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 琨
(天津商業大學 經濟學院,天津 300134)
服務業勞動生產率演變與服務業結構變遷效應分析
——以天津為例
胡 琨
(天津商業大學 經濟學院,天津 300134)
近年來,去除價格因素的影響天津服務業實際勞動生產率持續降低。服務業內部各分類部門實際勞動生產率存在明顯異質性,生產性服務業實際勞動生產率明顯高于其他類服務業。天津服務業內部結構變化突出表現為三個方面特征,生產性服務業增加值比重不斷提高,產業結構不斷向高度化持續推進;就業結構以傳統服務業為主體;服務業整體結構更趨于協調合理。文章通過G ranger因果關系檢驗表明:天津服務業內部結構變化并沒有對其整體勞動生產率的提高產生顯著影響。文章通過偏離——份額模型分解對服務業勞動生產率的變化進行分解,結果表明天津服務業勞動生產率增長主要來自其內部各行業內生增長效應,總結構變化效應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因而筆者認為,天津沒有必要把提高生產性服務業的比重作為產業政策的著力點,提高服務業各行業的自身的勞動生產率才是關鍵。
服務業;勞動生產率;結構變遷效應
近年來,天津服務業快速發展,并取得了顯著成效。服務業總量顯著擴大,2015年實現增加值8 604.71億元,占GDP比重52.15%,占全社會就業比重56.92%,比2010年分別提高了6個百分點和8個百分點;比2000年分別提高了7個百分點和19個百分點,基本形成“三二一”產業格局,經濟發展方式由以工業產業主導,轉向了由工業與服務業共同支撐的格局。服務業結構顯著優化,2015年生產性服務業實現增加值6 142.96億元,占GDP比重37.1%,比2010年提高5.8個百分點①數據來自《天津市生產性服務業發展“十三五”規劃》。。并且天津“十三五”規劃明確提出“把加快發展生產性服務業作為構建與現代化大都市地位相適應的服務經濟體系的重要舉措”,“不斷增強其對經濟發展的引領作用,到‘十三五’末生產性服務業增加值占GDP的比重要達到40%以上。”
盡管如此,去除價格因素影響天津服務業的實際勞動生產率卻呈持續下降態勢。2015年服務業實際勞動生產率2 861元/人,比2010年的實際勞動生產率下降了20.2%,比2000年的實際勞動生產率下降了33.4%②根據《天津統計年鑒》(2016年)有關數據計算而得。。金碚(2010)[1]、曾世宏(2011)[2]等人曾指出:“我國產業結構存在的主要問題并不是各產業之間比例的高低,而是產業發展方式粗放、發展質量低下及其引發的相關問題。”天津服務業發展似乎有點像是“數字游戲”,其規模迅速擴大,代表著服務業乃至整體經濟發展方向的生產性服務業比重明顯提高,但其發展質量卻不斷下降,呈現出一種低效的增長模式,這應該引起有關方面的高度重視。
當前天津經濟進入了穩增長、調結構、增動力的新常態,帶動天津經濟近30多年高速增長的產業動力從工業轉向服務業,那么,如何提高天津服務業發展質量?如何發揮服務業結構轉換效應,實現“速度”、“結構”與質量之間的良性互動是亟待研究的重要議題。正因如此,本文選擇以“服務業勞動生產率與服務業結構變動”作為主題進行深入研究。
服務業的勞動生產率一直是一個有爭議的話題。傳統觀點認為服務勞動本身就是最終產品,服務產品的質量直接以勞動的數量來衡量,服務部門被視為一個整體,其勞動生產率明顯低于制造業,并且服務部門的生產率增長滯后于制造業部門。然而自20世紀七八十年代以來,國內外有關研究發現,隨著技術的進步,新的服務業不斷出現,服務業內部各部門之間生產率存在很大的差異。有研究表明某些行業的生產率增長甚至比制造業還高,如Triplett&Bosworth(2004)[3],Wolfl(2005)[4]等人研究證實,面向最終服務的勞動密集型服務行業的生產率水平較低,面向生產者的技術密集型服務行業生產率水平較高,服務業生產率存在結構差異。