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順應論看電影《瘋狂動物城》的字幕翻譯

韓慧敏+郭泉江

摘 要：本文以動畫電影《瘋狂動物城》的字幕翻譯為研究對象，以維索爾倫的順應論為理論基礎，從語言語境、文化語境、情景語境出發，分析了英、漢語分別在三種語境下的順應關系，總結了順應理論下的電影字幕翻譯實踐的策略和方法。

關鍵詞：順應論 語境順應 字幕翻譯

一、引言

電影作為一種文化載體，是促進不同文化之間交流的窗口。在這一過程中，電影字幕翻譯作為不同語言、文化、意識之間溝通的橋梁，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孫乃榮，2011）。電影字幕翻譯是一種特殊的語言轉換型翻譯，旨在最大限度地幫助目標語觀眾欣賞電影內容，同時還要幫助觀眾加深對不同文化意象的理解和認識。字幕翻譯對語言的即時性、邏輯性、藝術性等具有更高的要求。本文以電影《瘋狂動物城》為例，從順應論的視角出發分析電影中字幕翻譯的順應現象，從語言層面上探究字幕翻譯所傳達給觀眾的情境世界、翻譯過程中所采用的相關策略以及方法。

二、順應理論在字幕翻譯中的運用

順應理論是比利時著名語言學家Jef Verschueren創立的一種語言學理論。他認為，語言使用是語言發揮功能的過程，或者說，是語言使用者根據交際語境的需要不斷進行語言選擇以達到交際意圖的過程。不管對語言的選擇是有意識的還是無意識的，或者是出于語言內部的原因還是語言外部的原因，語言使用者之所以能夠在選用語言時做出種種恰當的選擇，是因為語言具有以下三個特征：變異性（variability）、商討性（negotiability）和順應性（adaptability）。這三個特征是密不可分的，變異性和商討性是基礎，順應性則是目的，也是最核心的一環（周書梅，2016）。語言的順應性主要是指語言使用者能在可供選擇的不同語言之間進行靈活有效的變通，從而達到交際的需求，語言選用的過程順應于語言結構和語境關系，才能達到語言使用的預期效果。（劉磊，2013）

語言的最終使用是一個需要不斷做出順應選擇的過程，而翻譯同樣也是一個連續選擇的過程，需要根據各種不同的具體情況來做出順應選擇，選擇恰當的語言。因此，翻譯活動可以用順應理論來進行指導和闡釋，同樣，電影字幕翻譯也可以根據順應論的指導來選擇恰當的策略或方法（Verschueren，2010）。電影字幕翻譯是一種特殊的翻譯活動，要充分考慮到語言的即時性、空間性、邏輯性等，同時在翻譯過程中還要特別注意原文語句的長短、原文的對白及對話、字幕的更替速度等，還要最大程度地幫助觀眾欣賞在不同語言不同文化背景下的電影內容，確保字幕譯文通俗流暢、簡潔明了、雅俗共賞。譯文不僅僅要實現兩種語言符號的轉換，更重要的是準確傳遞影片所負載的文化信息，在做出語言順應時，一方面要順應譯入語的語言結構，另一方面要順應譯入語的文化背景以及各種語境，通過字幕翻譯將影片信息最大程度地傳達給目標語觀眾，以期獲得和源語觀眾相似的收視效果。

三、從順應論看《瘋狂動物城》字幕翻譯

通過對《瘋狂動物城》字幕的翻譯分析，我們發現了三種語境上的動態順應，即語言語境、文化語境、情境語境。每種語言都有自身的特點，譯者在進行字幕翻譯時，應當注意譯入語觀眾的語言習慣，要相應地做出語言結構層面上的順應；除了語言層面的順應，優秀的字幕翻譯自然離不開文化順應和情景順應，二者對刻畫電影人物形象、性格以及交代影片情節都是不可或缺的。

（一）語言語境的順應

1.詞匯順應

詞匯順應是指由于英漢語在詞匯層面的不對等造成翻譯過程中的詞匯空缺而進行的字幕調整。在電影《瘋狂動物城》的字幕翻譯中不乏諸多角色對話，因此，詞匯的順應現象更為明顯。如影片中的角色名稱Snarlov、Timeberwolf、Wolfard、Grizzoli、Higgins分別被譯成：熊咆洛、森林狼、狼法德、尖牙狼、河馬斯。這樣的角色譯名順應了動物的屬性需要，也更好地幫助觀眾理解對于其角色。此外，在進行譯文翻譯的過程中，針對一些特定的源語，譯入語很難找到對應的詞匯，這就需要譯者對其進行靈活的順應處理。如影片中出現的“Popsicle”一詞，這是一種叫“波普西克爾”的冰棍，為了便于譯語觀眾的理解，譯文直接將其處理為“冰棍”；針對“Jumbo-Pop”一詞，為順應劇情需要，譯者將其處理為“巨型冰棒”。顯然，以上這些詞并不被譯入語觀眾所熟知，觀眾在觀看影片時不免產生困惑，譯者采用了通俗易懂的譯文來順應觀眾的認知，最大程度地幫助觀眾理解。

