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紅立
佛像藝術之我見
劉紅立
佛教自漢代傳入我國以來,在兩千多年的發展歷程中,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時代的發展,促進著人類社會的進步。期間,作為信眾精神寄托的佛像藝術也得到了歷朝歷代的追崇。根據多年對佛像藝術的研究和實踐,談一些個人的看法。
佛像;類型;佛緣;浙江新昌大臥佛
佛教在西漢哀帝元壽元年(前2)傳入我國,佛像藝術隨之傳入。十六國后趙建武四年(338)銘款造像,是目前發現的中國有明確紀年的最早的金銅佛像。南北朝時期,我國佛教進入了全面發展時期, 北魏時期南北戰亂,民不聊生,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而人口密集的黃河流域出現了“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的凄涼景象。這一時期,無論上層統治階級,還是中、下層百姓,把解脫苦難的希望寄托于剛傳入中國的佛教和菩薩身上。《佛說作佛形象經》《佛說造立形象福報經》等宣稱雕塑或描繪佛像有“恒生大富家,尊貴無極珍”等好處。當時中國名僧借用印度佛教教義提出:只要虔誠“念佛”和“觀佛”,人死后便可往生極樂凈土。在這種情況下佛像藝術應運而生并得到長足發展,官家或庶民無不造像念佛,以求尊貴平安。北魏的造像藝術既有中國的傳統造像基礎,同時也融入了印度佛教造像藝術。北魏佛像藝術包括佛寺、石窟的石刻造像、金銅造像、佛寺壁畫及繡像等。佛像的題材主要有釋迦牟尼佛、彌勒佛及多寶佛、彌陀佛等;菩薩則有文殊、普賢、觀世音、大勢至、思維菩薩、供養菩薩等。其中最有時代特征的是坐著的交腳彌勒和男性化的觀音。他們都以印度傳來的佛像為依據,但也有已穿上當時服飾的。佛的形象一般都比較高大,而且居于寺廟石窟中心,身后有圣光,上下雕有中國化的飛天;以藝術環境渲染天國樂土而引人入勝。而菩薩則以中國女性的形象為依據,寶冠花飾,嫵媚動人。在當時災難深重的年代里,未來世界的“天國”和佛菩薩的微笑撫慰著蕓蕓眾生的心靈,有著雄壯悲麗之美。
隋唐時期,佛像藝術隨著國家的統一,政治、經濟的強大和佛教的發展進入了鼎盛時期。佛教造像不再亦步亦趨于外來模式和手法,而是向著個性化、理想化的新型模式發展,呈現出嶄新的時代風貌,因由隋唐盛世的開啟,佛造像開始呈現出典型的理想化和自我發展階段。整體來說,面相方圓適度,廣額豐頤,造型雄渾豐滿,比例適度,神態端莊優美,高度理想化的審美及經濟政治文化的高度發達造就了這一時期圓滿無礙的佛造像藝術。堪稱中國佛造像藝術的巔峰時期。唐代的佛像造像多見跏趺坐佛和倚坐佛,圖案化,具有裝飾美的波髻仍然風行,但體現馬土蠟造像影響的螺髻也漸趨流行。主佛多身著袒右袈裟或雙領下垂式袈裟,受到印度造像的影響,可以見到早期犍陀羅式的通肩大衣。菩薩造像較之佛像更加崇尚豐腴健康的肉體之美,發髻高聳,袒露上身,斜披天衣,長裙貼體,“S”形一波三折的優美姿態成為有唐一代菩薩造像的共同特征。這一時期的佛座仍以束腰須彌座為主,但上下枋、梟及壺門處的裝飾愈趨復雜,佛床更多模擬自真實家具。此外,“開元三大士”在唐玄宗時期致力于弘傳的佛教密宗得以發揚光大,有別于后世“藏密造像”的“唐密造像”開始大量出現,特別表現在金銅佛像方面,開始批量鑄造并流傳于后世。