Fernandes(2009)[5]研究發現高頻率使用信息通訊技術和高技能勞動者的服務部門,如通信、交通、某些商業和專業服務、金融中介等部門生產率較高,并且對總生產率增長的貢獻較大。程大中(2008)[6]認為中國及其絕大多數地區服務業的勞動生產率增長相對滯后,存在所謂的“成本病”。龐瑞芝、鄧忠奇(2014)[7]采用 1998—2012年中國省際面板數據對服務業和工業的生產率及其增長情況進行測算,認為對于中國服務業低效率的提法并不成立。邱小歡(2010)[8]對1993—2008年期間我國東部地區及各省市服務業增長特征進行分析,結果顯示東部地區服務業生產率增長滯后于第二產業。李建華、孫蚌珠(2012)[9]將服務業分為可標準化服務業和不可標準化服務業兩類,研究結果表明不可標準化服務業生產率增長率低于工業生產率,可標準化服務生產率增長率高于工業生產率增長率,因此,他們認為我國服務業規劃應重視服務業結構及其異質性對整體經濟的影響。王恕立、胡宗彪(2012)[10],王美霞(2013)[11],崔敏(2015)[12]等研究表明中國服務業細分行業生產率存在較大的行業異質性,服務業生產率平均高于工業。
經濟結構與生產率增長之間的關系一直是經濟領域關注的熱點之一。按照peneder的觀點,經濟體的總生產率是各產業部門生產率關于自身結構份額的加權之和。在一個經濟體中各部門之間生產率總是存在巨大的差異,當生產要素從低生產率部門向高生產率部門流動時,重新配置形成的新型的生產要素投入模式會促進經濟總體生產率提高,即帶來所謂的“結構紅利效應”。自“結構紅利假說”被提出就引起了國內外學者的廣泛關注,并進行了大量的實證研究,如Salter[13]對于英國1924—1950年間制造業數據進行研究,發現在此期間英國制造業生產率提高主要得益于產業結構的優化而非技術的進步。Singh(2004)[14]對韓國 1970—2000年制造業的數據進行了實證分析,發現“結構紅利”并沒有發生在這一時期的韓國制造之中。郭克莎(1993)[15]、蔡昉等(2002)[16]研究發現,我國農業與非農業之間的要素流動帶來的產業結構變遷對勞動生產率造成事實上的促進作用。呂鐵(2002)[17]對我國1980—1997年制造業的勞動生產率研究發現,這一時期內我國制造業勞動生產率的提高跟勞動力的流動并無直接關聯。盡管如此,就目前研究狀況看,有關研究主要集中在對三次產業之間結構變動效應和制造業內部結構變動效應的研究,對于服務業內部結構變遷效應關注很少,如Peneder(2003)[18]對于歐盟數據的實證研究結果顯示,歐盟國家服務業生產率的提高主要來自產業內部的增長效應,服務業內部結構轉換效應作用很小。顧乃華(2010)[19]研究表明我國服務業“結構獎賞”和“結構負擔”假說的并存,但是二者疊加總的結構效應很小。袁富華(2012)[20]認為2001年后我國經濟增長隨著服務業比重提升逐漸放緩,存在“結構性減速”問題。馬風華、李江帆(2014)[21]對 1990—2012年期間,查貴勇(2013)[22]對2004—2012年期間的上海服務業內部結構轉換效應進行了實證分析,他們的研究結果基本一致,均表明上海服務業內部結構轉換有助于提升勞動生產率,但力度有限。
上述文獻對認識天津服務業勞動生產率的問題,以及服務業內部結構變化效應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但有關研究存在著一些不足之處:一是,對服務業整體以及細分行業勞動生產率變化特征的關注很不夠;二是,對服務業結構變動特征關注不夠,實際上,服務業產值結構和就業結構的變動往往表現出明顯不同的特征;三是,對于服務業結構轉換效應實證分析很不夠;最后,對于城市層面的研究明顯不足。城市是服務業的最主要集聚地,城市經濟也是服務經濟,尤其對于北京、上海、天津這樣的超大城市更是如此。有鑒于此,本文以下研究包括三部分內容,第一部分,分析天津服務業整體勞動生產率變化特征及其內部各行業勞動生產率的異質性,分析服務業產值結構、就業結構以及總體結構變化特征;第二部分,采用Granger因果檢驗方法,實證檢驗服務業結構變動與服務業勞動生產率變化之間的關系;第三部分采用shift-share模型分解天津服務業勞動生產率增長的構成因素,測算服務業勞動生產率增長的來源,進一步解析服務業結構變動弱效應的原因。
