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童話故事

王偉

許多年來，中國孩子耳熟能詳的童話故事《天鵝湖》是這樣講的：齊格夫王子在森林里打獵，邂逅了身中魔咒變成白天鵝的蘭妮公主。為了解救自己心愛的人，王子抵御住了巫師女兒黑天鵝奧吉麗婭的誘惑，勇敢地將化身貓頭鷹的羅特巴巫師殺死。解除魔咒的蘭妮公主恢復了人形，從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了一起。

直到俄羅斯圣彼得堡芭蕾舞團到北京獻演《天鵝湖》，中國孩子們才發現這個童話故事居然還有另外一種說法：齊格夫王子在盛大的宮廷舞會上，經受不住奧吉麗婭的百般誘惑，當眾宣布與其訂婚，違背了自己與蘭妮公主的誓言。得知消息的蘭妮公主傷心欲絕，最終投水而死。

演出還沒有落幕，臺下的孩子們早已泣不成聲，怒不可遏的家長們沖進演員休息室，強烈抗議芭蕾舞團對世界名著的惡意篡改。可是，芭蕾舞團壓根兒沒有錯，柴可夫斯基的原版劇本就是這樣寫的，他們的表演也完全忠于原著，而中國孩子們深信不疑的大團圓故事，反倒將原著改編得面目全非。

其實，類似《天鵝湖》這樣大相徑庭的原著故事還有不少：吃了小紅帽的大灰狼逃之夭夭，并沒有被獵人剖開肚子，把小紅帽和外婆解救出來；白雪公主沒有被王子吻醒，而是被背回了城堡，受不了的仆人借機撒氣，對著白雪公主后背一頓亂拍，結果拍出了卡在喉嚨里的毒蘋果，白雪公主就此復活；灰姑娘設計用箱子壓死了繼母，繼母的兩個女兒被鴿子啄瞎了眼睛，淪為乞丐，灰姑娘后來在宮廷里無聊地打發著時光；公主用香吻解除了青蛙王子的魔咒，幫助其恢復人形，自己卻被女巫詛咒成了一只癩蛤蟆，王子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失去理智后將癩蛤蟆一腳踩死；王子吻醒了睡美人，婚后生下了兩個孩子，然而王子的母后是一個吃人的妖精，趁王子外出打仗時準備吃掉睡美人和孩子，結果被王子及時趕回發現，氣急敗壞的母后自投毒蛇之口而死。

一樣的主人公，不一樣的故事，有的虐心，有的暖心，讓人莫衷一是。可是，不管原著以殘酷黑暗收場，還是改編以美滿光明結局，說的道理卻只有一個，皆以童話的口吻講述人世間的善與惡、美與丑、喜與悲，在這一點上是殊途同歸的。只不過，每一個讀者內心只能接受一個結局，無論相信哪一種說法，他們的心地都是善良的，愿望也都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