后，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了‘中國夢的概念，既有現實意義，又有堅實的基礎。‘中國夢吹響了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號角。”湛大衛說，“‘有夢想誰都可能了不起，就是因為民族富強，社會發展為我們提供了無限可能，因此，每個人都能做成自己想做的事情，實現自己心中的夢想。”

湛大衛非常欣賞馬云的一句話：“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農業這個詞會很時尚”

作為一個本土的民族企業，湛大衛不認為自己有可能在短時間內做成世界幾百強，考慮更多的是想通過一百年甚至兩百年來做成一件事。

“知識分子做企業，有一種情懷在里面，不會為非作歹，不圖虛名，不貪暴利，講誠信，守法紀，愿意用工匠精神打造百年老店，窮盡畢生精力去培養企業的接班人。”2004年，湛大衛從昔日高利潤的房地產行業轉向微利的農業。

這始于一個很偶然的機會。湛大衛當時與浦東孫橋一批搞農業的人結識，自此進了農業的圈子，并逐漸形成一個分別來自高校、機關、民企、港臺，以投資農業為樂趣的創業團隊。

“今后50年，中國的機會、中國商人的機會和中國商人的挑戰，重要領域之一在農村。”學文科出身的湛大衛表示，自己從2005年起關注中央一號文件，此后一直到2017年，每年中央的一號文件都是聚焦“三農”問題，給予農業特殊的體恤。

在摸索中，湛大衛發現，純粹做第一產業是非常難的，他建議工商資本不要直接介入種植養殖，一旦介入種植養殖，就把農民的生產資料、土地都集約化了，農民怎么辦？而涉農服務業，把第一產業和第三產業結合，是條可行的路徑。

湛大衛坦言，最初有過土地流轉規模化經營的想法。為此，他們還特地進行實驗性的流轉。湛大衛透露，此前曾在上海佘山流轉了290畝土地。“主要想探索兩方面，一是土地流轉看農民到底有沒有問題；另外一個就是看看做純粹的一產，有沒有可能做出高附加值。比如說普通大米兩塊多錢一斤，我們在同樣一個地方同樣一塊土地種上，我們能不能賣六塊錢，增值兩倍三倍。”

后來他們對土壤進行了適當的改良，然后雇用當地人耕種。盡管這樣種出的米非常好，但很快發現，純粹做一產還是有問題，主要是規模擴大后持續經營前景不明朗帶來的風險。湛大衛表示：“你可以留心去看一看，中央政府可能從來沒有一個文件，支持民營資本、工商資本、外資進入種植養殖。只有某一年的一號文件提過土地進行適度流轉。”

熟悉全國土地流轉市場價格的湛大衛表示，上海的郊區農民，對土地的依存度很低，所以上海的土地流轉較便宜，但像湖北、河南，農民對土地依存度高的地方，1000多元/畝、2000多元/畝的流轉價未必行。“所以我不看好民營工商資本大規模進入一產。我覺得最值得進的是服務業，尤其是社區服務業。”

作為香港城市大學商學院與復旦大學管理學院工商管理學博士學位（DBA）合作項目的學生，湛大衛說，“而三農問題要解決，需要民營工商資本的進入，靠體制外的因素的介入，是非常重要的。”湛大衛一直覺得，民營工商資本介入三農，最好是介入三農的服務業。

“其中生產性服務業主要是指種植養殖過程中需要的專業化服務，如設施農業、農產品的流通交易等。農村信息化主要的業務方向是農產品供應鏈的信息化處理和農業物聯網。而社區性服務業就是解決城鄉統籌發展、新農村建設過程中的一些關鍵元素，如農村的文化體育、農村旅游、農村醫療、信息化等。”endprint

作為一家以涉農服務業為主營的現代企業。華一集團業務領域涉及農業生產性服務業，包括農業科技、農產品現代流通、農村信息化等；農村社區服務業，包括鄉土旅游、農村文化體育醫療、新型農村社區規劃設計、小城鎮建設、農村金融等。這是我國較早全面布局三農服務的民營企業。