目前學術界對服務業的分類還沒有統一的標準,不同的分類有可能得到不同的結果。本文借鑒姚永玲(2008)[23]對北京市服務業分類方法,將天津服務業類型劃分傳統服務業、生產性服務業、提高科技文化素質服務業以及政府公共管理四個層次①具體的1993—2002年期間傳統服務業包括:交通運輸、倉儲、郵電通訊業,批發和零售貿易、餐飲業,社會服務業3個服務行業;生產性服務業包括:金融保險業,房地產業,科學研究和綜合技術服務業3個服務行業;提高科技文化素質服務業包括:衛生、體育、社會福利事業,教育、文藝、廣播電影電視事業2個行業;政府公共管理包括:地質勘探、水利管理業,國家政黨機關和社會團體2個行業。2003—2015年期間傳統服務業包括交通運輸、倉儲郵電業,批發和零售業,住宿和餐飲業,居民服務和其他服務業4個服務行業;生產性服務業包括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金融業,房地產,租賃和商務服務業,科學研究、技術服務和地質勘探業5個服務行業;提高科技文化素質服務業包括教育,衛生、社會保障和社會福利業,文化、體育和娛樂業3個服務行業;政府公共管理包括:水利、環境和公共設施,公共管理和社會組織業2個服務行業。,分析1993—2015年天津服務業勞動生產率以及服務業結構變化特征。之所以選擇以1993年作為分析的初始年份,一方面是因為1992年6月,國務院頒布了《關于加快發展第三產業的決定》,這標志著大力發展服務業成為我國各級政府調控經濟活動的重要導向;另一方面考慮到四個層次服務業包括具體細分行業在天津統計年鑒中2003年前后變化的對接問題。另外,為了數據的一致性和準確性,本文將行業增加值數據口徑差別較大的2003年數據予以剔除,以盡量減少誤差。所有增加值數據均利用1978年為基期的價格指數進行處理,以去除價格因素影響。以“年末從業人員數”作為勞動力投入指標測算勞動生產率。數據來自《天津統計年鑒》(1994—2016)。
第一,天津服務業和工業的實際勞動生產率均呈現先升后降的倒U形變化態勢。由圖1可以看出,20世紀90年的至本世紀初,天津服務業與工業勞動生產率均呈現持續提高態勢,其后均呈現持續下降態勢。與最高值相比,2015年天津服務業和工業的整體實際勞動生產率分別降下了-33.4%和-38.64%②根據《天津統計年鑒》(1994—2016)有關數據計算得到。。同時根據有關數據計算我們還注意到,盡管天津服務業整體實際勞動生產率明顯低于工業整體實際勞動生產率(見圖1),這與已有文獻對服務業勞動生產率和工業勞動生產率的分析觀點一致,但是天津服務業整體實際勞動生產率增長率高于工業,這與程大中(2004)認為“相對制造業,中國整體服務業的勞動生產率增長是滯后的”的結論向悖,與顧乃華對1992—2007年全國服務業發展趨勢實證研究相似。

圖1 天津服務業勞動生產率及工業對比
第二,天津服務業內部各行業之間的勞動生產率存在明顯的異質性。由圖2可以看出,天津生產性服務業的勞動生產率③傳統服務業、生產性服務業、提高科技文化素質服務業以及政府公共管理等四大類服務業的勞動生產率為其內部細分行業的平均數。最高,明顯高于其他類服務業數倍。并且天津各細分行業之間勞動生產率也存在明顯的異質性。根據有關數據計算顯示,生產性服務業細分行業中勞動生產率最高的金融業是最低的租賃和商務服務業的5倍多。傳統服務業細分行業之間的勞動生產率差異明顯小于生產性服務業內部細分行業之間的差異,但是其中勞動生產率最高的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是最低的住宿和餐飲業的2倍多。

圖2 服務業各類行業實際勞動生產率變化趨勢
