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論蘇頌文壇名流之友

賈曉莉

摘 要

蘇頌“器局閎遠”，一生交游甚廣。他推崇君子之交，注重性情、志趣相投，這對他著述的產生有著一定影響。筆者僅擇對蘇頌的文學創作、人生觀及政治思想影響的較大的文壇人物作簡要梳理。

【關鍵詞】蘇頌；文壇名流

歐陽修于政治和文學上都主張革新，支持范仲淹的慶歷新政，同時引領了北宋的詩文革新運動，創作頗豐，詩、文、詞均為一時之冠。歐陽修為慶歷二年（1042）科舉同知考官，蘇頌以《歷者天地之大紀賦》一文，擢為別試第一，歐公語人曰：“吾所試題，非通天人之奧、窮制作之源者不在首選也”，可見對蘇頌極為賞識。皇祐二年，歐陽修因慶歷新政失敗貶謫于南京留守，時蘇頌為南京留守推官，再次得到提攜，《宋史》及《魏公譚訓》都記載了歐陽修在南京時對蘇頌的推重，“府事悉以見委”，認為他處世精審，識致高遠，還在其政績考核表上稱贊“才可適時，識能慮遠。珪璋粹美，是為邦國之珍；文學純深，當備朝廷之用”，對蘇頌的能力和學識給予充分肯定。《歐陽修全集》書簡中存《與蘇丞相子容十一通》，時間約從皇祐四年（1052）至嘉佑七年（1062）近十年的書信往來，里面包含著歐陽修對蘇頌的深切關心與諄諄教誨，還有二人詩文交流，這對蘇頌散文創作實踐有著影響。熙寧五年（1072），蘇頌在歐陽修去世后，整理兩人書信往來，還寫了一篇題記，以門生自居，論及恩師對己待遇深厚：

府事之外，則章奏書疏，悉以見托。至于私家細故，亦多詢其何故。故其簡札丁寧委曲，雖至親亦不過如此。

書簡時間顯示蘇頌身處歐陽修的詩文革新運動范圍內，期間書信、詩文酬答也表明了蘇頌的散文創作傾向。與同僚兄弟宴飲，談的均是歐詩，對其詩很是推崇，“喜聽話言消酒力，更欽風義敞霜寒”。《和歐陽永叔少師會老唱和詩三首》中描述二人詩歌酬答，互訴衷腸情景。他在為歐陽修寫的挽辭序中對歐陽修作品的稱頌認同，也表明參與并他跟隨歐陽修詩文創作活動，對其文章高度評價，“道繼三千子，文高二百年。朝廷得王佐，經術有師傅”，感謝歐公的恩遇，“早向春闈遇品題，繼從留幕被……誰將姓字題延道，共立門生故吏碑”。元祐癸酉（1093）蘇頌知揚州，回憶舊事，字里行間滿是崇敬與感激：

雖無鼎銘勛，賴有書傳信。予舉進士日，歐陽公主文衡，誤見賞拔。后留守宋都，予在幕府。自爾相知尤厚，始終不替。

上述回憶表明從入第到老年，蘇頌和歐陽修一直保持著聯系，對歐公的品德與學問給給予極高的評價，側面說明歐陽修文章對蘇頌有著或多或少的影響。

蘇軾是繼歐陽修之后的文壇領袖，在詩、文、詞、書、畫等領域都取得了難以望其項背的成就。蘇軾與蘇頌雖相差十六歲，卻相惜相知。兩人初識于宋仁宗嘉祐五年（1060）二月，時蘇頌任職集賢校理、太常博士居住西崗，三蘇守喪重回京師租賃西崗，相見后以“同宗”相認。《魏公談訓》中也載：“自明允講宗誼之好，東坡稱祖父為宗叔”。治平三年（1066）四月，蘇洵卒，頌親自赴喪并作兩首《蘇明允宗丈挽辭》，詩中認為彼此是同宗，對蘇洵逝去極為痛惜，又說二子存其遺志，才高志遠。熙寧四年（1071）年，蘇頌赴婺州途經杭州，兩人同游西湖，詩歌唱和，《次韻蘇子瞻臘日游西湖》，詩中描述二人游湖賞景、詩歌唱酬，并對蘇軾遭誣販賣私鹽被貶杭州表示同情。元豐二年（1079），蘇頌因陳世儒案牽連被鞠於御史臺，蘇軾因“烏臺詩案”也被關押此處，蘇頌因此事寫了十四首詩，描述自己被牽連入獄被調查的感受，以及對一墻之隔同樣被誣蘇軾的同情，詩曰：“卻憐比戶吳興守，詬辱通宵不忍聞”，又說：

