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持續交通
——各方觀點和長期挑戰

Tara L.Ramani,Josias Zietsman著，許定源譯

(1.德州交通研究所環境和空氣質量部，美國德克薩斯州大學城77843；2.中國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北京100037)

可持續交通
——各方觀點和長期挑戰

Tara L.Ramani1,Josias Zietsman1著，許定源2譯

(1.德州交通研究所環境和空氣質量部，美國德克薩斯州大學城77843；2.中國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北京100037)

從交通研究者和實踐者的角度出發，以可持續交通這一概念為中心展開討論。可持續交通寬泛地反映了可持續發展在交通領域的原則。隨著可持續性這一概念的外延逐漸擴大，在它的定義、應用和價值取向上出現了不同觀點。著重討論可持續交通，以及如何理解和運用可持續交通，包括：1)將可持續性或者可持續發展作為一個整體的概念，包括關于可持續性的不同方法和定義之間的沖突；2)對可持續交通以及交通領域對其理解的探索；3)使用指標來實現可持續性的應用。然后識別了通往可持續交通之路的若干挑戰，包括缺乏清晰定義、可持續性的固有沖突、可持續發展的跨領域本質、各種工作框架和指標體系、可持續發展的政治因素和交通領域實踐中的不同觀點。基于在該課題上的研究積累，總結解決這些問題的工作框架，提出因地制宜、注重結果、整體的方法來解決可持續交通中的挑戰。

可持續性；可持續交通；可持續性指標；可持續發展與交通

0 引言

在全球對可持續發展和可持續性廣泛關注的背景下，可持續交通一直是廣受討論和研究的課題。例如，聯合國最近制定了一系列目標來優先推動全球可持續發展。隨著可持續發展備受關注，可持續交通自然也成為一個重要議題。交通領域是溫室氣體的主要制造者之一，對氣候變化和環境造成影響。交通和人們的日常生活密不可分，包括通勤和其他必要的出行。交通系統還是商業、貿易和經濟的重要載體。

然而，當以可持續交通這一概念取代傳統的可持續性“三重底線”(即環境、經濟和社會維度底線)時，政策落實和工作開展將面臨挑戰。本文旨在提供關于可持續交通的基本概念和現有文獻的回顧，討論研究者和實踐者在通往可持續交通道路上面臨的挑戰，并提出更好地解決這些問題的工作框架。

本文分為三個部分：文獻綜述，可持續交通面臨的挑戰，為應對挑戰提出的工作框架。

1 文獻綜述

文獻綜述分為三部分：1)關于可持續性和可持續發展的關鍵概念，包括對這些概念有價值的批評；2)交通背景下的可持續性；3)通過指標來推動可持續交通。

1.1 可持續性和可持續交通的關鍵概念

一些作者關注了可持續性這一概念的出現和發展歷程，從20世紀五六十年代開始將可持續性和環境問題聯系起來，逐漸通過歷次國際會議、事件和立法，到最近2015年聯合國通過了一系列的可持續發展目標[1-2]。

已經有不少正式定義可持續性的嘗試[3]。可持續性和可持續發展經常被互換使用，學界也曾對它們做過區分：可持續性指理想的最終狀態，而可持續發展可被視為朝著可持續性前進的過程[1,4]。

目前引用最多的可持續發展的定義仍然是布倫特蘭委員會(Brundtland Commission)1987年《我們共同的明天》[5](Our Common Future)報告中提出的：既滿足當代的需要，也不犧牲后代滿足自己需要的能力。可持續性的三個維度也經常被引用：環境、經濟、社會公平[6]，也被稱作“3E”。盡管大多數文獻都同意可持續性應該滿足這3個維度的底線，然而還有很多文獻意識到這個定義的本質性問題，尤其是將它應用到環境以外的領域時[7]。一些作者質疑了這個定義的價值觀[8-9]。還有作者諷刺可持續性是空洞的符號和想象[10]。本文認可這些批評不無道理，同時也認為一個整體的、高屋建瓴的可持續性定義在交通領域的政策制定和實際操作中具備價值。

大多數文獻從社會、環境、經濟三個維度描述可持續性，然而也有例外，例如，將公平從社會維度中分離出來，并認為其是當代和當代之間、當代和后代之間的首要問題[1,4,11]。