第一,天津服務業產業結構向高級化方向持續推進升級。以生產型服務業的發展推動產業升級和經濟結構轉型已經成為我國自上而下的共識,生產型服務業的發展已經成為了中國服務業結構高級化的主要表現,因此這里我們選擇生產型服務業增加值比重作為衡量天津生產性服務業高度性(TS)的指標,如果TS值持續提高,說明天津服務業結構在向高級化的方向推進,服務業結構不斷升級。
由圖3和表1可見,1993—2015年期間,傳統服務業增加值比重持續下降,生產性服務業增加值比重(TS值)明顯持續提高。2015年生產性服務業增加值比重TS超過傳統服務業增加值比重5個百分點,這說明天津服務業結構向高級化方向持續推進升級,生產性服務業將成為支持天津服務經濟發展的新的主導力量。

圖3 天津服務業產值結構變化趨勢

表1 天津服務業高度化指標TS(1993—2015年)
天津服務業產業結構的變化趨勢與天津經濟以及天津服務業發展歷程是相吻合的。改革開放之初,天津城市定位是希望成為擁有先進技術的綜合性工業基地,多功能、開放型經濟中心和現代化港口城市①。因此天津的產業結構基本上以制造業為主,服務業總體規模較小,并且以批發零售業、住宿餐飲業、居民服務業等傳統服務業為主。2006年是天津發展史上劃時代的一年,國務院提出“天津濱海新區開發開放”的國家發展戰略,為天津發展提供了重大歷史機遇,開辟了廣闊發展前景,天津的發展進入新的上升期。為了盡快實現國家發展戰略,2006年天津市委、市政府制定了新的城市規劃,明確提出要重塑城市功能②,調整產業發展方針,重點發展現代服務業,在“十二五”末實現“三、二、一”的產業格局。之后2011年天津市《“十二五”規劃》和《天津市服務業發展“十二五”規劃》進一步明確提出“重點發展生產性服務業,加快改造提升傳統服務業,推進產業結構調整和優化升級,切實轉變發展方式。”正因如此,2006—2015年期間天津生產性服務業提速發展,服務業結構趨于高級化。
第二,天津服務業就業結構以傳統服務業為主體。與其他生產要素(資本、技術)投入后形成特定要素而不能從特定行業退出不同相比,勞動力可以更容易的從某一行業退出。因此,勞動力再配置效應可能對于服務業勞動生產率的變化更顯著。
由圖4可見,1993—2015年期間天津傳統服務業就業比重一直最高,并且傳統服務業細分行業中,交通運輸、倉儲、郵電通訊業,批發、零售貿易、餐飲業兩個行業的就業比重最高。而生產性服務業就業比重遠低于傳統服務業。這說明天津服務業就業結構以勞動生產率較低的傳統服務業為主體。

圖4 天津服務業就業結構變化趨勢
第三,天津服務業整體結構趨向協調合理。產值結構與就業結構的協調與否是衡量一個國家或地區國民經濟是否健康發展的重要指標。如果某一行業產值比重大于就業比重,說明該行業的勞動生產率較高,有吸納就業的潛力;如果某一行業的產值比重小于就業比重,說明該行業的勞動生產率偏低,有相對勞動力過剩壓力。如果國民經濟各產業都是開放的,處于完全競爭狀態,那么通過市場對勞動資源的重新配置,會使各行業的產值比重與就業比重趨于一致,該產業整體結構將趨向均衡合理。產業結構的合理化為產業結構的高度化提供基礎,而高度化則推動產業結構更高層次上實現合理化。為此這里我們借鑒馬風華(2014)構造的服務業總偏離度系數計算式:來衡量天津服務業結構合理化程度及其變化趨勢。TL絕對值越大,表明服務業結構越失衡;反之表明服務業結構越均衡。

表2 天津服務業合理化指標TL(1993—2015年)
上述分析我們發現,與1993—2002年期間相比,2004—2015期間天津服務業向高級化方向持續推進升級,整體結構更趨于協調合理,但是實際勞動生產率卻持續降低。那么服務業結構調整對于服務業勞動生產率的變化發揮了怎樣的影響作用呢?他們之間關系如何?為此我們這里采用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的方法進行分析判斷。為了確保檢驗結果的準確性,在進行因果檢驗之前,我們對TL、TS和實際勞動生產率三變量的對數值進行時間序列數據平穩性檢驗。檢驗結果顯示三變量對數值水平序列均不平穩,一階差分后均呈平穩性,因此我們對三變量的一階差分序列進行了因果檢驗,檢驗結果如表3所示。

