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時代粉絲群體互動中的強弱關系
——以皇家馬德里俱樂部粉絲群體為例

孫一涵 東南大學

互聯網時代粉絲群體互動中的強弱關系
——以皇家馬德里俱樂部粉絲群體為例

孫一涵 東南大學

隨著互聯網時代的深化，粉絲群體的互動越來越依賴于網絡，網絡為互動提供了交流和信息獲取的平臺。互聯網的信息共享、匿名和脫域等特性，使粉絲群體呈現多元化和異質化。粉絲群體內部及群體間粉絲的互動呈現強關系和弱關系兩種形態，這種強弱關系會體現為互通性與相互轉化性。

粉絲群體 強關系 弱關系 皇馬

一、研究緣起

（一）研究出發點

“粉絲”指一群特殊的大眾文化接受者，他們專注且深度投入他們所傾慕或崇拜的特定對象，比如明星、電影、體育運動等，甚至表現出癡迷乃至狂熱的情緒。根據粉絲崇拜的對象不同，大致可以分為歌迷、影迷、球迷等。粉絲隊伍隨著電腦、網絡的流行不斷擴大，以前的單個粉絲逐步發展成具備一定規模的粉絲團體，在這樣的團體之中甚至存在著有制度有規范的嚴密組織。本文選取皇家馬德里俱樂部的球迷作為研究對象，試圖對網絡時代球迷群體內部的互動關系進行分析。

（二）研究對象與背景

皇家馬德里（以下簡稱皇馬）是西班牙的一家足球俱樂部，上世紀初成立，如今已經發展成一家較為成熟且擁有龐大粉絲數量的球隊。根據尼爾森在2016年的調查數據①，在歐洲俱樂部的中國球迷人數上，皇馬以1.27億成為中國人最喜愛的球隊。皇馬球迷的互動與組織方式即為本文研究和探討的對象。通過對數位球迷的訪談，筆者了解到，網絡時代粉絲群體內部及群體間粉絲的互動呈現強關系和弱關系兩種形態，線上的粉絲互動并不能完全脫離線下的地域制約。

（三）研究意義

弱關系與強關系在以往的研究框架中往往是對立存在的，但在網絡時代，弱關系網絡進一步發揮作用的今天，粉絲群體可以通過弱關系獲取許多信息，但同時粉絲群體的互動也離不開強關系的中堅力量。在解釋群體組織的互動時，用辯證的方法去看待強弱關系的轉換會更有說服力。粉絲群體的互動在網絡時代已不同以往，粉絲圈也進一步擴大，粉絲之間的互動呈現多元化的交往方式。

二、文獻綜述

本文的研究主體為粉絲群體，群體中的個人可以來自不同的地域、文化背景或社會地位，網絡為粉絲群體提供了交流交往的場域。在此基礎上，粉絲可以在虛擬空間中集結并產生互動②。而網絡因其脫域和信息共享的特點，集結在網絡中的粉絲個體往往基于特定的“共同經驗”③，在這里一般指共同的偶像或其他崇拜的對象，而并非現實生活中共同的文化、地理或社會背景，也正因此，粉絲群體的規模在網絡時代是不斷擴展的④。

網絡無疑擴展了粉絲社群的規模和信息共享的程度，粉絲群體可以在網絡中發展更多維的弱關系，粉絲在現實中的集聚和應援等活動也可以搬到虛擬社區中進行⑤。強關系與弱關系的概念由馬克·S·格蘭諾維特提出，網絡時代的粉絲互動也存在著強關系與弱關系的差別。

弱關系是指發生頻率較小、親密度低、相處時間較少的關系，而強關系與之相對立⑥。強關系具有穩定、長期、多元等特點，多存在于熟人之間，而弱關系則具有廣泛、異質性和非結構化的特點⑦。目前學界很少對粉絲群體的強弱關系進行比較，但在網絡普遍流行的今天，日益龐大的粉絲群體內部關系錯綜復雜，粉絲之間的強弱關系也成為值得探討的話題。

