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抓特征，光彩照人

唐仕倫

曾記得一位希臘哲人說，世界上沒有任何兩片樹葉是完全相同的。同樣的，世界上沒有任何兩個人是完全相同的。這也深刻地啟示我們：要寫人，寫好人，就一定要善于抓住其特征，寫出其與他人“完全不同”之處。這樣，人物才能栩栩如生，躍然紙上。那么，一個人的特征主要表現在哪些方面呢？具體地講，主要表現在外貌、神態、語言、行動、心理活動以及一些重要的細節上。因此，我們要想寫活一個人物，就必須從以下幾個方面入手：

1 描繪外貌，展現其與眾不同的風采

所謂描繪外貌，就是對人物的長相、面容、身材、衣著打扮等進行描繪，以體現人物的身份和性格特征，展現其與眾不同的風采。要特別注意描繪好人物的眼睛，以展示人物的內心世界。

比如錢鐘書的《圍城》：“唐小姐嫵媚端正的圓臉，有兩個淺酒窩。天生著一般女人要花錢費時、調脂和粉來仿造的好臉色，新鮮得使人見了忘掉口渴而又覺嘴饞，仿佛是好水果。她眼睛并不頂大，可是靈活溫柔，反襯得許多女人的大眼睛只像政治家講的大話，大而無當。”

這里，作家不但寫了唐曉芙的臉，還著重描繪了她的眼睛，使一個“摩登文明社會里那樁罕物——一個真正的女孩子”婀娜多姿、超凡脫俗的形象躍然紙上。

2 描寫神態，展示其別致獨特的情感

所謂描寫神態，就是對人物的面部表情進行細膩刻畫。描寫時，一定要抓住人物的面部特征，精心選用表現表情、神態的詞語，以展示人物的心靈，反映其情感。

比如，馬克·吐溫的《百萬英鎊》中關于托德見到錢時的神態描寫：“我把那張鈔票交給他……他微笑著接了過去，那種笑容是遍布滿臉的，里面還有折紋，還有皺紋，還有螺旋紋，就像你往池塘里拋了一塊磚那個樣子；當他向那張鈔票瞟了一眼的時候，這個笑容就馬上牢牢地凝結起來了，變得毫無光彩，恰像你所看到的維蘇威火山邊上那些小塊平地上凝固起來的波狀的、滿是蛆蟲似的一片一片的熔巖一般。我從來沒有看見過誰的笑容陷入這樣的窘況。”

這是一段非常精彩的神態描寫，作者將鏡頭聚焦在托德接錢時的面部表情上，用生動的比喻和適度的夸張，惟妙惟肖、層次分明地描繪了托德微笑著接過百萬英鎊時，“遍布滿臉的”笑容，這笑容里先是有“折紋”、“皺紋”、“螺旋紋”，后來就被“牢牢地凝結起來”， 而且“變得毫無光彩”。作者用極富諷刺性的描繪，將一個貪婪、見錢眼開的市儈形象刻畫得入木三分。

3 刻畫語言、行動，表現其鶴立雞群的個性

俗話說，言為心聲，行顯個性。由于人們的教養不同、地位不同、個性不同、其語言表達也會完全不同。一個人在特定的環境中，其語言、行動，既能表現其身份和個性，也能表現其思想感情和性格特征。因此，很多作家在寫人時，都非常注意描寫人物的語言、動作，以表現其獨特的個性。

比如，魯迅先生的《孔乙己》中就有一段精彩的語言和行動描寫：“孔乙己一到店，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著他笑，有的叫道，‘孔乙己，你臉上又添上新傷疤了！他不回答，對柜里說，‘溫兩碗酒，要一碟茴香豆。便排出九文大錢。他們又故意地高聲嚷道，‘你一定又偷了人家的東西了！孔乙己睜大眼睛說，‘你怎么這樣憑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親眼見你偷了何家的書，吊著打。孔乙己便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竊書不能算偷……竊書！……讀書人的事，能算偷么？接連便是難懂的話，什么‘君子固窮，什么‘者乎之類，引得眾人都哄笑起來，店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僅幾句簡短的語言，一個“排”錢的獨特動作，就將一個深受封建教育毒害，窮困潦倒，迂腐不堪，自欺欺人，死要面子的舊知識分子形象活脫脫地展現在讀者面前。

再比如：賈平凹的《我的老師》中關于“我的老師孫涵泊”的語言和行動的描寫：“幼兒園的阿姨領了孩子們去郊游，他也在其中，阿姨摘了一抱花分給大家，輪到他，他不接，小眼睛翻著白，鼻翼一扇一扇的。阿姨問：‘你不要？他說：‘花疼不疼？”

“晚上看電視，七點鐘中央電視臺開始播放國歌，他就要站在椅子上，不管在座的是大人還是小孩，是驚訝還是嗤笑，目不旁視，雙手打起節拍。”

文章寫得很樸實，只一句四個字的簡短話語、兩個小小的動作，就將一個天真無邪、愛美護美、做事認真、持之以恒的孩子形象描繪得令人動容。

4 描寫心理活動，透視人物靈魂

心理活動的描寫，就是對人物在特定環境中的思想活動、心理狀態和精神面貌進行描寫，以揭示人物的內心世界，透視人物靈魂，表現人物復雜豐富的思想感情，突出人物的性格特點。主要手法有： ①內心獨白，通過內心表白來展示人物的內心世界。②夢境幻覺，通過夢境幻覺的方式來表現人物陷入的空想的心理狀態。③對話獨白，即用對話或自言自語的形式，來表現人物的內心世界。④旁白敘述，即采用第三人稱來描寫人物心理。

例如都德的《最后一課》：“我幾乎還不會作文呢！我再也不能學法語了！難道這樣就算了嗎？我從前沒好好學習，曠了課去找鳥窩，到薩爾河上去溜冰……想起這些，我多么懊悔！我這些課本，語法啦，歷史啦，剛才我還覺得那么討厭，帶著又那么重，現在都好像是我的老朋友，舍不得跟它們分手了。還有韓麥爾先生也一樣。他就要離開了，我再也不能看見他了！想起這些，我忘了他給我的懲罰，忘了我挨的戒尺。 ”

這是小弗朗士聽到韓麥爾先生沉重地宣布“這是我最后一次給你們上課”后的內心獨白。你看，就連一個不愛學習，老愛逃學的孩子都如此留戀自己祖國的語言，憎惡普魯士侵略者，其所表現出來的愛國主義深情怎能不感人肺腑。

5 注重細節描寫，鮮活人物形象

所謂細節描寫，就是抓住人物最動人的、最細微而又最典型的情節，進行生動細膩的描繪，鮮活人物形象的方法。

像前面列舉的關于唐曉芙的外貌描寫，關于托德見錢時的神態描寫以及關于孔乙己到咸亨酒店喝酒的精彩的語言和行動描寫，同時都注重了細節描寫，才使人物形象更加鮮活生動的。

總之，只有善于抓住特征去描寫人物，人物形象才能栩栩如生，光彩照人。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