表3 TL、TS與實際勞動生產率之間因果關系檢驗結果
由表3可以看出:在1993—2002年和2004—2015年兩個時間段,TL變化和TS變化與勞動生產率的變化均不存在顯著的因果關系,這說明天津服務業整體結構變化對其勞動生產率的變化沒有產生顯著影響作用,服務業整體并沒有從其內部結構轉換上獲取勞動生產率的提高。
天津服務業細分行業之間勞動生產率存在明顯差異性,但是服務業內部結構變化對其勞動生產率的變化沒有產生顯著的影響,那么服務業勞動生產率的變化究竟來自哪里,由什么決定的?為此,本文接下來選用偏離—份額(shift-share)分析動態模型對勞動生產率變化進行分解,解析這一問題。
動態偏離份額法模型表達式為:

其中,上標t表示時期;下標i表示部門;LPt表示 t時期服務業總體勞動生產率;Yt表示t時期服務業總產出;Lt表示t時期服務業總的勞動投入部i行業(部門)勞動占服務業總勞動的份額;n表示服務業細分行業數目。
運用式(1)本文對 1993—2002年以及 2004—2015年天津服務業勞動生產率進行分解計算,具體結果如圖5所示①由于篇幅所限此處略去根據式(3)對1993—2015年天津服務業勞動生產率進行分解計算的具體數據結果,如有需求,與作者聯系,作者愿以電子郵件的方式提供。。
模型實證結果顯示:
1.天津服務業整體實際勞動生產率的變化主要來自各細分行業自身勞動生產率變化的內生增長效應。由圖5可見,除了2006年以外,內部增長效應與實際勞動生產率增長率變化趨勢高度吻合,這說明單純性服務業內部結構轉換的影響很小。這也進一步驗證了TL、TS變化與實際勞動生產率變化不存在顯著的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結論。

圖5 天津服務業勞動生產率分解
2.天津服務業內生增長效應呈現下降趨勢。由圖5可見,1993—2002年內生增長效應,3個年份為負值,8個年份為正效應,平均為0.04;2004—2015年內生增長效應,7個年份為負值,5個年份為正值,平均為-0.016,尤其是2012—2015年連續4年均為負值,這說明天津服務業發展質量呈現降低的趨勢。
3.總結構變動效應可以忽略不計。天津服務業靜態結構變動效應除少數年份(1997年、2001年以及2008年等3個年份)為很小的負值以外,其余均為較小的正值;動態結構變動效應均為很小的負值,二者并存正負抵消總結構變動效應微不足道。同時我們也注意到2006年出現異常變化,動態結構變動的“結構負利”效應貢獻率達到365%,遠遠大于內生增長效應和靜態結構效應的貢獻率-149.78%和-115.26%。造成動態結構效應異常變化的原因是,與2005年相比,2006年14個細分行業中,9個行業實際勞動生產率下降,5個行業實際勞動生產率提高;同時9個行業就業比重提高,5個行業就業比重下降,即2006年勞動生產率降低的行業吸納了更多的就業,因此,表現為異常大的動態“結構負利”效應。
4.2004—2015年期間,批發和零售業和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成為了主導行業。1993—2002年期間在服務業10個細分行業中,房地產業內生增長效應貢獻率平均值最高為52.37%,其他依次是國家政黨機關和社會團體為36.20%,社會服務業36.08%,教育、文藝、廣播電影電視事業貢獻率為29.52%,其余6個細分行業的貢獻率均低于10%,由此可見沒有那類行業是主導力量。而2004—2015年期間在服務業14個細分行業中,內生增長效應貢獻率平均值最高的是批發和零售業為105.08%,遠遠高于表示t時期服務業內其他各細分行業內生增長效應的貢獻率。