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人尋味的《紅樓夢》

林培順

耐人尋味的《紅樓夢》

林培順

三十年前，曹雪芹著作《紅樓夢》被搬上電視熒幕，一時間家喻戶曉、萬人空巷。這部被譽為“中國電視史上的絕妙篇章”的“不可逾越的經典”，開播至今已整整三十周年。

兩百多年前，曹雪芹在西山黃葉村寫出了《紅樓夢》。三十年前，1987版電視劇《紅樓夢》開播，讓許多尚未讀過《紅樓夢》原著的人也認識了曹雪芹的這部傳世作品。

說來話長，我與文學名著《紅樓夢》結緣始于20世紀60年代中期。作為“老三屆”的1966年高中畢業生，我們這一代中學生當年的樸素理想是“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常年擔任學生班長的我，只用五年時間就學完了初中和高中的全部課程，并明確理科為主攻方向，尤其是我的數學和俄語成績很突出。為提高語文寫作水平，我在老師的指引下盡力閱讀古典名著，既讀唐詩也讀宋詞，特別是曹雪芹的《紅樓夢》對我的影響最大，使我的遣詞造句能力得到大幅度提升。

《紅樓夢》中的詩詞曲賦真是令人回味無窮。以詩而論，有五絕、七絕、五律、七律、排律、歌行、騷體，有詠懷詩、詠物詩、懷古詩、即事詩、即景詩、謎語詩、打油詩，有限題的、限韻的、限詩體的、同題分詠的、分題合詠的，有應制體、聯句體、擬古體，有擬初唐《春江花月夜》之格的，有仿中晚唐《長恨歌》《擊甌歌》之體的，有師楚人《離騷》《招魂》等作而大膽創新的。

比如《紅樓夢》的菊花詩，用一個虛字、一個實字擬成12個題目，就有《憶菊》《訪菊》《種菊》《對菊》《供菊》《詠菊》《畫菊》《問菊》《簪菊》《菊影》《菊夢》《殘菊》等12首詩。再比如，《紅樓夢》的懷古絕句也有10首，即《赤壁懷古》《交趾懷古》《鐘山懷古》《淮陰懷古》《廣陵懷古》《桃葉渡懷古》《青冢懷古》《馬嵬懷古》《浦東寺懷古》《梅花觀懷古》。真是五花八門、豐富多彩，全面體現了《紅樓夢》作者曹雪芹的不世文才。

特別是后來我有幸在高校讀書期間，得益于中學時代打下的古典文學基礎，再聆聽導師教授的認真指點：“讀唐詩要學會探究詩歌的意境，讀宋詞要學會領悟詞牌的韻律。”受此點撥啟發，令我茅塞頓開，讓我終身受益。這也是促使我于1992年3月1日大膽接任《福建安裝報》總編輯和1994年7月15日親手創辦四開四版《福建安裝報》“七色陽光”副刊，并在1995年至2008年期間能夠為這一副刊發表的517幅風景照片配詩的功底之所在。

不容置疑，看過1987版電視劇《紅樓夢》的人，永遠忘不了林黛玉的扮演者陳曉旭。叫人扼腕痛惜的是，2007年5月13日，陳曉旭因病與世長辭，諸多老藝術家傷心欲絕，導演王扶林更是嘆息“再也沒人能演林黛玉了”。她的氣質，被稱為“戲里戲外都是林黛玉”。她塑造的林黛玉形象早已成為經典，至今無人能夠企及。一生貫穿著“紅樓夢”，既在戲中又在戲外，人生亦如戲!

我也情不自禁地想起曹雪芹《紅樓夢》中的《芙蓉女兒誄》，這是主人公賈寶玉祭奠丫鬟晴雯時所用的一篇祭文，是《紅樓夢》所有詩文詞賦中最長的一篇。在這篇誄文中，賈寶玉以熾烈的情感、生動的比喻、形象的敘述慨嘆：“憶女兒曩生之昔，其為質則金玉不足喻其貴，其為性則冰雪不足喻其潔，其為神則星日不足喻其精，其為貌則花月不足喻其色。姊妹悉慕媖嫻，嫗媼咸仰惠德?！?/p>

換成現代語言，這段話的意思是：回想當初姑娘活著的時候，她的品質，黃金美玉難以比喻其高貴；她的心地，晶冰白雪難以比喻其純潔；她的神智，明星朗日難以比喻其光華；她的容貌，春花秋月難以比喻其嬌美。姊妹們都愛慕她的嫻雅，婆媽們都敬仰她的賢惠。

《芙蓉女兒誄》全篇文采飛揚、感情真摯、寓意深刻，作品所代表的詩文創作成就，置諸中國最優秀的悼祭文學之列也毫不遜色。曹雪芹《紅樓夢》中的詩詞曲賦，從小說的角度看，藝術成就是很高的，它在我國古典小說中是一個十分特殊的現象。我們要了解它的藝術特點，讀懂它、欣賞它，才不致辜負這位偉大的文學家的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