近年出處略相同，十載遭回我與公……他日得歸江海去，相期來訪蒜山東。

元豐七年（1084）四月，蘇軾離黃州時，給蘇頌寫兩封信，同年六月，蘇頌母陳夫人病故，蘇軾親赴維揚吊喪，撰《蘇子容母陳夫人挽辭》，謂“蘇陳舅甥真冰玉，正始風流起頹俗”，夸贊蘇頌及外祖陳從易的品德高尚。元祐元年（1086）年，蘇軾調回中央，兩人再次相遇中央，酬唱交流機會增多。《蘇魏公文集》存《次韻子瞻鎖院賜酒燭》、《次韻李公麟畫馬圖》等篇，對蘇軾文章給予贊揚。《蘇軾文集》存《與蘇子容二首》書信兩篇。《東坡志林》也收錄了兩人私下交往的三條材料。元祐元年后，蘇軾、蘇轍二兄弟寫了許多關于蘇頌的任職公文，其中對蘇頌評價較高。建中靖國元年（1101）五月二十日，蘇頌病逝于潤州，二個月后，蘇軾卒于常州。當時蘇軾奉旨由海南北返，由于老病體衰，特命子蘇過替己祭奠，悲痛欲絕作《薦蘇子容公德疏》，文中詳述二人相交始終，對蘇頌評價甚高，近五十年的親密往來，期間不乏詩文酬答，這不可避免地影響著蘇頌文學創作。

王回兄弟，侯官人（今屬福建福州）。王回（1023-1065），字深甫。王向，字子直。二人皆在文壇有重名，后世評論“向、冏與兄回之文章，皆宗歐陽修正氣大家，欲與曾、蘇上下”。蘇頌“少與王深甫兄弟游從”，后又同師從黃晞，“相與切磋琢磨，日有所資，至于學成。乃知取友之益處，不可忽也”。《魏公譚訓》記載八條與他們學習切磋情形，如卷三“呂縉叔，王深甫、子直諸公改正元和姓纂，以朱勾細字籖頭，證定甚奇。又改水經，尤得其全，比世本增多。皆藏于象先，可以為寶也。”《蘇魏公文集》卷三有《補和王深甫潁川西湖四篇》。卷十四《王子直挽辭二首》，詩中盡現同學之情以及對二兄弟的贊揚，“嗟若時之彥，懷哉昔并游”，“友兄成雅志，不朽是文章”。

劉敞（1019-1086），字原甫（父），劉攽（1023-1089），字貢父，二人均是北宋著名學者。二人與蘇頌也是京師同學。劉敞曾在《贈蘇頌》云：“拜我呼我兄，問我謂我師……但當勵行習，慰我千里思。”蘇頌曾稱贊其文章，“吾友仲原父，利器發硎刃。論經鄙章句，縱辨摧凌誶”，也在詩中自注與二劉詩文唱酬，切磋學問情形。《蘇魏公文集》卷六十八《與劉原父書》中同樣深述與二人密切交游之情，切磋詩文情形。

參考文獻

[1]宋.蘇頌.王同策等點校.蘇魏公文集[M].北京：中華書局，1988.

[2]宋.歐陽修.歐陽文忠公集.四部叢刊本[M].北京：商務印書館，1934.

[3]宋.蘇軾.蘇軾文集[M].北京：中華書局，1986.

[4]鄒浩.道鄉集.文淵閣四庫全書本[M].臺北：商務印書館，1983.

作者單位

南昌工學院 江西省南昌市 33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