1.1.1 可持續性的框架

框架可被看作為更深入地理解和研究特定概念，而將知識結構化的方法。在理解和溝通寬泛的概念時(如可持續性)，框架將會異常有用，這基于系統分析的方法，考慮了評估可持續發展時的復雜性、沖突性、關聯性和反饋循環[12-14]。

文獻[15]定義了一系列可持續性評價方法和評估框架的整體標準，包括：綜合性、可預見性、可參與性、預警性和公平性。一份可持續性不同評價方法的綜述發現，沒有任何一個主流的可持續性評估方法滿足上述所有標準，在可持續性評價和框架方面需要更多的工作[15]。

1.1.2 可持續維度之間的沖突：強與弱

上述對可持續性定義提出批評的文獻還認為可持續性的不同維度之間存在沖突。文獻[16]將社會維度與經濟維度之間的沖突描述為財產沖突；將社會維度與環境維度之間的沖突描述為發展沖突；將環境維度與經濟維度之間的沖突描述為資源沖突。同時，不同維度之間也存在互補。在通往可持續性的過程中，理解可持續性不同維度之間的沖突至關重要。

在平衡可持續性不同維度時，另一個重要問題是不同維度的相對重要性。這涉及強可持續性和弱可持續性，簡而言之，弱可持續性允許不同維度之間的權衡，而強可持續性不允許[17]。文獻[18]也提到了可持續性的這兩個方面，而且討論了如何調節之間的沖突。

布倫特蘭委員會對可持續發展的定義廣為人知，同時也因為其本質以人類為中心而受到爭議，即將人類的需要置于環境和生態之上，并采用了一種軟弱的方法。而其他路線則提供了一種以生態為中心的觀點，包括將生態作為首要考慮的自然資本主義(natural capitalism)[19]和生態足跡(ecological footprinting)[20]。這些討論均關注地球資源對人類發展的承載能力[21]。

1.2 可持續性與交通

關于可持續性以及可持續發展的概念和術語，前文進行了簡短回顧。這部分將對以上概念進行展開，并重點關注交通領域。如前所述，交通是一個衍生需求，并且是人類生活中密不可分的一部分。交通同時是化石能源消耗的大戶，很大一部分溫室氣體排放來自交通。因此，交通領域通往可持續性的過程對總體通往可持續性的過程十分重要。

1.2.1 可持續交通的定義和框架

關于可持續交通的定義不盡相同。過去，它被描述為“在交通領域的可持續發展”[22]。一些作者認為可持續交通概念本身沒有意義，但是諸如“可持續交通只是配合可持續社會”[23]或者“可持續交通只是支持使用交通和擁有交通設施的社區的可持續發展”[24]等思路需要轉變。將交通作為可持續進程核心部分的路線被稱作“交通中心論”，反之，僅將交通作為可持續進程一個分支的路線被稱作“整體論”[1]。

對于推進實現向可持續性轉變的政策和項目，文獻[25]提出了問題的三個相關卻又不同的方面：1)標準維度，關于可持續性最基本的倫理準則和價值導向，例如什么是可持續交通，需要達成什么目標；2)分析維度，判斷一項行動是否可持續，例如研究各種交通項目和計劃對可持續性的影響；3)行政維度，促進交通領域可持續發展的行政體系、制度、政策和程序。

根據文獻[26]，已經有很多關于可持續交通的定義，要么將可持續交通認為是一個過程，要么將其認為是一個結果。文獻[26]還強調使用系統性方法來實現可持續交通的必要性，并從城市的角度出發將可持續交通的實現方法分為四類：1)新的機動性，關注機動車交通的替代品；2)城市物流，關注提升運輸和物流；3)智能管理，關注使用技術提升交通系統的效率；4)宜居性，關注通過土地利用減少交通需求。

其他作者根據地區規模對可持續交通的實踐進行區分，即全球、地區、全國、當地[27]。文獻[20]提出的生態足跡路線盡管受到爭議[28]，但也被調整用于交通領域，提出了“可持續性足跡”(sustainability footprint)的框架[29]。

通過追溯可持續發展的歷史——從環境經濟和倫理等不同的領域發端——文獻[30]從美國的政策層面提出將可持續發展應用于交通領域的框架。他將可持續路線與現行的規劃路線進行鮮明的對比[30]。類似地，其他研究人員探索了交通領域正在進行的對框架和定義的研究實踐，包括通用的生態和可持續性框架，如“壓力狀態響應”(Pressure-State-Response)和“驅動力壓力狀態響應”(Driving Forces-Impacts-Pressure-State-Response)[31-32]。

