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沃土 黃嘯君 梁桂玲 朱晨曦 沈穎 方鈺 陳睦涵 沈雋逸 陳生弟 曹立
·神經系統遺傳性疾病·
中國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患者社會心理學調查研究
田沃土 黃嘯君 梁桂玲 朱晨曦 沈穎 方鈺 陳睦涵 沈雋逸 陳生弟 曹立
研究背景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是一組由突然動作誘發的非隨意性運動障礙性疾病,表現為反復發作的短暫性肌張力障礙或舞蹈樣動作。本研究旨在調查中國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患者社會心理學特點,并探討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及其相關影響因素之間的關系。方法采用自行設計的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調查問卷對188例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患者進行調查,包括癥狀自測量表(SCL?90)和世界衛生組織生活質量量表(WHOQoL?100)兩部分,分別評價精神心理癥狀和生活質量,Pearson相關分析和偏相關分析以及多重回歸分析評價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生活質量及其相關影響因素之間的關系。結果188例患者最終回收有效問卷120份,與中國人群常模數據相比,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患者SCL?90量表中文版之軀體化(P=0.000)、強迫癥狀(P=0.000)、人際關系敏感(P=0.000)、抑郁癥狀(P=0.000)、焦慮癥狀(P=0.000)、敵對(P=0.000)、恐怖(P=0.000)、偏執(P=0.000)和精神病性癥狀(P=0.000)以及總癥狀指數均增加,WHOQoL?100量表中文版之總體生活質量(P=0.000)和生理(P=0.000)、心理(P=0.000)、獨立性(P=0.000)、社會關系(P=0.000)評分均降低。Pearson相關分析和偏相關分析顯示,發作類型之復雜型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和自愈傾向與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生活質量呈正相關(P=0.016,0.000),軀體化、強迫癥狀、人際關系敏感、抑郁癥狀、焦慮癥狀、敵對、恐怖、偏執、精神病性癥狀等精神心理癥狀與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生活質量呈負相關(均P=0.000)。多重回歸分析顯示,自愈傾向(P=0.024)和抑郁癥狀(P=0.000)與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生活質量顯著相關,其影響程度依次為自愈傾向(R2=0.423)和抑郁癥狀(R2=0.398)。結論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患者普遍存在精神心理負擔,且在生理、心理、獨立性和社會關系方面生活質量較差。臨床醫師應對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患者可能存在的精神心理癥狀進行及時評價和必要心理干預,尤其應注意抑郁癥狀評分較高且無自愈傾向的患者。
運動障礙; 神經心理學; 生活質量
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PKD,在線人類孟德爾遺傳數據庫(OMIM)編號:128200]是一種由突然動作誘發的非隨意性運動障礙性疾病,表現為反復發作的短暫性肌張力障礙或舞蹈樣動作,發作時意識清晰,發作間期完全正常[1]。近年關于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的遺傳學、功能影像學和神經電生理學研究取得較大進展;診斷與治療方面,低劑量抗癲藥物(AEDs,如卡馬西平等)可以使絕大部分患者癲發作得到良好控制[2?8]。臨床實踐中臨床醫師、患者及其家屬往往更多關注疾病的診斷與治療,而忽視疾病給患者帶來的精神心理負擔;此外,目前社會對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的科普和宣傳力度薄弱,使部分患者在日常生活、學習或工作中受他人誤解,承受不必要的壓力。本研究采用癥狀自評量表(SCL?90)和世界衛生組織生活質量量表(WHOQoL?100)評價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患者精神心理癥狀和生活質量,并探討總體生活質量相關影響因素。
1.納入標準 均符合原發性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診斷標準[1]:由突然動作誘發;發作持續時間短暫(<1 min);發作期意識清晰;發病年齡為1~20歲,如有家族史,發病年齡可適當增寬;苯妥英鈉或卡馬西平可有效控制發作;神經系統檢查和神經電生理學檢查正常;能夠配合完整的神經系統查體和詳細的病史采集。本研究經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瑞金醫院道德倫理委員會審核批準,所有患者及其家屬均知情同意并簽署知情同意書。
3.一般資料 根據上述納入與排除標準,選擇2008年8月-2016年5月在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瑞金醫院神經科就診的原發性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患者共188例,男性158例,女性30例,年齡11~48歲,平均(23.03±6.50)歲。
1.一般資料采集 詳細記錄患者性別、年齡、發病年齡、受教育程度、婚姻狀況、家庭情況等基本信息,并由2位及以上運動障礙性疾病專家獨立評價患者臨床癥狀,包括發病至明確診斷時間,發作類型,是否有嬰兒驚厥、偏頭痛、發作性共濟失調等其他發作性疾病病史,發作形式,發作頻率,發作持續時間,最嚴重時發作頻率和發作持續時間,家族史,自愈傾向等。