兩宋時期,佛教藝術開始走向世俗化,佛像藝術中應有的神圣性和理想主義精神大大減弱,而世俗的現實性成分大大增加,佛像藝術帶著濃重的世俗審美特征,中國的佛教造像藝術,到了宋代已經走向了衰落階段。宋代的佛教造像受當時理學的影響,宣傳佛家的禪觀思想,同時也宣揚儒家的忠孝仁義思想,使造像成為儒佛糅合的產物,在造像技法上,匠師們能夠運用最熟練的表現手法,來表現凸凹轉折的衣紋,圓潤細致,流暢逼真。在藝術造型上,佛像基本上承襲了唐末造像的風格,造像容貌豐滿,衣飾飄帶流暢自然,姿容凝重秀美,體態豐腴,比例勻稱。但宋代的造像也有其發展的地方,就是造像減少了宗教的成分,更善于表達親切的人性審美雅趣。雕塑工匠們充分發揮他們的創造才能,把宗教中的神,完全變成了現實生活中活脫脫的人,因此,宋代銅佛最具藝術性、最富現實生活趣味,宋代佛像以菩薩像居多,有的高發髻,臉上胖下尖,身段高長。有的腿為一拱一掉,左手臂放于拱腿上,右手往下垂搭,平按于座上。衣裙稍有褶,掉于腿后,左手盤于腿上,右手于腹前伸。佩戴瓔珞,身坐兩層蓮花的細腰圓座,河北正定隆興寺內有大悲銅菩薩像。通高22米余,共有42臂,造型體型纖細頎長,比例勻稱,衣紋流暢,富于宋代藝術風格。
元代佛像藝術最為引人注目的是新的藝術形式,即藏傳佛教造像藝術的傳入和影響,元代藏傳金銅造像藝術風格的多元發展面貌非常突出,早期的克什米爾樣式與東印度波羅藝術風格雖已近尾聲,然痕跡猶存,尼泊爾藝術樣式在元朝一躍成為西藏地區佛像的主導樣式,但西藏不同教派與不同區域的金銅造像風格業已明顯,而元朝特有的藏漢蒙多民族文化交流與融合的特點,則更是直接反映在金銅造像的創造上,元朝西藏的金銅造像,佛像面部為倒置的梯形,五官緊湊。面龐飽滿,表情恬淡柔和。肩寬、胸闊,腰細,肢體突顯,衣紋簡潔;菩薩像高乳豐臀,蜂腰長身,袒露上身,下著裙,瓔珞顆粒較大;蓮花臺座的蓮瓣肥大飽滿。主要散見于西藏各地的重要寺院,尤以拉薩布達拉宮、大昭寺,特別是日喀則地區的薩迦寺、夏魯寺、納塘寺、俄爾寺等寺院的收藏品,數量較多且藝術質量優良。
明早期的漢傳佛教造像,身材比例比較適中,身軀飽滿結實,線條簡潔流暢,豐膄而不虛,近人而不俗,造像胸部、腹部的起伏和平簡的外衣形成對照,富有整體感。明代嘉靖時,佛教藝術重新回歸到漢地傳統藝術風格獨立發展之路。特別在萬歷時期,漢地佛教造像藝術獨盛一時,這一時期的佛像多頭大身長,體態豐臃,傳世品較多。明代鑄造的金銅佛像工藝精湛,造型比較優美,從造像的風格上來看,更貼近了生活,世俗化的味道更加濃厚,從造型佩飾上來看,菩薩基本上是袒露上身,下著大裙,肩上搭有帔帛等,服飾貼體而輕柔,衣紋和衣飾的刻畫運用寫實手法,視覺效果非常逼真。
到了清代,在康熙、乾隆的扶持下藏傳佛教再度大興,藏傳佛像藝術又重新占領內地藝術舞臺。清代佛像臉型方圓豐潤,豐頤寬額,五官精致,雙目傳神。身體比例協調,造型優美。多著漢式衣服,衣紋呈放射狀,衣褶曲折生動,帔帛較為寬大。胸前所飾的瓔珞、串珠雕刻得極為精美細膩。蓮座底沿明顯外撇,蓮瓣規整,扁平,一般只圍大半,度母眼線為一波三折式,間距較寬,冠葉呈平板狀,不鏤空。
現代佛像的樣貎、輪廓、衣著、紋飾都是根據現在人的想象力并貼合古代佛像的文化特點,綜合而成,融入現代化氣息,更貼近人文生活。
我曾去過多個國家和地方參觀佛像造像,途經敦煌石窟時我獲得了許多靈感,并創作了代表作品《千手觀音》,全稱“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又稱“千眼千臂觀世音菩薩”,是佛教六觀音之一。用料為四川特級漢白玉,玉質潤澤細膩,色澤明艷溫潤,作品整料無拼接,歷時18個月完工。作品設計唯美,更講究形體、空間處理,強調體量感和空間感,雕工精細,線條流暢,造型生動,材質通透無暇,輕微敲打發出瓷玉之聲,為佛教雕刻之精品。
