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運動
——普遍理性化社會中的沖動宣泄和升華

王東方

(南京工業大學 體育部，江蘇 南京 211800)

體育運動
——普遍理性化社會中的沖動宣泄和升華

王東方

(南京工業大學 體育部，江蘇 南京 211800)

哲學家和社會學家曾經認為，人類精神中存在著一種固有的理性和道德進步的傾向。然而通過對當代世界的了解，這只是人們的一種幻覺，顯然是不真實的。就道德和理性的進步而言，在最近幾十年中，與其說取得了進步，還不如說出現了倒退。尤其是非理性力量的不斷壯大，讓迄今統治著社會，賦予我們文化以特有格調的理性群體，突然陷入軟弱無能的境地。對待非理性沖動，社會應該建立一種疏導和宣泄的途徑，體育運動對于社會中群體或個人產生的非理性沖動不僅是一種積極有效的宣泄途徑，同時也是非理性精神和理性精神融合和升華的必由實踐之路。

體育運動；理性；非理性；沖動；升華

隨著社會的發展，人們對“理性在歷史中逐漸進步”的信念，似乎已煙消云散。當人們預言理性在歷史上不斷成長時，他們只考慮到全部進程中的一種要素，我們日常的，科學的心理學，是無意識地建立在某些含有整合完好而穩定的社會這樣的意思假設之基礎上的。

但是，進步的信念主要同人與社會之可變性的積極態度有關。我們對于個人和大眾的研究，不能忽視他們賴以生存的整個社會情景。假如忽視了社會情景的因素，就會產生虛假的心境。而現實的社會情景中包含著理性精神和非理性精神的交互作用。在現代社會，某些社會群體是由潛在的非理性賦予活力的，而迄今統治著社會，賦予我們文化以特有格調的理性群體，在很多時候卻突然陷入軟弱無能的境地。面對社會中時時發生的非理性行為，特別是非理性沖動的行為，能否正確面對和處理它是一個社會人為獲得理性和道德的生活方式所必須面對和超越的問題，也是一個重要的社會性問題。處理得當，它會成為一種積極向上的社會因素，處理不好，則會成為社會中的一個非常危險的不安定因素，危及公眾和個人的安全。

本文著重論述體育運動對人類非理性沖動轉變的重要作用，認為體育運動不僅僅可以作為人類非理性沖動宣泄的重要途徑，也是推動人們建立更加理性、文明社會的重要手段。

1 非理性沖動產生的社會學原因

1.1 人的能力的不均衡發展

科學技術取得了偉大的成就，但是，現代人類的心智水平也取得了長足的進步了嗎？現代人類的動機和沖動比我們的祖先在更高的水平上發揮作用嗎？答案恐怕是否定的。我們必須面對這樣的事實：現代技術對大自然控制的發展，已大大超過了人的道德力量的發展，超過了人類掌握社會秩序和社會控制的知識的發展。用社會學術語來描述，這是人類能力不均衡發展的結果。這種不均衡發展的現象，在一定情況下，不僅可以使歷史的社會群體，甚至個人都可能遭受崩潰的威脅，而且也讓當代社會秩序更是面臨崩潰的危險。

作為社會各部分緊密聯系，相互依賴的結果，現代社會可能比早期社會的秩序更不易承受這些非理性的情感震蕩。龐大社會機制的各個部分愈是精密地相互適應，各個要素愈是緊密地結合在一起，對干擾的反應就越重，即便是最輕的干擾，也會產生最嚴重的后果。例如，在組織良好的鐵路系統中，一個簡單的信號事故也會產生非常危險的后果。這種事故的影響要比馬車運輸系統中更為嚴重和深遠。因此，如果在一定時期內，我們不能在社會控制以及我們自己本性的控制上達到我們在技術上已達到的同樣水平的理智和道德階段的話，非理性的沖動行為將會時時發生，長此以往，社會秩序的崩潰將是必然。

1.2 人們理性和道德能力分配上的“社會不均衡”性

社會組織形式的工業化促進著功能合理化的發展和進化。但這并沒有在同一程度上促進“實質合理性”，也就是依據某人自己對事件的相互關系的洞察在給定的情境中明智的行動的能力。功能合理化對個人理性判斷能力有著一種麻痹作用，它使普通人喪失思想、洞察力和責任心，他們把這些功能轉讓給指導理性化進程的個人。