2.社會心理學調查 采用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瑞金醫院神經科自行設計的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調查問卷,共包括SCL?90量表和WHOQoL?100量表兩部分,分別評價患者精神心理癥狀和生活質量。(1)SCL?90 量表中文版[9]:該量表包括軀體化、強迫癥狀、人際關系敏感、抑郁癥狀、焦慮癥狀、敵對、恐怖、偏執、精神病性癥狀共9項因子90項條目,每項條目評為1~5分共5級(自無癥狀至癥狀嚴重)。此外,還包括3項綜合評價指標,即總癥狀指數(GSI),總癥狀指數=90項條目總分/90,分為1~5級,是較為可靠的評價精神心理癥狀的指標[9];陽性項目數(PST)為評分 ≥ 2分的條目數;陽性癥狀指數(PSDI)為平均陽性癥狀評分,后兩者分別反映陽性癥狀廣度和深度[10?11]。同時將上述SCL?90評分與中國人群常模數據[12]進行比較。(2)WHOQoL?100量表中文版[13]:該量表包括6 個領域(domain)和1項總體生活質量評分共100項條目,其中,6個領域分別為生理、心理、獨立性、社會關系、環境、精神和(或)宗教信仰,每領域評分越高、生活質量越佳[14]。同時,將上述 WHOQoL?100 評分與中國人群常模數據[15]進行比較。
3.統計分析方法 采用SPSS 16.0統計軟件進行數據處理與分析。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x±s)表示,采用兩獨立樣本的t檢驗。Pearson相關分析和偏相關分析評價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生活質量及其影響因素的相關性;多重回歸分析評價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生活質量相關影響因素。以P≤0.05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本組188例患者共回收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調查問卷135份,剔除信息完整度<95%的無效問卷15份,最終獲得有效問卷120份(120例患者),男性103例,女性17例;年齡11~48歲,平均(24.35±5.85)歲;發病年齡3~25歲,平均(12.78±3.36)歲;受教育程度4~19年,中位值12(8,15)年,其中85例(70.83%)為高中及以上受教育程度;已婚37例(30.83%),未婚83例(69.17%);城市人口98例(81.67%),農村人口22例(18.33%);發病至明確診斷時間0~33年,中位時間18(15,22)年;單純型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100例(83.33%),復雜型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20例(16.67%);63例(52.50%)發作頻率<10次/d,37例(30.83%)為10~20次/d,20例(16.67%)>20~30次/d;51例(42.50%)發作持續時間<10 s、56例(46.67%)10~30 s、13例(10.83%)>30~60 s;散發性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93例(77.50%),家族性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27例(22.50%);43例(35.83%)完全或部分自愈,自愈年齡19~32歲、平均(25.56±4.32)歲;68例(56.67%)予以抗癲藥物治療,其中52例予卡馬西平、11例予奧卡西平、5例予其他抗癲藥物(如苯妥英鈉和托吡酯)。
本組120例患者明確診斷前76例(63.33%)曾有1次以上就診經歷,其中31例首次診斷不明確、17例誤診為癲、16例誤診為心源性運動障礙或癔癥、12例誤診為原發性肌張力障礙;關于疾病的最初認識,69例(57.50%)來自網絡或醫學書籍,30例(25%)來自臨床醫師,21例(17.50%)來自病友群;44例(36.67%)不知曉疾病遺傳性,31例(25.83%)不清楚正確治療方法,48例(40%)不知曉良性預后;92例(76.67%)認為疾病對日常生活、工作或學習產生負面影響,其中輕度影響45例、中度影響39例、重度影響8例;46例(38.33%)曾在日常生活中經歷危險,依次為過馬路、駕駛、其他突發情況不能及時撤離,27例(22.50%)在日常工作中遭遇危險,依次為駕駛、高空作業、操縱大型機械;100例(83.33%)認為疾病對個人情緒產生負面影響,其中輕度影響45例、中度影響39例、重度影響16例;所有患者(120例,100%)均不希望他人知曉病情,包括戀人44例(36.67%)、朋友 32例(26.67%)、領導 20例(16.67%)、同事12例(10%)和其他人12例(10%);47例(39.17%)輟學或被解雇,46例(38.33%)受到歧視,54例(45%)不愿參與社會活動或去公眾場合;106例(88.33%)擔心疾病可能遺傳給后代;生育決策方面,69例(57.50%)準備進行產前診斷,40例(27.50%)順其自然,7例(5.83%)選擇試管嬰兒,4例(3.33%)放棄生育。
表1 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患者與中國人群常模SCL?90量表中文版評分的比較(±s,評分)Table 1. SCL?90 scores in PKD patients and Chinese norm±s,score)

表1 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患者與中國人群常模SCL?90量表中文版評分的比較(±s,評分)Table 1. SCL?90 scores in PKD patients and Chinese norm±s,score)
PKD,paroxysmal kinesigenic dyskinesia,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GSI,global severity index,總癥狀指數
Item GSI Somatization Obsessive?compulsive Interpersonal sensitivity Depression Anxiety Hostility Phobic anxiety Paranoid ideation Psychoticism Normative data in Chinese population(N=1890)[12]1.44±0.37 1.42±0.44 1.66±0.52 1.51±0.49 1.50±0.47 1.34±0.39 1.49±0.51 1.27±0.39 1.43±0.47 1.33±0.39 PKD(N=120)1.99±0.60 1.71±0.58 2.29±0.69 2.25±0.79 1.99±0.70 2.05±0.68 1.98±0.68 1.78±0.63 1.97±0.75 1.94±0.69 t value 9.995 5.485 9.893 10.085 7.629 11.279 7.781 8.706 7.790 9.589 P value 0.000 0.000 0.000 0.000 0.000 0.000 0.000 0.000 0.000 0.000
表2 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患者與中國人群常模WHOQoL?100量表中文版評分的比較(±s,評分)Table 2. WHOQoL?100 scores in PKD patients and Chinese norm±s,score)