文獻[33]進行了深入的測繪研究，為影響客運和貨運的可持續性因素構建框架和聯系。文獻[4,34]以不可協商的可持續性準則為中心，開發了通用的可持續性框架，并因此得出交通領域的可持續性目標和評價標準。類似地，文獻[35]也提出了一系列可持續交通的目標和指標，涵蓋環境、經濟、社會維度。

1.2.2 關于可持續交通的其他觀點

上文的一些例子對可持續交通采取了整體性觀點，提出平衡環境、經濟、社會因素的必要性，并通過交通領域相關目標和指標來反映。

一種觀點認為，這種平衡各方面的方法稀釋了可持續性概念本身，使得它成為一個包羅社會系統方方面面的萬花筒。例如，如果認為可持續性意味著后代能夠滿足他們的機動性需要，那么近期的一些問題，例如水污染和噪聲污染，就不應該是可持續性的一部分，因為這沒有明顯地影響后代滿足交通需求的能力[36]。在這一觀點下，化石能源消耗和氣候變化將處于顯著地位，遠高于其他的當代問題。

類似地，文獻[11]提出，可持續交通在現行的實踐中常常被誤解，這可以追溯到布倫特蘭委員會報告中暗示的重點，即滿足基本的機動性需求、保護環境和當代人以及后代人類之間的公平。制定可持續性策略時，與那些強調因地制宜和利益相關方投入的作者不同，文獻[11]認為關注應該放在上文提到的4個同等重要的元素上。

文獻[37]注意到可持續機動性(可持續交通)的框架以及可持續發展可以影響結果。可持續性和可持續發展概念可以是單向的(與弱可持續性對應)、雙向的(與強可持續性對應)或者是多向的。文獻[37]認為：“在最好的情況下，可持續機動性表達了重新思考積極影響和消極影響之間、長期影響和短期影響之間平衡的意愿；在最差的情況下，它意味著交通系統的總目標即最大化機動性。”文獻[37]針對可持續性提出的原則與文獻[11]類似，重點關注為后代保護自然資源，提高個人生活質量，保證生活質量的公平分布。

1.2.3 其他關于交通領域可持續性的觀點

直到現在，本文的關注點一直是基于一個事先定義的交通領域可持續性的案例，而可持續性本身事實上也是一個環境觀點，關于可持續發展本身，有著不同的研究和觀點[38]。此外，雖然可持續性是一個普遍的政策目標，但是交通規劃也受其他目標影響，包括傳統的交通規劃目標(如機動性)，也包括或多或少與可持續性有關系的其他目標，例如宜居性、恢復力、精明增長、公共衛生以及適應氣候變化，其中宜居性和恢復力會在后文進一步討論。

宜居性有時會被認為是可持續性的一部分[35]，宜居性在時間和空間上關注范疇更小。文獻[39]區分宜居性和可持續性如下：“宜居性可被看作價值觀和意愿的純粹表達，而可持續性盡管也牽涉價值觀，但暗含了實現這些意愿的生態約束。”可見，宜居性和可持續性之間存在沖突，文獻[39]稱之為可持續的宜居性。

文獻[40]將宜居性和可持續性之間的沖突展開，在文獻[16]分析的基礎上提出了“可持續性—宜居性棱鏡”[16,40]。因此，處理宜居性和可持續性需要了解二者之間的相同點、沖突點以及可以互補的方面[41]。

恢復力可被看作宜居性的補充，恢復力重點關注一個系統應對變化的能力(尤其是應對氣候和生態變化)，對個人或者較小時間空間對象的關注度不高。宜居性、恢復力和可持續性之間存在相似點、關聯點和潛在沖突點[42-43]。一些學者認為恢復力是可持續性的重要組成部分[44]。恢復力的概念最初來自于生態學[45-46]，在交通領域，恢復力的概念往往包括生態恢復力和工程恢復力兩個方面，而目前更加關注后者[47]。

從上面關于宜居性和恢復力的例子可見，任何將可持續性作為交通機構政策目標的討論，都必須考慮其他目標的存在，而正是這些目標可能會與可持續性存在沖突。

1.3 可持續性應用及評價

評價可持續性是這一概念可操作化，并在交通領域決策過程中被合理評估的關鍵。回顧之前提到的應用可持續性的三個維度[25]，在分析維度，評價可持續性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并與標準維度、行政維度息息相關。