在一個功能理性化的社會，對于一系列復雜活動的仔細思考僅限于少數組織者這一事實，保證了這些人在社會上的關鍵地位。少數人因視野的不斷拓寬而能夠愈來愈看清情況，而普通人一旦把決策的職責交給組織者，其理性判斷力便穩步下降。他日益習慣于受別人領導，以及逐步放棄了他自己對事變的解釋，而接受被人給予的解釋。當理性化的社會生活機制在危機時期崩潰時，個人不可能通過自己的洞察力修復它，相反，他自己的虛弱使他處于驚恐無能的狀態。這導致精英與大眾之間的距離日益加大，以及凡事“訴諸領袖”最近已變成如此廣泛的事態。

因此，現在的社會結構在運行中會偏袒某些群體和迫使其他群體處于被動狀態。社會結構把某些思維和決策活動的任務分派給某一群體，而其他群體只有通過放棄所有的洞見或獨創性才能適應其地位。每一個整合為功能合理化的復合活動的新行動，都使普通人放棄部分屬于他自己的文化個性。所以，為掌握社會和經濟問題所必需的良好判斷和道德品行，從未在所有群體和階級中有過均等的分配。它們更多地被賦予社會的精英階層，而普通大眾階層卻從沒有享有。這種對于普通民眾思想和心理上的壓抑，久而久之將會導致民眾的精神變態，甚至演變成為嚴重的暴力沖突事件。

1.3 社會的基本民主化

工業體制導致一種不斷地把新的活力注入大眾之中的生活方式，這便是社會的基本民主化。自從民主的社會有效發展以來，所有的階級全都積極地參與到社會的各個層面的事務中。這激起那些以前只在政治生活中扮演被動角色的階級行動起來，要求體現自己的利益。而大眾一旦以種種方式參與政治，其政治上的缺陷，就成為普遍關心的事情。當民主化進程變得普遍的時候，愈來愈多的群體在積極參與社會和政治控制，讓大眾保持其以前的無知狀態是愈加困難的。這些社會群體來自大眾這一事實，對那些以前對社會和政治控制的精英來說是一種兇兆，更是一種嚴重威脅，大眾階層和精英階層的沖突則在所難免。

另外，我們今天會具有這樣一種印象：在危機時期，民眾的精神變態統治了世界，這并非因為現在存在更多的非理性，而是因為民眾不具有洞察和修復危機的能力，他自己的虛弱使他處于驚恐無能的狀態，最后處理問題的方式便是訴諸人類最原始的本能——暴力的手段。這也就日益轉變為舍勒所謂的“情緒的民主”。它很少導致各種社會集團利益的表達，而更多地導致大眾情緒的突然爆發。在此，我們看到了一個理性的思維習慣分布不均的社會必定會導致不穩定的原因。

于是，所有的社會階級在政治上都將是活躍的這一民主原則，具有了特有的雙重功能。在功能合理性的行為與大眾精神變態之間的沖突中，民主化進程是作為一種社會升降機而起作用的。在日常生活中的誠實和道德與“執政者的理由”的雙重道德之間徘徊。

在今天，作為工業社會所造成的總勢頭的結果，非理性闖入了公眾生活的舞臺，甚至有時還支配了那一舞臺。而現代社會的民主化建設也是一把雙刃劍，其既能產生建設性的結果，也能造成破壞性的后果。正如科學能夠產生造福人類的力量，也能產生環境的破壞。因此民主是一個既能以建設性方式也能以道德毀滅性方式起作用的、社會影響的手段。

2 非理性沖動的社會危害性

現代社會的發展具有兩重性的特點。一方面現代民主社會是一個導致了責任心極大增強的、極好的教育方式，另一方面，暴力又以我們自己社會的形式助長了無責任感。

這種不協調成長的根源可直接追溯到史前階段。據人種學家和社會學家的調查研究：歷史上所有高度發達的文化全都起源于游牧民族對農業民族的暴力征服。這種矛盾對現在的社會仍有著深深的影響。在由武力調節和政治秩序合為一體的工業社會中，生產與分配方式的過程體現在各種交換技巧之中的，計算和妥協的方式支配。但暴力則是“最后的手段”。戰爭與社會革命總是在甚至最有理性和可預測性的行為類型附近徘徊。這是因為他們受社會結構的兩重性所驅使：某些人此時此刻是最詳盡擬定其行動的計算動物，而在一個給定的時刻他們卻又顯露最惡劣最深層的人類野蠻行為和虐待狂的那種狂暴之徒。