表2 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患者與中國人群常模WHOQoL?100量表中文版評分的比較(±s,評分)Table 2. WHOQoL?100 scores in PKD patients and Chinese norm±s,score)
PKD,paroxysmal kinesigenic dyskinesia,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QoL,quality of life,生活質量
Item General QoL Physiological domain Psychological domain Independence domain Social relationship domain Environmental domain Spiritual domain Normative data in Chinese population(N=777)[15]13.38±2.91 15.10±2.30 13.89±1.89 15.64±2.22 13.93±2.06 12.14±2.08 11.05±3.68 PKD(N=120)12.39±2.71 14.09±2.27 12.75±1.61 14.39±2.26 12.82±2.13 12.49±2.18 11.57±3.29 t value?3.494?4.502?6.265?5.709?5.459 1.705 1.451 P value 0.000 0.000 0.000 0.000 0.000 0.160 0.145
1.精神心理癥狀 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患者SCL?90量表中文版之軀體化、強迫癥狀、人際關系敏感、抑郁癥狀、焦慮癥狀、敵對、恐怖、偏執、精神病性癥狀共9項因子評分以及總癥狀指數均高于中國人群常模數據(P=0.000,表1),表明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患者較正常人群易出現精神心理狀況,但是否診斷為精神心理疾病尚待國際疾病分類法?10(ICD?10)確定。
2.生活質量 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患者WHOQoL?100量表中文版之總體生活質量以及生理、心理、獨立性、社會關系4個領域評分均低于中國人群常模數據(均P=0.000),而環境、精神和(或)宗教信仰領域評分與中國人群常模數據差異無統計學意義(均P>0.05,表2),表明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患者生活質量較低。
1.Pearson相關及偏相關分析 Pearson相關分析顯示,年齡(P=0.967)、發病年齡(P=0.323)、病程(P=0.552)、發作頻率(P=0.892)、發作持續時間(P=0.067)與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生活質量無關聯性;而發作類型之復雜型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r=0.387,P=0.000)、自愈傾向(r=0.194,P=0.034)與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生活質量呈正相關,軀體化(r=?0.448,P=0.000)、強迫癥狀(r=?0.493,P=0.000)、人際關系敏感(r=?0.577,P=0.000)、抑郁癥狀(r=?0.630,P=0.000)、焦慮癥狀(r=?0.509,P=0.000)、敵對(r=?0.454,P=0.000)、恐怖(r=?0.438,P=0.000)、偏執(r=?0.476,P=0.000)、精神病性癥狀(r=?0.565,P=0.000)等精神心理癥狀與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生活質量呈負相關。以年齡、發病年齡、病程、發作頻率和發作持續時間作為控制變量,進一步行偏相關分析,結果一致,即發作類型之復雜型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和自愈傾向與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生活質量呈正相關(P=0.000,0.016)、精神心理癥狀與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生活質量呈負相關(均P=0.000,表3)。
2.多重回歸分析 將發作類型之復雜型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單純型賦值為0、復雜型賦值為1)、自愈傾向(無自愈傾向賦值為0、有自愈傾向賦值為1)以及軀體化、強迫癥狀、人際關系敏感、抑郁癥狀、焦慮癥狀、敵對、恐怖、偏執、精神病性癥狀等精神心理癥狀引入回歸方程,其結果顯示,自愈傾向(P=0.024)和抑郁癥狀(P=0.000)與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生活質量顯著相關,其影響程度依次為自愈傾向(R2=0.423)和抑郁癥狀(R2=0.398,表4)。

表3 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生活質量及其影響因素之間的偏相關分析Table 3. Partial correlation analysis between quality of life and related factors in PKD patients

表4 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生活質量及其影響因素之間的多重回歸分析Table 4. Multiple linear regresssion analysis for quality of life and related factors in PKD patients
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是發作性運動障礙的最常見類型,由于其發病率較低,自1967年Kertesz[16]首次描述以來,一直未引起廣泛關注,直至 2011年發現首個致病基因——PRRT2基因[2?3],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才逐漸受到神經遺傳學醫師和神經生物學研究者的關注,但是關于患者受疾病影響的社會心理學研究仍十分匱乏。臨床經驗告訴我們,大部分臨床醫師尤其是非遺傳學專業醫師對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的認識仍不足,本研究患者自首次發作至最終明確診斷并得到恰當治療,經歷數年甚至數十年,首次就診誤診率為63.33%(76/120),治療效果多不理想,患者因此輾轉多地反復就診,有75%(90/120)患者轉而選擇互聯網或者微信或QQ平臺病友群等途徑獲得相關信息,與自身癥狀對號入座,再至醫院就診,僅25%(30/120)患者對疾病的最初認識直接來自臨床醫師,上述情況表明患者獲得醫療信息的渠道十分有限,而臨床醫師對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疾病的認識和科普力度相對不足。在本研究中,分別有44例(36.67%)、31例(25.83%)和48例(40%)患者對疾病的遺傳性、正確治療方法和良性轉歸認知不清;因擔心疾病的遺傳性,有66.67%(80/120)患者生育決策受到不同程度影響,包括準備進行產前診斷(69例)、選擇試管嬰兒(7例)和放棄生育(4例),上述情況均反映出目前我國在遺傳咨詢方面仍有欠缺。