在農產品流通方面，華一集團以大宗農產品現貨交易所的方式落地。一個重要項目是“中部農產品現貨交易所”試驗。在農業大省河南鄭州已交付使用。湛大衛表示，這一項目的初衷有二個方面，一個是全產業鏈的標準化，即從土壤的改良，一直到產品賣到終端，整個建立一套體系，這是和傳統農產品流通的主要區別；二是可追溯可控制的農產品交易平臺，讓大家按設定的游戲規則來進行交易。

目前，交易所著重三方面農產品的推廣。第一類是農業的生產資料，主要是種子、種苗、化肥。第二個是農村的高附加值的土特產。農民要致富就是打工或賣產品，糧食作物基本上是國家控制價格的，不可能怎么致富。賣產品就是讓他種經濟作物，經濟作物就是所謂的土特產。這個土特產怎么樣能夠有訂單，按訂單去種植，怎樣能夠進行物理性狀的改變，進行工業設計，怎樣打造品牌，都有很多文章可做。第三塊就是當地大量出產的糧油及調味品。

在這個過程中，交易所培養小農商，通過贊助資金，把那些返鄉的青年農民工、新生代農民工，通過當地的團委，組織到交易所，變成農民經紀人，幫助去做團購推廣。

2012年4月，全國人大農委專門調研了這個基地，項目得到了調研組的充分肯定，都認為這個項目做得很好，把分散的農產品交易集中起來，形成河南的大宗農產品交易市場，讓產銷直接對接，對促進河南農業發展，建設中原經濟區很有意義，對其他省份的農產品交易也很有很好的借鑒作用。

湛大衛說，農業是個利潤率相對比較低的行業，不過，涉農服務業的商業路徑已逐漸清晰：服務業企業的模式一旦成形會爆發式增長。湛大衛舉例說，比如服務外包，如果信息化模式在一個地區實施成功了，其他地方全部都是這個模式。

在農業領域，湛大衛的預言是，再過五年到十年，“農業”這個詞在城市里將很時尚，不可能再使人感覺農業就是很低端的。然后再過五到十年，能在農村擁有一塊農地，就是真正的財富。

“農業領域一定會出世界級企業家”

“中國不缺乏農業科技，但缺乏農業科技的推廣。”湛大衛認為，我們的很多農業科技手段在世界上都是一流的，但得不到快速的生產轉化，因為現在農村集約化程度太差，規模太小。而規模小的另一個后果是，農民的產品量太小，在市場中沒有話語權。湛大衛表示：“結構導致我們的農業科技得不到推廣，所以需要城市工商資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投入。”

訪美時，湛大衛曾參觀全球最大農業企業孟山都總部，他的感受是，如果說農業科技領域中國稍微有點短板，比人家稍微差一點的是農業的生物技術，主要是體現在育種，種子種苗的育種技術，而這也是跟中國現階段的國情分不開的。

在農業信息化方面，湛大衛在做的是研究有自主知識產權的農村和農業物聯網應用技術，主要側重于兩方面，分別是農產品的物聯網及精準農業的物聯網。比如說通過一個終端，清晰地看到每一粒大米生產的全過程。

多年來，華一集團有著清晰的經營理念：做民營工商資本進“三農”的倡導者和實踐者，致力于為城鄉統籌發展提供社會化服務。作為一個新穎的商業模式，也是我國當今社會發展急需要的商業模式。華一集團的努力得到了黨和政府的關注和支持。

盡管之前有一些知名的私募股權基金有意投資，但華一集團沒有接受。華一集團的戰略決策委員會里集中了十幾個與農業和農村相關的精英，有一些是退休的學者、前政府官員，有一些是行業很資深的人士，大家都愿意做這個事情。

在湛大衛的心中，現在國內還沒有農業服務業領域的標桿企業，華一集團也沒有做到，但華一的核心競爭力基本形成。湛大衛強調集團對規模并沒有要求，定位是做小巨人企業，小而專、小而精、小而強，希望能做成上海農業服務業方面小巨人企業，靠內涵發展。

湛大衛表示，從在商言商的角度，農業領域一定會出世界級企業家，很大規模的企業一定會出來。就像以前的電子時代、OEM（代2）時代、IT時代一樣，一定會出新貴的。

因在中國涉農資本市場、農村市場化、城鄉統籌新興服務業等領域取得的顯著成果，湛大衛多次被國家有關部門邀請發表演說或介紹情況，多次受邀隨同國家領導人和政府高層出訪友好國家，開展對外交流。