現代社會中存在著一種雙重的道德標準：大眾生活中所流行的公眾的道德，以及統治階級為維護集體或國家的利益為名的暴力的道德。隨著社會問題的增加，兩種道德準則之間的沖突也隨之增長。通常而言，暴力的道德只有在極端的狀況下以及對于統治階級而言才被有意識看作是正當的，隨著社會的民主化，這種暴力要素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實際上得到公開和普遍的承認。如果大眾認為通過搶劫和暴力仍能獲得成功和社會地位的話，可以預見的是，對于公共道德而言將是致命的打擊。理性化逐步教育的影響和社會等級的上升便是徒勞的。一旦對暴力的認可成為社會道德的一般原則，勞動和競爭領域中的長期道德訓練的成果就會幾乎自動被毀滅。我們要謹防智力發展與精神發展之間不均衡象征的“手推車精神”的人型，利用大眾媒介，依據自己的觀念來塑造人，以此方式成百萬倍地增加屬于自己的人型。當宣傳工具集中在少數幾個人之手時，它們可以為更為原始的類型所壟斷，持久的精神衰退也就成為不可避免的了。

依據社會問題的心理學研究，我們知道，大城市的大眾生活趨于使人們比那些在較小類型的群體中得到有機整合和保持穩定的人，更易于服從建議和產生無法控制的沖動爆發及精神衰退。因此，工業化的大眾社會不僅在社會而且還在個人的私生活中趨于產生最自我矛盾的行為。而現代大眾社會，民主會導致“消極民主化”的現象，是社會的頑疾。

因此，在某種意義上講，現代工業社會在其目前的形勢下本身并沒有完全理性化，它以暴力的形式接納了政治非理性。在現代社會的龐大組織以及工業體制較為平穩的運行背后，潛伏著訴諸暴力的可能性。這種人性中的非理性在現代社會的實際運行中始終存在著，并時時動員著大眾的沖動。在現代社會中被廣泛理性化的人，隨時都可能轉變為“社會機器的毀壞者”和殘忍的武士。如果這些存在于人類精神中的非理性沖動不能被有效吸收和疏導，它們有可能被動員起來達到暴力的目的，甚至有摧毀社會生活的整個精巧機器的危險。

3 體育運動對非理性沖動的疏導和升華

盧梭說過“人在成為社會的人的同時，也變成了邪惡的生物”。這正是由于人的非理性所導致的暴力沖動所造成的。社會中，權力和物質的欲望經常使人性受到壓抑和排斥，或由于普遍理性化而造成的日常生活的平淡無味，意味著不斷的壓抑沖動。

因此，社會必須需要一個途徑來使這種社會層面上的沖動本能得到宣泄，或有意識地導向一個新的目標。近年來，隨著體育運動的不斷發展和完善，社會正在給予體育以越來越高的關注度。在對體育的作用和功能進行深入了解和研究，人們發現，體育運動不僅具有體育文化的一般意義上的功能，還具有社會學意義上的功能，對人性的精神鍛造和升華更是其終極意義和目的。

非理性沖動可以看做是人在自我發展和完善的過程中的一種極端的行為，同樣人們試圖修復和完善它。體育運動則為他們提供了一種手段和途徑。席勒指出“人只有在他是真正意義上的人的時候才游戲，而只有當他游戲的時候，才完完全全地是一個人”，也才是一個理性精神和非理性精神融為一體的人。生命只有在游戲中才能充分地表現自己，只有在游戲中，人的行動才是一種不受外在目的控制的自由行動。而唯有在自由的行動中人的非理性精神才能不受壓抑，獲得最終的升華。體育運動本身就是游戲的發展和升華。體育運動不僅可以提供即時的情緒的宣泄，體育的公平性、規則性、道德性也是一種理性的社會模板，歌頌英雄而貶斥不道德的行為，規范著人們的行為和思想，有效地吸收著群體或個人的沖動和欲望，這也是一個整合完好、有機的社會能展現出的應有的功能。

