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
在不久前剛剛結束的2017年第七屆意大利阿米格達拉國際音樂大賽作曲比賽中,中央音樂學院作曲系學生馬昊以作品《直到花開》獲得第一名,并同時獲得“Giuseppe Cantone”獎,成為這次比賽所有比賽類別的第一名得主中的唯一的一名中國人。7月,馬昊又在意大利瓦爾提多恩國際音樂比賽中獲得室內樂 B 組三等獎(一二等獎空缺)。
馬昊是中央音樂學院民族打擊樂本科畢業生與作曲系作曲專業在讀本科生(雙學位),他六歲起跟隨方羅蘭教授和杜爾修先生學習鋼琴,十一歲開始學習打擊樂,并考入中央音樂學院附中民族打擊樂專業,師從李真貴教授。2012年,馬昊以專業第一名的成績考入中央音樂學院民族打擊樂專業,師從打擊樂演奏家喬佳,2013年考入中央音樂學院作曲系,師從朱赫副教授,2015年起跟隨作曲家秦文琛教授學習作曲。
從民族打擊樂專業轉入作曲專業,并在很短的時間內創作頗豐,佳作頻頻獲獎,馬昊不僅給予我們一次次驚喜,也顯示出他深不可測的潛力,而一個資質優秀的學生需要才華與能量的挖掘和引導。
今年暑期,馬昊每天頂著烈日來往于家與學校之間,參加中央音樂學院北京國際作曲大師班,認真聆聽,仔細做筆記,學習態度一絲不茍,他說:“自2013年至2017年,我已經連續四年參加暑期北京國際作曲大師班,并參與了大師班所有學生類別的學習活動。”
談起自己的音樂之路,馬昊回憶道:“記得我兩三歲時,有一次在大街上聽到音像店播放《泰坦尼克號》的主題歌,便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對走在前面的父親說:‘你聽,多美! ”
當時的馬昊還沒有學習任何樂器,因為父親是學習美術出身的設計師,每天都在自己的房間里擺弄著大大的丁字尺,這無疑對一個小男孩構成了巨大的吸引力,于是馬昊也開始學習繪畫,這種毫無約束看似隨性的涂鴉對馬昊思維的培養和解放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對他日后的創作也產生了潛移默化的影響。
馬昊真正學習音樂是在六歲,因為外公和外婆的緣故學了鋼琴。十一歲時,他開始接觸打擊樂,直到考上中央音樂學院。
一開始做任何事情都是容易的,問題是你想把這件事情做到什么地步。
馬昊說:“我一直認為二十歲是人可以把握自己夢想的黃金年齡,這個年齡的人可以完成所有的不可能,這也是將自己喜歡的事和今后要做的事統一起來的機會。我在考上中央音樂學院民族打擊樂專業后,就開始認真地面對自己、面對被家人計劃了二十年的心和頭腦。要找到自己真正喜歡、想要做的事需要不斷嘗試,然后問自己這些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但當自己一旦看清楚,就要義無反顧地做下去。這就是我為什么在考上中央音樂學院民族打擊樂專業的第二年,又考入了作曲系的原因,可以說從這時起,我的音樂夢想才真正開始。”
2015年對于馬昊來說是不同尋常的一年,這一年馬昊因為在學校指揮演奏了自己的兩部室內樂作品,有機會接觸到了他的恩師,也就是他現在的老師秦文琛教授。音樂會舉行的時間是在學期末,地點在學校演奏廳,馬昊的室內樂作品和弦樂四重奏分別被安排在整場音樂會的開始和最后,這是他第一次指揮自己的作品演出,毫無指揮經驗的他只盼望不出現演出事故,順利完成演奏。由于作品本身的詼諧幽默和強烈帶入感,包括馬昊在內的五名演奏員很快就進入了狀態,并成功完成了作品的首次演出。音樂會剛結束,馬昊便仔細向秦文琛教授討教,秦教授對馬昊的作品給予了相當的肯定,這也是馬昊嘗試不同風格手法的一個開始。得到自己一直敬仰的老師的鼓勵,馬昊由衷高興,并自此開始跟隨秦文琛教授學習。
在和秦文琛教授學習的兩年中,馬昊和秦教授漸漸熟悉起來,他們之間的距離也慢慢被拉近。每周五下午是馬昊一周中最期待的時間,從最初拘謹地將作品放在老師和師哥師姐們面前共同討論,到期待在與師哥師姐們的學習交流中展示自己,不過短短幾個月時間而已。秦教授從不強迫學生做什么,而是耐心引導學生對創作的熱情,秦教授在音樂創作中追求完美,他的學生們也深受其影響,作品的品質極高。馬昊能獲得今天的成績,與秦教授對音樂和藝術的追求有著莫大關系。
馬昊說:“學習作曲就像是在建造一所房子,也像是做一道菜,老師只能提供給你很多種選擇,但最終圖紙和菜譜要自己完成,選用什么樣的建筑結構和材料,使用什么樣的食材和調料搭配,所有的平衡和效果都要自己去仔細地拿捏和品味。其中,最關鍵的是我們每個人要找到屬于自己的音樂語言,這也是秦教授告訴我的。”
2016年,中央音樂學院第二屆民族音樂節舉辦打擊樂作品征集比賽。打擊樂對于馬昊來說有著特殊的感情,在此之前他一直在回避打擊樂作品的創作,因為他深知其中的深奧,單獨的打擊樂器尤其是鼓類,其音色更多是在強弱擊打中的變化,并不噪亂,不同樂器所營造出的藝術效果也不同,關鍵要思考如何去把握和運用不同打擊樂的不同表現力,就這樣,馬昊嘗試創作的作品收到了不錯的反響。“我的音樂語言可能就蘊藏在打擊樂里。”馬昊說。
也許每個人的音樂語言都藏在自己走過的路中,需要的不僅是創造,更需要漫長的積累,但首先你必須始終保持著對這個世界的熱情和靈感,并用音符表達出來,如果你因為長期技術訓練的折磨,厭惡且磨滅了對音樂本身的熱愛,那么堅持下去只能是徒勞。
創作是作曲家的樂趣,也是永遠的遺憾,因為作曲的過程就是孕育的過程,而作品就是作曲家的孩子,作曲家有義務去撫養自己的每一個作品長大,但是作品一旦成熟了,就要靠它自己走下去了。作品并不屬于作曲者,就像孩子并不屬于父母,每一個作品都屬于作品自己。作品可以走多遠,在它離開作曲家之后,就要在那些演繹和聆聽它們的人身上體現出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