就技術路線或者分析工具而言，一個評價可持續交通方法的分類如下[27]：1)描述性統計，包括調查性和圖表性方法；2)空間映射法；3)空間統計法；4)出行偏好函數；5)回歸分析；6)基于時間序列數據的預測模型；7)交通需求模型或者結合用地的情景規劃。

然而，在最基礎的層面，絕大部分定性、分析、建模方法仍然使用指標的概念。對于理解和評估諸如可持續性一樣寬泛、多維度的概念而言，指標是非常有用的工具，它可以是一些簡單的數值，也可以是復雜的函數，抑或是非數值的[48]。指標一詞常常和參數、度量、數值和變量混用。文獻[1,48]對關于指標的術語展開了詳細的討論。績效衡量標準通常用于指標在組織、目標導向情況下的首選術語。指標類型(指標分類手段)以及指標應用(指標最終用途)還會決定如何選擇和應用指標[1]。

1.3.1 可持續性指標的選擇和應用

指標的用途不僅僅局限于可持續性，那么如何界定一個指標是可持續指標？文獻[49]通過以下四點將可持續性指標與一般規劃指標區分開來：1)整合；2)前瞻；3)分布式；4)社區的多個利益相關方共同制定。不同于關注可持續性指標的輸入、輸出過程，其他作者強調對結果的關注[4,50]。文獻中還有一些關于交通領域的可持續性指標，大多數文獻根據特定的目標和關注點對指標進行分類[4,31,51-53]。

這些指標的實際應用通常服從多標準決策法或多標準決策分析法，包括層次分析法和“兩兩比較，征求優先”法。有案例應用

多標準決策法獲得環境影響的權重[54]，并從備選參數中選取合適參數，作為指標的一個方面[51]，然后制定加權綜合可持續性指數[55-56]。評估可持續性的其他方法，在交通環境中還有可持續性評級系統[57-58]，將維度貨幣化成一個單一價值，類似于成本效益分析[59]。

1.3.2 可持續性指標的影響力

盡管有大量工作側重于可持續性的評估和可持續性指標的使用，問題仍然是，這些實際上是否對結果產生影響。例如，文獻[60]發現明確將可持續性納入社區計劃并不能切實提高可持續發展的規范性定義所衡量的可持續發展結果。然而，他們也承認，這可能是由于考慮到可持續發展的狹義定義[60]。雖然可持續性指標正在被從業者使用，但是其影響力的整體深度不得而知[61]。

這些問題中的一些可能是由于如何定義可持續性和所使用的指標。例如，基于分配給指標的不同值、定義和權重，一次對6個可持續性評級系統的分析表明可持續性在多大程度上得到解決并不明確[62]。根據文獻[63]，有一種定義缺陷(definition deficit)阻礙了可持續發展指標對決策有形影響的能力。這種缺陷(缺乏對可持續性的明確定義)導致很難以適當的可持續性指標形式生成有意義的決策信息[63]。

1.3.3 指標評估標準

改進指標表現方式(以及如何利用指標影響決策)的一種手段是制定更嚴格的方法來開發和選擇可持續性指標。一個關鍵點是選擇有效和相關的指標。如文獻[64]所述，指標的驗證非常復雜，特別是評估理論結構時。驗證取決于“分析、判斷、直覺、專業獲得的理解和技能、來自應用程序的反饋以及社會和政治過程”。

一些作者討論了選擇指標時應考慮的標準。例如，強調內部一致性、透明度和外部效度[65]，或考慮理論基礎、操作性、可解釋性、可溝通性以及數據要求[66]。選擇適當指標的系統方法由文獻[67]提供，也在文獻[1]中有所闡述。它們提供了10個標準，分為3個主要類別[67]：1)代表性標準，指標在表示當前問題方面的準確程度，包括有效性、可靠性和靈敏度；2)實用標準，指標可以操作的容易程度，包括可衡量性、數據可用性和倫理問題等方面；3)因地制宜標準，在特定環境中指標的適用性，包括透明度、可解釋性、目標相關性和可操作性。

2 實現可持續交通的復雜問題

文獻回顧揭示了可持續交通作為研究或政策議程的復雜性。從根本上講，上文提到的問題包括可持續性的定義、可持續發展三個維度之間的沖突以及對可持續交通缺乏清晰認識(例如，整體路線與特定部門路線)等有關問題。在實際層面上，挑戰包括可持續性考慮常常跨越不同部門的責任，可能還有其他規劃目標或范式，或可能阻礙進展的政治問題。最后，即使達成共識應用可持續交通原則，也有許多可以實施的潛在框架、方法和指標。下面提供了這些問題的詳細說明。