漢語常使用四字成語或諺語，在進行字幕翻譯時，譯者應順應漢語觀眾的用語習慣，盡量使用中國人熟知的語言。其實這在影片《瘋狂動物城》中比比皆是，如“talk in tongues”（胡言亂語）、“right up ones tail”（火燒屁股）、“complacency”（自鳴得意）、“strike out”（三振出局）、“hop along”（單足跳行）、“my word against yours”（空口無憑）等。譯文中這些詞語的使用使得語言簡潔明了，言簡意賅，極具漢語言特色，也符合中國觀眾的審美情趣。

2.句法結構的順應

句法結構順應是指在譯入語字幕中靈活調整句子的結構，以此來適應譯入語的表達習慣。漢語屬于意合式語言，句式松散，分句之間的關系不靠關聯詞語來表明，多靠意會來理解（曹靈美，2010）。因此，在影片字幕翻譯的過程中要充分考慮到源語和目的語之間的句法差異，采取合適的翻譯方式來順應觀眾對句法結構之間差異的理解。

（1）“Dont think I didnt notice that little item the first time we met.”（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注意到了）

原句屬于雙重否定句，存在“dont”和“didnt”兩個否定詞，在翻譯的過程中，譯者靈活地將其處理為肯定句，并且不額外多加關聯詞語，簡潔明了，通俗易懂，以此順應中文觀眾的語用習慣。endprint

（2）“Oh，not all of them，though. Speak of the devil. Right on time.”（哦，不是所有人，雖然……）

原句的后半部分屬于祈使句，無主語也無對應的結構詞。同時，“devil”一詞在漢語中很難找到確切的對應詞語，中文又屬于特殊的意合式語言，因此，譯者巧妙地引用中文中具有相同意象的諺語“說曹操，曹操就到”，便于中文觀眾理解的同時也提高了整體的欣賞度。

（3）“Dont tell me what I know，Travis.”（我知道，不用你告訴我，Travis。）

原句屬于典型的定語從句，鑒于語言句法的特定差異，漢語多短句少長句，句式松散，無過多的關聯詞，以上的譯文處理貼近了中文觀眾的語言習慣，言簡意賅，讓中文觀眾一目了然。

（4）“Oh，come on. When is there not a need for a fox taser？”（得了吧，狐貍電擊器總用得上吧。）

譯者巧妙地將以上一般疑問句處理為一般陳述句，加強了漢語語句的語氣，也貼合了中文觀眾的語言習慣，同時也順應了影片的情節需要。

（5）“Yeah，he cheats like theres no tomorrow.”（沒錯，他們會出老千整死你。）

針對此句的翻譯，譯者并未按照英文句子特定的語序進行，而是通過意會和理解巧妙地改變了句子的結構，將其處理為具有意合式語言特點的漢語句子，以此貼近中文觀眾的語言表達習慣。

以上舉例的譯文在原文句法結構的處理上順應了中文的語言表達習慣，使得中文觀眾無需太費力即可理解和領會影片的原文意思，同時也順應了影片的情節和基調，這樣的譯文也為影片增加了不少的趣味。

（二）文化語境的順應

語言扎根于文化，兩者密不可分，語言的翻譯不僅只是語符意義的轉換，更是兩種不同文化的移植，英、漢語言中許多表層指稱意義相同的詞語被賦予了不同的文化內涵，譯者在進行翻譯活動時需充分考慮到這類詞背后所蘊含的文化意義（李娜，2003）。影片字幕翻譯所涉及到的兩種文化的差異比比皆是，譯文要順應譯入語觀眾的思維方式、文化認知，盡可能地跨越文化障礙，消除文化隔閡，使得譯入語觀眾最大程度地獲取源語中囊括的思想文化內容。以影片《瘋狂動物城》為例：

（6）“Speak of the devil，right on time.”（說曹操，曹操就到。）

該句是對中國文化特定意象的順應，諺語“說曹操，曹操就到”，本是中國古代文化中“談論某人，某人就出現”這樣的固有文化意象，而“devil”在漢語中找不到對應的意象，故可將原文處理成“曹操”，這樣一來，譯文通俗易懂，中國觀眾一目了然，也拉近了中文觀眾的心理距離。

（7）“I doubt chief Buffalo Butt is gonna let you into it now.”（我懷疑蠻牛局長現在也不會讓你用。）

此句中的“chief Buffalo Butt”被翻譯為“蠻牛局長”，影片中的牛局長專橫霸道，不講道理，這樣的譯文處理不僅順應了劇情的需要，也讓中國觀眾在理解的同時，能產生固有的意象聯想，做到了傳神達意。