再續佛緣,由我做為總設計師,于2003年投資3000多萬元,制作了“亞洲第一石窟臥佛”——浙江新昌大臥佛,是當代洞窟佛造像的杰作,此工程依山造體,采用山體本身的石材制作,歷時三年最終完美收官。基于石窟,利用原有巖體雕刻成一尊臥佛,并配套修造成臥佛殿,臥佛殿與山體同為一體,登上棧道,路經精雕的石窟長廊,即進入了神圣的涅槃世界,頓覺震撼人心,透過洞口向外遠眺,又可見遠處靜坐的彌勒佛像,在這佛國勝境中,露天古佛像與臥佛遙相呼應,相得益彰,恰如時隔千年的相會,成為了大佛寺新的圣地,受到海內外信眾的朝拜。
經過多年來對佛像的研究及探索,根據自己的靈感,設計與制作了代表作品《兩色釋迦牟尼佛》,利用石材嫁接原理雕塑而成,并獲國家專利作品,石材嫁接技術,是目前國內石材雕刻行業中較為先進的雕刻技藝,把石材嫁接技術運用到雕像身上,就好比給佛像披了一件袈裟,使其更為生動形象,更有立體感,層次感。此技術設計理念獨特新穎,彌補了單色的雕塑作品,具有一定的美學效果,創新突出,引領了本行業設計發展。
[1]業露華.佛學與佛教[M].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
[2]梵華.佛像藝術[M].黃山書社,2012-03.
劉紅立,男,1969年3月出生,河北省曲陽縣人,曲陽宏州雕塑園林有限公司董事長、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中國工美行業藝術大師、中國青年石雕藝術家、中國雕塑家協會石雕委員會副會長、中國工藝美術學會會員、河北省工藝美術協會雕塑藝術指導委員會會長、河北省一級工藝美術師、河北省雕刻行業協會常務副會長、河北省第十一和十二屆人大代表、河北省最具影響力民營企業家、河北省雕塑行業突出貢獻年度人物、河北省創業功臣、首批燕趙文化之星、河北省最受關注企業家、河北省私營企業協會會長。
劉紅立自幼酷愛雕刻藝術,承學家族技藝,先后與長輩學習繪畫、雕刻,接受了雕刻的啟蒙教育及基本技能的訓練,得到了雕刻技藝的真傳,為其步入雕刻藝術的殿堂,傳承和發展傳統雕刻技藝奠定了堅實的基礎。主要作品《臥佛》2009年在中國玉石雕精品博覽會上獲得“百花玉緣杯”銀獎;漢白玉《千手觀音》獲得2010中國玉石雕精品獎金獎;作品《千手觀音》獲全國雕塑大賽一等獎;2012年《千手觀音》榮獲首屆中國當代佛教藝術展“蓮花獎·銀獎”;《坐佛》、《天女散花》獲中國曲陽首屆展銷會旅游紀念品大賽一等獎; 作品《關公》榮獲中國工藝美術精品博覽會“國藝杯”金獎;石雕作品《關公》在第十五屆中國工藝美術大師作品暨國際藝術精品博覽會上獲得2014“中國原創·百花杯”中國工藝美術精品獎金獎;作品《騎馬關公》在首屆河北省文化創意設計大賽中,榮獲創意類金獎;2015年作品《釋迦牟尼雙色佛》榮獲河北省首屆輕工業優秀設計獎一等獎和河北省工業設計獎優秀獎;2015年作品《自在觀音》榮獲2015年中國玉、石雕刻藝術“百花獎”最佳工藝獎; 《站觀音》榮獲首屆全國石雕石刻設計大賽佳作獎;2016年作品《坐佛》在河北省·首屆燕趙文化節“天工杯”雕塑大賽中榮獲“金獎”等。他保護并傳承著中華民族千年非物質文化遺產,他的先進事跡被中央電視臺兩次報道,多次受到省市縣政府及各部門的表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