2.1 定義的誤用和不清晰

可持續性的廣泛性使得它難以定義，因此，與交通服務的規劃和實踐相關的任何行動都可以被稱為可持續的。這也與前面討論的可持續性的根本批評相關[7-8,10]。正如最近關于這一主題的一本書中所指出的，“可持續交通定義寬泛，這允許政策和做法被標記為‘可持續的’，同時追求常規解決途徑”[1]。

2.2 問題的跨領域本質

不能孤立地看待交通中的可持續發展問題。它們影響其他部門，也受其他部門的影響，從而跨越組織的界限[35]。例如，可持續交通還取決于諸如土地利用、經濟和人口統計等因素。這使得交通機構難以在沒有與其他機構及部門合作的情況下自發進行有意義的變革[33,68]。

2.3 固有沖突

當涉及可持續發展本身的三個維度時，固有沖突難以避免[16]。例如，經濟增長和進步可能與環境需要和自然資源的枯竭相沖突，為了經濟增長或維持現狀，對可持續性的解釋可能導致環境和社會問題被忽視[7,9]。雖然可持續性的“強烈”概念化對環境至關重要，但對可持續性的“較弱”方法允許權衡取舍，可能加劇這方面的沖突。

2.4 多種框架和指標

盡管在文獻和實踐中有關可持續交通的含義有著廣泛共識，但是有許多概念框架和指標適用于該主題[31-32]。因此，可持續交通仍然是一個模糊的概念，特別是在政策和實施領域，以及應用這些框架和指標是否會影響結果的方面。

2.5 可持續性的政治性

雖然不總是這樣，但在許多領域，可持續發展議程的政治可接受度可能成為一個問題，例如在溫室氣體排放和氣候變化的背景下討論可持續性。文獻[69]在美國背景下討論了這一點，20世紀六七十年代，美國在實施環境法規方面處于世界領先地位，但在溫室氣體和氣候變化方面相對缺乏進展。該術語依然有所側重，特別是在保守的語境中[70]。此外，各州、地方和地區政府在美國的可持續發展行動方面存在巨大差異[61]。所有這些都可能影響政策和實踐中如何解決可持續性問題。

2.6 交通實踐中的其他話語

近年來，還有一些其他概念或框架推動了交通運輸的政策和實踐。一些例子包括關于宜居性、適應力和氣候適應、公共衛生和智能增長。雖然并不總是與可持續性明確一致，但這些概念之間存在較大的互相交叉以及偶爾的沖突。

2.7 小結

上面討論的6個因素通常是相互關聯和重疊的。例如，如何界定可持續交通將影響評估所用的總體框架和指標；同樣，地方政治環境可能推動可持續性是否是交通政策的目標，或者是否采用其他話語來表達這種適應性或適應力。

表1 可持續交通的復雜問題分類Tab.1 Categorizing the complicating issues for sustainable transportation

如果進一步總結上面討論的復雜問題，將看到它們在不同程度上解決了三個主要問題：1)可持續交通的定義；2)以一致的方式衡量可持續發展的進程；3)執行適當的政策和方案，以實現可持續交通的目標。

表1更詳細地闡述了這三個要素。此外，這種分類松散地對應于文獻中討論的標準、分析和行政維度[25]。

3 克服挑戰的框架

上述問題提出了關于可持續交通原則如何在交通部門實施的幾個問題，包括就可持續交通的意義達成共識，以及如何通過使用框架和指標對其進行評估。盡管可持續性一直是某些計劃和倡議背后的驅動力，但是結果是否受到有效影響仍然存疑。此外，各種規劃論述以及它們是否支持或妨礙實現可持續結果的進程也會存在問題。

我們認為交通可持續性的問題也是一個棘手問題(wicked problem)，例如沒有必要給出明確的定義或技術解決方案。文獻[71]對棘手問題的概念進行了詳細解釋。棘手問題的一些特征包括沒有確定的公式、沒有客觀上的真實或虛假答案、隨客觀情況而變化并且沒有一組可枚舉的解決方案[71]。一些作者在不同的背景中做了類似的比較[72-74]。