（8）“We all make mistakes.”（人非圣賢，孰能無過。）

“We cannot keep it a secret.”（紙終究包不住火。）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紙包不住火”都屬于俗語，分別表示“每個人都會犯錯，沒有一個人會不犯錯”“秘密終將被揭露，真相是藏不住多久的”，這樣的譯文體現出中國民俗文化，便于理解，符合中國觀眾的審美情趣。

（9）“Everyone comes to Zootopia，thinking they could become everything they want，but you can't.”（人人都可以來動物城，人人都有無限的可能，但到頭來是一場空。）

“一場空”也屬于中國的特定俗語，指希望和努力全部落空，這樣的譯文巧妙地避開了“cant”一詞的原義“做不到、無法實現”或“沒有能力做到”，便于中國觀眾理解接受 。

以上例句都帶有中國特定的文化意象，譯者在進行翻譯時要順應中文觀眾的文化認知以及固有思維，盡量避免文化差異造成的文化隔閡和障礙，便于中文觀眾的理解和認知。

（三）情景語境的順應

情景語境的順應是指根據譯文讀者的認知環境對原文信息進行調整。一份成功的字幕翻譯不僅要順應譯入語的語言和文化，同時也要確保字幕譯文的相關性、邏輯性、完整性，最大程度地將原文內容傳遞給目標語觀眾。根據對《瘋狂動物城》的字幕分析，我們不難發現電影中存在大量的情景順應。

（10）“——She hustled you.Ehahaha…”（她智取你了，哈哈哈哈哈！）

“——She hustled you good！”（她把你耍得團團轉。）

這是Nick的同伴對兔子警官Judy說的話，話語中帶著冷嘲熱諷。Judy警官機智聰明，想從Nick口中得到失蹤案的真相。“hustle”原義為“擁擠喧嚷、催促”，直譯不妥，譯文將其處理為“智取、戲耍”，為后面的情節進行了鋪墊，也符合當時影片的情節設定，為影片增加了許多趣味。

（11）“Ice them.”（做了他們。）

這是電影中黑幫老大“大先生”對他屬下說的話。“ice”原義為“使結冰、冰鎮”，如果直譯為“冰凍了他們”或“凍結了他們”，著實不妥。譯文不乏幽默風趣，符合特定語景，也符合中國黑幫老大的形象，拉近了觀眾的心理距離。

（12）“Seriously，its okay.”（說認真的，你不用岔開話題。）endprint

這是Nick在提及幼年傷心往事時，Judy誤以為他是故意岔開話題后說的。“its okay”如果脫離了當時的特殊語境，觀眾必然產生困惑或誤解。譯文巧妙地將其處理為“你無需岔開話題”，十分到位，也讓觀眾一目了然，自然而然把觀眾帶入電影情節中。（岳好平，黃貴英，2017）

四、結語

語用順應論對電影字幕的翻譯提供了很好的指導作用。本文以動畫電影《瘋狂動物城》為研究對象，分析了字幕翻譯在語言語境、文化語境、情景語境下的順應。根據順應論，在字幕翻譯過程中，譯者不僅需要順應譯入語的語言結構和語用習慣，還要順應譯入語觀眾的思維方式、特定文化、民俗心理。除此之外，順應電影的情景語境，保證譯文的聯貫性、完整性和邏輯性也同樣重要。最大程度地將原文情節、思想、文化清晰明了地傳達給目標語觀眾，能讓觀眾欣賞影片所帶來的藝術性和美學沖擊，獲得和源語觀眾相似的收視效果。

（本文為浙江省教育廳科研課題[項目編號：Y201326932]、寧波市教育科學規劃課題[項目編號：YGH016]、寧波大學科研基金（學科）[項目編號：JDW1519]的階段性成果。）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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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曹靈美.以順應論看《功夫熊貓》的字幕翻譯[J].哈爾濱學院學報，2010，（7）：96.

[3]李娜.語境順應論視角探析電影字幕翻譯?——兼評《霸王別姬》[D].西安：西北工業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3.

[4]劉磊.從順應論視角研究電影《成為簡·奧斯汀》的字幕翻譯[D].西安外國語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3.

[5]孫乃榮.順應論視角下看《臥虎藏龍》的字幕翻譯[J].電影文學，2011，（21）：139.

[6]岳好平，黃貴英.從順應論視角看卡通電影的字幕翻譯——以《瘋狂動物城》官方譯本為例[J].牡丹江大學學報，2017，（1）：120-122.

[7]周書梅.基于順應輪的電影字幕翻譯[J].山東農業工程學院學報，2016，（6）：159.

（韓慧敏 郭泉江 浙江寧波 寧波大學科學技術學院 315212）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