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發病年齡多集中于兒童期和青春期,患兒心理尚未發育完全,反復發作的怪異動作(肌張力障礙或舞蹈樣動作多累及單側或雙側肢體,伴肢體抖動以及面部怪異表情和構音障礙等)[5,22],可能引起同學、同事、朋友或其他陌生人的誤解。本研究有47例(39.17%)輟學或被解雇,46例(38.33%)受到歧視、54例(45%)不愿參與社會活動或去公眾場合;所有患者均擔心病情被戀人、朋友、領導、同事或其他人知曉,上述情況均反映出目前我國對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的社會認知度、宣傳和科普力度薄弱,來自社會的不公平對待可能加重患者敵對和人際關系敏感等精神心理癥狀[23?24]。本研究對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患者日常生活和工作中可能因突然發作而遭遇危險的情況進行數據統計,結果顯示,在穿越馬路等由靜到動的情況下,患者可以通過提前熱身動作以緩解癥狀,如果預感即將發作,可向周圍人適當求助以避免摔倒;對于發作頻繁且未獲得有效控制的患者,應盡量避免駕駛、高空作業、操縱大型機械和深水活動等,以避免突發緊急情況下無法及時撤離。
本研究結果顯示,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患者普遍存在精神心理癥狀且生活質量較差;發作類型之復雜型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自愈傾向與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生活質量呈正相關,軀體化、強迫癥狀、人際關系敏感、抑郁癥狀、焦慮癥狀、敵對、恐怖、偏執、精神病性癥狀等精神心理狀況與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生活質量呈負相關;進一步多重回歸分析顯示,自愈傾向和抑郁癥狀與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生活質量顯著相關,其影響程度依次為自愈傾向和抑郁癥狀,提示具有完全或部分自愈的患者,生活質量相對較高,與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疾病的良性轉歸特點相符[2]。
綜上所述,加強臨床醫師培訓、提高其對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的認識,幫助患者第一時間明確診斷,使其知曉通過正確的藥物治療可以有效控制發作,且隨著年齡的增長可能獲得完全或部分自愈,從而可以正常學習工作、戀愛結婚生子,不必懼怕疾病本身;此外,應聯合遺傳咨詢師指導患者選擇適宜的優生優育策略;進一步聯合心理咨詢師對患者精神心理癥狀準確評價、及時干預。由于絕大多數患者發作高峰期出現在青春期,患兒身心尚未發育成熟,家庭應予以更多的理解和安慰;同時,社會應廣泛開展宣傳教育,提高公眾對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患者的接受度和支持度,消除公眾誤解、偏見甚至歧視;利用互聯網信息技術優勢,搭建互聯網社區平臺(包括論壇、貼吧、公告欄和群組討論等)供患者進行病情和診斷與治療經驗的交流。總之,強化多學科、多維度、多中心協作,建立由神經內科醫師、兒科醫師、遺傳咨詢師、心理咨詢師、社工、科普宣傳者和病友會共同組成的發作性運動誘發性運動障礙社會支持團體,對提供全面的社會幫助具有重要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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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cial and psychological survey on paroxysmal kinesigenic dyskinesia patients in China
TIAN Wo?tu1,HUANG Xiao?jun2,LIANG Gui?ling3,ZHU Chen?xi3,SHEN Ying3,FANG Yu3,CHEN Mu?han3,SHEN Jun?yi1,CHEN Sheng?di1,CAO Li11Department of Neurology and Institute of Neurology,Ruijin Hospital,School of Medicine,Shanghai Jiaotong University,Shanghai 200025,China
2Department of Neurology,North Department of Ruijin Hospital,School of Medicine,Shanghai Jiaotong University,Shanghai 201801,China
3Grade 2013,School of Medicine,Shanghai Jiaotong University,Shanghai 200025,China
Corresponding author:CAO Li(Email:caoli2000@yeah.net)