近年來，作者參與了幾項研究，在不同背景下制定和應用可持續交通的概念及指標，包括：1)為納米比亞制定國家級公路運輸可持續發展計劃[75]；2)美國交通部(State Departments of Transportation)可持續發展的一般適用框架和指南[4,34]；3)在美國埃爾帕索市快速公交系統走廊層面上制定可持續性指標[76]；4)開發可持續性推進工具，以便德克薩斯州交通部在交通走廊層面推進戰略計劃[56,77]。

本文借鑒了從這些研究中獲得的經驗和知識，提出以核心價值觀為中心的廣泛框架，以應對可持續交通領域帶來的挑戰。每個核心價值觀分別有助于解決可持續交通中的定義、評估和執行問題(見圖1)。

這些核心價值進一步解釋如下：

1）整體。即使技術、社會需求和價值觀發生變化，可持續性方面所提到的基本問題(即“既滿足當代的需要，也不犧牲后代滿足自己需要的能力”)必須保持不變，并注重可持續性的所有維度(環境、經濟和社會)。對可持續交通的整體觀點有助于解決與概念定義相關的問題。

2）注重結果。促進可持續交通應該取決于最終結果，而不是具體的方案或干預。這包括模式中立，即在可能的情況下，可持續性的指標不應旨在考慮一種具體模式，而是在整個系統整體預期成果的框架內。強調社會或環境影響，而不是系統層面的影響，有助于更好地解決可持續性問題。這有助于解決與評估相關的問題。

3）因地制宜。適用可持續性事務的背景，可以影響實施問題。雖然整體可持續性觀點所體現的原則是相同的，但是如何應用這些原則會根據適用領域(例如城市與農村環境，國家或地區特征)、政治、社會、經濟和環境問題而不同。

圖1 解決可持續交通問題的框架Fig.1 Framework for addressing sustainable transportation issues

4 總結

本文圍繞可持續交通主題研究其復雜性。通過對關鍵主題的文獻綜述，對限制可持續交通議程進展的問題進行評估。基于研究結果，得出結論，對可持續交通沒有“一刀切”的方法。因此，本文提出了一個廣泛的框架，可用于確保一致的可持續交通方法，并解決研究人員和實踐者面臨的問題。

聲明

作者之間沒有任何潛在的版權利益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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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stainable Transportation:Alternative Perspectives and Enduring Challenges

Written by Tara L.Ramani1,Josias Zietsman1,Translated by Xu Dingyuan2
(1.Environment and Air Quality Division,Texas Aamp;M Transportation Institute,College Station TX 77843,USA;2.ChinaAcademy of Urban Planningamp;Design,Beijing 100037,China)

This paper provides a discussion centred on the notion of‘sustainable transportation’ as a concept for transportation academics and practitioners.Sustainable transportation broadly reflects the principles of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in the transportation sector.As with the broader notion of sustainability,there are several alternative perspectives on the definition,application,and value of the concept.The paper discusses key topics pertaining to the notion of sustainable transportation and how it is currently understood and applied.These include(1)concepts related to sustainability/sustainable development as a whole,including conflicts between approaches and definitions of sustainability,(2)an exploration of sustainable transportation and how it is addressed by the transportation sector,and(3)the use of indicators to apply sustainability concepts.We then identify several challenges that complicate the progress towards sustainable transportation–including issues with clearly defining the term,cross-cutting nature of the problem,inherent conflicts in sustainability,the multitudes of frameworks and metrics available,the politics of sustainability,and alternative discourses that exist in transportation practice.Based on our own research in this area,we conclude with recommendations for an overarching framework to address these issues.We propose an approach that is context-specific,outcome-focused,and holistic to tackle the enduring challenges of sustainable transportation.

Sustainability;sustainable transportation;sustainability indicators;sustainable development and transportation

1672-5328（2017）02-0083-10

U491

A

10.13813/j.cn11-5141/u.2017.0212

2017-03-01

Tara L.Ramani，女，美國人，注冊交通工程師，項目經理，主要研究方向：交通規劃、空氣質量可持續性研究和性能測量。E-mail:T-Ramani@tti.tamu.edu

譯者簡介：許定源(1991—)，男，貴州黔西人，碩士，助理工程師，主要研究方向：交通規劃、需求預測模型、交通調查。E-mail:xudingyuan@126.com

文章來源：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Urban Sciences，2016年第20卷第3期，第318-333頁，Tayloramp;Francis Ltd.(www.tandfonline.com)版權所有，文章鏈接：http://dx.doi.org/10.1080/12265934.2016.12177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