體育是人類好斗天性的一種偏轉、替代和升華。弗洛伊德心理學中“升華”的概念給予了很好的詮釋——將人原有的非理性的沖動和欲望轉向理性的目標和方向。通過升華作用，不僅可以使人的非理性精神得以通暢表達，而且可以使人的非理性精神最終轉變為一種積極的創造力量，達到理性力量和非理性力量的和諧共存，實現人的全面發展。我們欣喜地看到，體育正在充當和扮演著這樣的角色，體現著引導非理性精神的升華以及與理性精神的融會貫通。任何體育運動都需要參與者的激情和汗水、不懈的努力和拼搏以及對于勝利的欲望。可以說這是非理性精神的自由發揮和馳騁的疆場。它不僅給予了參與者釋放激情的平臺，同時也是對激情之后沖動的有效平衡和抑制。要激情不要沖動，這正是現代體育運動帶給我們的重要規則意識和風險意識，是對非理性沖動的正確引導和升華。既要懷有對勝利的欲望而奮力拼搏，永不言敗，也要有面對失敗的心理承受能力。這正是理性精神和非理性精神的完美結合。

4 結 語

非理性本身并非總是有害的。相反，當它作為一股有助于理性和客觀的目標的驅力而起作用時，或當它通過升華而創造文化價值時，或當它作為純粹的激情提高了生活的樂趣而沒有因缺乏計劃破壞社會秩序時，它是人類擁有的最有價值的力量之一。歷史上所有偉大的文明迄今一直能夠利用升華引導非理性的精神能量并給予其形式。

與人的理性思想相對應，人的非理性精神總是默默地流淌在人的內心深處。例如，非理性的激情體現出藝術作品的特殊本質。非理性的人的感情和欲望也是人的靈魂的組成部分。沒有了感情和欲望，人體現出來的只是一種片面性和虛偽性，體現一種嚴重的不真實感，將導致人的精神的貧乏，感情的冷漠。關鍵是我們如何控制非理性精神中的負面的、消極的因素而弘揚它的正面的、積極的因素。體育運動作為一種在人類日常生活中越來越重要的活動之一，她總是可以帶給人們積極、正面的影響，讓人們在出現非理性沖動的時候有一個合理的宣泄途徑，并能讓人們的非理性精神一點點轉變為理性的、合理的精神，促進人的不斷自我改善。

浪漫主義認為：人類的歷史就在于從與自己、與自然界原初的、未分化的統一狀態中分離出來，在這個過度的中間階段，人的力量經由分化和與自己與自然相對抗和異化而得到發展，最終將在最高水平上恢復到統一與和諧。人的理性精神和非理性精神的發展必然也需要經過統一—分化—辯證統一的道路。而在這條統一的道路上，體育運動將會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1]王勤.非理性的價值及其引導——社會發展視野里的非理性問題研究[M].北京: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2001.

[2]邊宇，呂紅芳.體育“本能宣泄”功能的哲學思考[J].上海體育學院學報,2009,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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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盧劍平.淺析對人的非理性因素作用的引導[J].淮海工學院學報,2010,(8)4.

[5]高文瑩.論非理性因素與精神世界建構[D].濟南:山東師范大學,2009.

Sports - the impulse, catharsis and sublimation in the general rational society

WANG Dong-fang

(DepartmentofPhysicalEducation,NanjingUniversityofTechnology,Nanjing211800,China)

Philosophers and sociologists once believed that there was an inherent tendency of rational and moral progress in the human spirit. However, through the understanding of the contemporary world, this is only a kind of illusion, and it is obviously not true. In terms of moral and rational progress, in recent decades, it has made progress, it is so much to say that there has been a setback. In particular, the growing non-rational strength, so far to dominate the community, given our culture with a unique style of rational groups, suddenly caught in a weak position. Facing a non-rational impulse, the society should establish a dredge and vent way. Sports for a group or individuals of non-rational impulse in a society is not only a positive and effective way to vent, but also the practice of the road with the fusion and sublimation of non-rational spirit and rational spirit.

sport; rational; irrational; impulse; sublimation

2016-10-28

王東方(1974- )，男，碩士研究生，講師，主要從事體育教育和體育社會學研究。

G80-051

A

1009-9840(2017)01-0017-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