其次是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為52.37%,而在此期間,勞動生產率最高的金融業內生增長效應貢獻率平均值僅為0.37%,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內生增長效應貢獻率平均值為-9.24%,房地產業為-20.03%。這說明在此期間內生增長效應增長的主導力量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批發、零售業和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的內生增長效應的變化幾乎可以全部解釋服務業整體勞動生產率增長率的變化,發揮了決定性作用。其背后的主要原因在于,如上所述2004—2015年期間這兩個行業的就業比重明顯高于其它行業,從而使得內生增長效應明顯高于其他行業。
本文對1993年以來天津服務業勞動生產率變遷及服務業結構變遷效應進行了分析,主要結論如下:
第一,天津服務業整體實際勞動生產率呈現倒U形變化態勢,2000年后持續下降。天津服務業整體實際勞動生產率明顯低于工業實際勞動生產率。但是服務業整體實際勞動生產率增長率與工業行業相比,沒有出現“天津服務業勞動生產率增長滯后”的現象。
第二,天津服務業各行業的勞動生產率存在較大的行業異質性。生產性服務業的勞動生產率明顯高于傳統服務業、提高科技文化素質服務業以及政府公共管理。1993—2004年期間細分行業中的金融保險業和房地產業勞動生產率最高,排在前兩位;交通運輸、倉儲、郵電通訊業,批發和零售貿易、餐飲業較低;2004—2015年期間生產性服務業中的金融業,房地產業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較高,排在前三位;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批發和零售業勞動生產率較低。
第三,天津服務業結構變化突出表現為:產值結構向高級化方向持續推進升級,就業結構以勞動生產率較低的傳統服務業為主體,整體結構趨向協調合理這三方面特征。
第四,通過對天津服務業結構變化與勞動生產率變化關系進行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結果顯示,天津服務業結構調整變化對于服務業勞動生產的提高沒有產生顯著影響。
第五,采用動態shift-share方法對天津服務業勞動生產率變動進行分解,結果顯示:天津服務業整體實際勞動生產率的變化主要來自各細分行業自身勞動生產率變化的內生增長效應,而總結構變動效應可以忽略不計。2004—2015年期間,勞動生產率較高金融業和房地產業的內生增長效應影響力度有限。勞動生產率較低的批發和零售業,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內生增長效應成為了主導力量。
因此,天津服務業要用長遠眼光來審視產業結構調整,產業結構轉換應在確保服務業內部各行業勞動生產率提高的基礎上,特別是傳統服務業勞動生產率提高的基礎上,逐步推進產業結構升級,而非單純地追求生產性服務業比重提升所展現的短期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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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D 校對:R)
F719
A
1004-2768(2017)10-0034-06
2017-08-07
天津市哲學社會科學規劃項目“天津市居家養老服務發展資金保障問題研究”(TJYY17-018)
胡琨(1965-),女,黑龍江哈爾濱人,博士,天津商業大學經濟學院教授,研究方向:服務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