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的“時”與“空”
20世紀30年代,在中國文壇產生了兩個以地域(更準確地說是城市)為中心的文學流派,即以北京、天津為中心的“京派文學”和以上海為中心的“海派文學”。文學批評家對兩派文學也進行了對比,總結其各自的藝術特色和文學觀,其中以徐懋庸最有代表性。徐懋庸在《“商業競賣”與“名士才情”》中說:“文壇上倘真有‘海派’與‘京派’之別,那末我以為‘商業競賣’是前者的特征,‘名士才情’卻是后者的特征。”兩派以各自的文學主張和文本實踐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占有一席之地。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隨著京滬兩地新作家群體的迅速成長,批評界又提出“京味文學”和“海味文學”的新說法,其中京味文學以劉心武、王朔等為代表;王安憶的小說憑借大氣、自然、明快的風格成為新海派文學的領軍人物。
在改革開放的全新政策下,成長起一批新型城市,其中尤以深圳最為突出,成為中國一個新的城市地標,與北京、上海遙相呼應。但是,與作家們對北京、上海的城市書寫已成“流派”或表現出濃郁的城市“味道”相比,還沒有幾部能呈現深圳城市特性、深圳人性格風貌的文學作品出現,而深圳作為一座在短時間內迅速發展起來的移民城市,其市民文化與心理、生存模式都有其明顯的深圳特色,成為深圳的文化符號,盡管還不能以某個關鍵詞為其命名,但對深圳的城市書寫是不能缺位的。
本期,我們的“作家在線”欄目談論的是鄧一光南下深圳后的文學寫作,也可以說是真正意義上的深圳城市書寫。這次他把書寫的對象轉向他“定居”的深圳,而他的深圳城市書寫已經開始觸及深圳的城市特性,他也開始被認為是深圳文學書寫的代表,盡管他在一次媒體采訪中說:“我不會成為我生活的城市的代言人,以城市的立場,以及別的什么人的立場寫下任何文字。我只寫我認知中的生活,這個認知與其說依賴地理學意義上的城市,不如說依賴于對城市特征密碼的好奇心、對城市生活細節的追索欲望,以及借助想象力而企圖展開的精神建構,所以,我寫的不是深圳,是我的深圳。”
文學因其地域特性被命名、被研究、被閱讀,已有很長的時間。而從作家的出生時段被命名是近年來才有的事,最初是“80后作家”,接著就有60后、70后作家的提法等。這種從出生年代而被歸類和命名的方法盡管有些簡單和粗暴,但畢竟為觀察作家的寫作提供了一種路徑。短短幾年,80后作家已出現多種走向,而90后作家已成為“文學新青年”的主力。這期,何平教授組織了一批稿件,對幾位90后詩人進行了點評、呈現,讓我們看到詩歌這一日益被邊緣化的文學品種正在被更年輕的一代詩人熱愛著、創作著和閱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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