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超
總比沒人收藏好
◎劉建超
銀行風險部的關主任喜歡收藏煙標、火柴盒、郵票、奇石之類的小玩意。關主任收到自己喜愛的藏品,就邀請同事到家里欣賞。聽到同事的贊許,關主任就滿臉歡笑,還好菜好酒地款待。
那年行里分配來兩個碩士生,關主任去找行長要人,理由擺了一大堆,兩個都要。風險部里進了兩個碩士,關主任興奮不已,請大家到酒樓痛痛快快醉了一場,還把收藏的兩塊奇石送給了兩個碩士生。關主任對兩個碩士生的照顧是實實在在的,大伙都看在眼里,兩個碩士自己也很感動。
風險部的工作不是太忙,一周時間就做完了一個月的事,其余時間就是自己找事干,玩玩電腦,整整資料,看看書報。有的部門事情多就找關主任借人,點名要碩士生去幫幫忙,免不了奉承幾句:“關主任行啊,手下都是精兵強將,碩士生、學士生一大把?!标P主任就心滿意足地嘿嘿地笑,然后心平氣和地以種種理由拒絕。
新年過后,碩士王和碩士李一起到關主任家拜訪,說出了各自的想法。碩士王想跳槽,去個更利于自己發展的商業銀行,不然自己多年所學就浪費了。碩士李想辭職下海,靠工資吃飯有些入不敷出。
關主任堅決不同意,他在屋里來回踱著步子,慢條斯理地說:“你們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做法不可取。什么叫專業對口?專業對口就能造就你事業的輝煌嗎?郭沫若、魯迅都是學醫的,他們卻成了文學家。我們部里不忙,這就有時間讓你學習更多的東西,往更寬的領域發展啊。辭職下海想賺大錢當然好,可萬一賺不了呢?不管怎么說,在我們銀行也風不吹日不曬雨不淋,沒有下崗失業之憂,也無商海奸詐沉浮之險。我們行里的碩士生就你倆,前途無量啊?!?/p>
碩士王碩士李幾次調動的念頭都被關主任勸阻了,便不再言語。關主任樂呵呵地帶著兩位碩士生按部就班地敷衍著。
閑暇時,他就帶著碩士生參觀他收藏的那些小玩意。碩士王對碩士李說:“咱倆是不是關主任收藏的小玩意???”碩士李說:“知足吧,總比沒人收藏好吧?”兩人不再言語。
(摘自《小說月刊》2016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