做“一帶一路”旅游經貿民間使者

在黨的十八大提出“美麗中國”建設和2016年中央1號文件的不斷推動下，美麗鄉村建設又一次推向了高潮。湛大衛最早參與了上海觀光農業的建設，“農村旅游方面主要是參與開發了上海著名的農村旅游區金山農村新天地”。

“作為上海新農村建設示范區的核心項目，金山農村新天地是一個集農業生產、科研、展示、銷售和農業旅游等功能于一體的綜合性農業項目，是最早的全國農業旅游示范基地。”為此，華一集團還收購了一家國際旅行社，瞄準農民出國游市場和鄉村入境旅游市場。

到2020年，我國的小康人群將達到8億人，且我國旅游業市場正經歷深刻調整，尤其是中產階層游客的消費習慣和出行方式正飛速變化，文化因素對旅游業發展的作用愈加突出。走馬觀花式的觀光游不再是主流的旅游方式，人們需要更深刻、更多樣化的旅游體驗與感覺。

“我們定位于專門服務跨界主題旅游專家，從業人員都是高素質旅行界和文化界的專家，每一個產品都是有主題的，主要是滿足于游客的精神需求。將文化納入旅游產品設計和旅游產業供給，以滿足人們新的體驗訴求。”

“一帶一路”既是一條經濟互通的商業之路，也是一條文化交流的文明之路，還是一條宗教交流的信仰之路。歷史上的絲綢之路素有“佛教之路”的美譽。如今，與“一帶一路”的倡議相呼應，包括佛教在內的廣大宗教界同樣可以在這一宏偉戰略實施中發揮出自身獨特的推動作用，為社會和諧發展和各民族友好交流貢獻出自己獨特的智慧和力量。

“‘一帶一路沿線信仰佛教的國家有40多個，還有幾個國家把佛教作為國教。從旅游行業的現狀分析和佛教信仰的趨勢來看，‘一帶一路背景下的佛學文化旅游有著先天的機遇。”

通過印度、尼泊爾的佛教文化旅游實踐，湛大衛表示，在向“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傳播中國佛文化的同時，既做好與當地宗教界的對話和交流，又能兼容并蓄、互相借鑒、互相支持、互相協作、共謀發展。

“在亞洲經濟發展協會的大力幫助下，我們與‘一帶一路沿線的很多國家大使館進行溝通，不少國家的大使感興趣的就是如何在中國推銷自己國家的商品，他們找不到終端，反過來，我們國內的企業出去投資又很難對接項目，因此我們和很多使館合作準備在中國建立旅游經貿推廣中心，接受他們的服務外包。”

湛大衛認為，一是可以請中國的研究機構做對方的在華投資展望，你有什么？中國需要什么？二是每年與駐華使館共同定向組織幾批各行業訪問團，達成風向作用。另外，直通終端，承辦在中國的旅游經貿推廣會。

湛大衛正與有關方面共同建設“一帶一路”沿線40多個國家的旅游經貿推廣聯合中心。

“尤其是‘一帶一路國內沒有設領事館的節點城市，推廣中心建成后，將依托‘一帶一路的影響力，承接更多國家或國際組織的授權，推動人員往來便利化，推動‘一帶一路有關國家和地區開展經貿合作、文化交流和民間互訪，促進沿線國家知名企業投資落戶，帶動雙邊經濟發展。”

2011年，在致公黨上海市嘉定區主委秦高榮的介紹下，湛大衛加入中國致公黨。“中國致公黨‘致力為公，僑海報國的宗旨可謂是順應時代潮流，深入人心。注重僑海聯系，對于我們聯系海外華僑華人，企業開展華僑尋根旅游都是有很大幫助的。”加入致公黨后，湛大衛積極參加黨派的參政議政、社會服務等工作，充分履行黨員職責，不僅促進了企業的發展，還實現著自己的參政報國夢。湛大衛先后向教育事業、革命老區、文化事業捐資1000多萬元奉獻愛心。

責任編輯 華南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