BackgroundParoxysmal kinesigenic dyskinesia(PKD)is a rare involuntary movement disorder characterized by transient and recurrent dystonic or choreoathetoid attacks triggered by sudden voluntary movements.Since 2011,progress in genetics and pathophysiology has been made.Our study aimed to investigate and analyze the characteristics of social behavior,quality of life and related factors in patients with PKD in China.MethodsA cross?sectional study was conducted regarding health?related behaviors in 188 patients with PKD by using the Chinese Version of Symptom Check List?90(SCL?90)and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Quality of Life?100(WHOQoL?100)questionnaires.Psychometric symptoms,mental health,quality of life and related factors were all investigated and analyzed.ResultsA total of 120 valid questionnaires were statistically analyzed.Compared with Chinese norm,patients with PKD showed significantly higher scores in global severity index(GSI,P=0.000)and SCL?90 scores(somatization,obsessive?compulsive,interpersonal sensitivity,depression,anxiety,hostility,phobic anxiety,paranoid ideation,psychoticism;P=0.000,for all).Patients with PKD also showed significantly lower scores than Chinese norm in general quality of life(P=0.000)and four domains of WHOQoL?100(physiological domain,psychological domain,independence domain,social relationship domain;P=0.000,for all).Pearson and partial correlation analysis showed that quality of life of PKD patients was in positive correaltion with complex PKD and remission(P=0.016,0.000),while was in negative correaltion with somatization,obsessive?compulsive,interpersonal sensitivity,depression,anxiety,hostility,phobic anxiety,paranoid ideation and psychoticism(P=0.000,for all).The results of multiple linear regresssion analysis showed that lower quality of life was in association with remission(P=0.024)and depression(P=0.000).The degree of impact was R2value 0.423 for remission and R2value 0.398 for depression.Conclusions The prevalence of psychometric symptoms and poor quality of life in PKD patients were studied and the efforts to recognize and detect comorbid interictal psychological distress were important,especially for the patients with higher depression score and without remission trend.
Movement disorders; Neuropsychology; Quality of life
10.3969/j.issn.1672?6731.2017.08.007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資助項目(項目編號:81571086);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資助項目(項目編號:81271262);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青年科學基金資助項目(項目編號:81600978);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高峰高原計劃(項目編號:20161401);上海交通大學“醫工交叉研究基金”資助項目(項目編號:YG2016MS64);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大學生創新訓練計劃”項目(項目編號:2015045)
200025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瑞金醫院神經科 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神經病學研究所(田沃土,沈雋逸,陳生弟,曹立);201801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瑞金醫院北院神經內科(黃嘯君);200025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2013級(梁桂玲,朱晨曦,沈穎,方鈺,陳睦涵)
曹立(Email:caoli2000@yeah.net)
This study was supported by the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No.81571086,81271262),the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 for Young Scientists(No.81600978),Shanghai Jiaotong Universtiy School of Medicine Peak and Plateau Program(No.20161401),Crossing Program between Medicine and Industry supported by Shanghai Jiaotong University(No.YG2016MS64),and Shanghai Jiaotong University School of Medicine Undergraduate Innovation Training Program (No.2015045).
2017?06?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