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 丹
毛澤東和蔣介石:相近的讀書目的迥異的閱讀取舍
◎汲 丹
毛澤東和蔣介石出身皆屬中間階層,都曾受過激進主義思想的陶染,最終卻走向不同的人生路。其中有太多主觀和客觀、必然和偶然的因素。
毛澤東和蔣介石都接受過中國傳統的啟蒙教育。毛澤東說:“我八歲那年開始在本地一個小學堂讀書,……我讀孔夫子的《論語》和《四書》……。”;蔣亦好看古書,讀古文,對《孟子》、《曾文正公家書》、《大學》、《中庸》等的解讀,均是以修身養性和立身處世為基點。由“修身”做起,終以“平天下”,這樣的人生追求在他們身上都有體現。
五四時期,毛澤東和蔣介石其實都屬于比較激進的革命青年。當時中國知識界以辦雜志、看雜志為時尚。毛澤東當時接觸到了《時務報》、《新民叢報》,其在《民主報》上第一次知道‘社會主義’這個名詞”,接觸到了大量的“激動人心的材料”,特別是陳獨秀及其主編的《新青年》雜志。蔣介石在1920年1月1日的日記中預定全年的學習規劃,將“研究新思潮”亦列入其中。他們關注時勢,胸濟天下,視民族解放和獨立為己任,并揣摩風氣,待時而動。
在外族入侵,民族危亡,敵強我弱之際,毛澤東和蔣介石都選擇了持久抗戰、奪得最終勝利的戰略思想。1938年5月毛澤東發表了了著名的《論持久戰》。蔣介石在日記、談話和實踐中亦不同程度的體現了這一戰略思想。蔣以老鄉勾踐為榜樣,在1934年2月15日日記中寫到“耐苦忍辱,不知勝我幾倍矣”。《遷都宣言》也重申持久抗戰思想:“……將以最廣大之規膜從事更持久之戰斗。”實踐已經證明,持久抗戰這一戰略的偉大性,前瞻性。只是,毛澤東論持久戰更具有系統性和哲學性;蔣介石論持久戰更具體化和實踐性。
對待讀書,毛澤東和蔣介石都有著“篤學不倦、至死方休”的精神。他們之所以晚年仍堅持學習,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方面讀書是他們一以貫之的主張,另一方面讀書可以幫他們驅除寂寞、苦悶的心情,求得安慰、靈修的生活。毛澤東晚年,特別是在他生命最后的幾個月,經常沉默不語,還痛哭過三次。毛澤東在晚年時期,廣泛地瀏覽各種中外著作,尤其是中國古典文學作品。蔣介石晚年讀書,亦有獲得精神安慰、靈修的目的。蔣去臺灣后,每日起床后,便和蔣宋美齡一起祈禱,唱讀《圣經》。他最喜讀的書籍是《荒漠甘泉》,認為它是“革命精神”的修養讀物。
毛澤東讀書可以說是隨時隨地,自由自在,亦喜歡穿著睡衣在臥室或書房里讀書。而蔣介石讀書雖不焚香沐浴,亦必正襟危坐,連讀書的時間和數量也有嚴格的規定,如1932年9月日記所記:“每日早晨必看古書一篇。”毛澤東喜歡同時看多本內容截然不同的書,而蔣介石則總是在看完一本之后再看第二本。
毛澤東最常用的閱讀方法就是精讀、熟讀、泛讀相結合,從他對《二十四史》的圈點、勾畫和批注中可看出。政治類書籍中,他重點閱讀馬、恩、列著作,“馬列主義的書要經常讀,當然不必要一律都精讀……”蔣介石的讀書習慣一般是緩慢的精讀。每一本書他都要從頭至尾讀完,鮮有中輟,其中有少部分書是常年反復閱讀。蔣還常把閱讀過的一些書交給蔣經國讀,書中有他的圈點和心得等。
毛澤東對中國古籍中的思想觀既不不盲目反對也不盲目贊同,而是采用一分為二的辯證態度。如讀韓愈的《諫佛骨表》時評價說:“……韓愈的古文對后世很有影響,寫文學史不可輕視他。”蔣介石對中國古籍中的思想多持贊賞態度。1938年,蔣介石將《黑格爾辯證法》指定為“干部應讀書籍”之一。然而,到1941年,態度又有所變化,7月3日日記言:“黑格爾矛盾學說,與中國陰陽消漲學說對比,乃知中國哲學為可貴也。”
毛澤東想象力、創造力無窮,他的文章一概皆出于自己筆下,甚至他還為朱德、彭德懷捉刀,發表了許多文告。蔣介石每年也要發表眾多的文告,但都由其秘書捉刀,然后自己逐字逐句修改,一遍又一遍,其認真猶如小學國文老師改作文。
1945年,重慶談判時,毛澤東把1936年寫的一首《沁園春?雪》刊登在了重慶的報紙上,很是奪目。蔣介石知道后非常生氣,要國民政府的文人寫些更有氣魄的詩詞,以便掩蓋毛澤東的光輝。結果,沒有寫出一首能夠媲美毛澤東魄力的詩詞。
毛蔣都和蔣介石都是中國近現代史上極為重要,也是極優秀的人物。他們在不同的歷史時期,有幾乎相同的讀書目的,卻有著迥異的閱讀取舍。從不同的價值取舍中,我們可以看到:一旦對決,蔣的敗北,幾乎是必然的。
作者單位:中南民族大學 430074
汲丹(1990-)女,漢族,山東菏澤人,中南民族大學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古代史明清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