三、作為互動場域的網絡

網絡為粉絲群體提供了雙向互動和信息共享的平臺，粉絲的集體性行動也需要網絡作為支撐，社交網絡媒介在粉絲群體性互動中的作用日益突出。

（一）網絡上的弱關系

一般來講，網民在網絡上的聯結為弱關系紐帶，粉絲群體也是如此。他們雖然因為共同的愛好或目標集合在一起，但成員之間本身可以是高異質性的，他們可能來自不同的社會群體、具有不同的社會身份、擁有或多或少的社會資源。當然，弱關系的聯結特征是以網絡本身特性為基礎的，即網絡可以實現信息充分共享和言論匿名。根據格蘭諾維特對弱關系紐帶的闡述：相比于強關系，弱關系更能將信息傳遞給更多的人⑧。以皇馬球迷的信息獲取平臺為例，他們在網絡上獲取信息的途徑并非是單一的，“我平時就看看新浪新聞，現在用onefootball這個應用。”“皇馬的消息有很多地方可以看啊，俱樂部官網、體育新聞這些，還有論壇、貼吧、微博，虎撲相對專業一點。”⑨網絡所提供的信息獲取平臺，有些是單向的，例如一些新聞版塊，即使有評論區也很少有兩人及以上的討論；有些平臺則是雙向的互動場域，論壇、貼吧和QQ群組等經常會聚集更多的球迷討論，此時球迷之間就形成了弱關系紐帶，“加的球迷群，很多人在里邊說話”⑩。這些粉絲群中的球迷互動頻率很高，并在一些大小比賽前后達到峰值。但是，如果把互惠交換與親密程度作為弱關系的衡量維度來對粉絲群體進行考量，粉絲群中的成員在現實生活中并沒有過多的接觸，而群組內的討論內容也是圍繞喜歡的球隊和比賽展開的。這體現了弱關系充當信息橋的一面：弱關系能夠對QQ、微博、貼吧等社交平臺信息的廣泛傳播起到關鍵作用。

（二）網絡的脫域性

脫域是指社會關系從彼此互動的地域關聯中脫離出來（吉登斯，2000），網絡為粉絲群體的脫域互動提供了可能，在脫域性的特征下，粉絲群體中的信息傳遞也更為高效和全面。可以說，網絡的脫域性決定了粉絲個體間更易形成普遍的弱關系聯結。

球迷之間的弱關系紐帶是建立在網絡空間的信息傳遞和共享上的，而網絡上信息傳遞之廣及迅速則基于其脫域性。在網絡上，信息傳遞的范圍相比現實生活場域更不會受到時間與空間的限制，進一步地，互聯網絡在時空上的不受限一定程度上重構了社會關系，網絡所及之處便為人們提供了交流互動和信息獲取的平臺。網絡中的粉絲群體可以來自全國甚至世界各地，這些來自不同地區不同身份的粉絲個體，在網絡中集結并發起活動：微博中的打榜、貼吧里的直播等線上活動都有直觀的數據來呈現地域分布。“我還和一個吧友去米蘭主場看過球呢，他現在人還在意大利”?，網路的覆蓋范圍可使身處不同地區、不同國家之間的球迷進行無障礙的交流溝通，對于皇馬的球迷來說，網絡的脫域性不僅加快了他們獲取賽事和活動信息的效率，也大大增加了球迷基數，更使粉絲群體內部更加異質和多元化。

（三）強關系中的網絡

粉絲群體并非是由單一的弱關系網絡聯系起來，強關系與弱關系的區分在于其交往頻率更高、親密度更高，而強關系是牢固卻有限的，因此其更容易呈現出小圈子的特征。網絡時代由強關系連接起來的粉絲群體同樣不占少數。皇馬球迷群根據成員數量可以分為大群（500人以上）和普通群（500人或以下）。群體規模越大，其中的弱關系紐帶就會更占上風，較大的群組每天會有成百上千條信息，球迷在采集這些信息時是也會做出取舍，通過弱關系橋梁獲取消息是方便快捷的，但當群內成員出現飽和、信息量過大時，此類虛擬群組便會不斷有人退出，這樣的變化可以理解為弱關系的網絡范圍。

由此可見，純粹的弱關系紐帶流動性較高，而較為穩固的強關系存在于較小規模的群組里，這類群組甚至在現實生活中也有這特定的組織形式，學校內的社團、家庭之間的群組等會有感情聯絡的地方都存在著強關系。筆者在訪談過程中了解到，同宿舍、同班同學一起觀看皇馬比賽的球迷，他們之間都是由強關系聯結起來的。

四、粉絲互動的多元化

（一）粉絲群體互動關系的強弱之辨

隨著社會化媒體的影響范圍不斷擴大，粉絲群體的互動模式也發生了革命性變化，人們的交往互動由現實物理空間延伸到了網絡虛擬空間。僅就這點而言，麥克盧漢關于“媒介即信息”的觀點具有一定的合理性。我們不用把網絡上的各種平臺和及其所附帶的信息分開來看，因為媒介本身就包含了信息，它是我們人體的延伸，正是網絡給了我們延伸觸角的可能性。在觸角可以輕而易舉地到達我們想要獲取的信息時，一張巨大的弱關系網絡便將每一個球迷個體附著其中，每個人在這張網絡上都是一個信息橋，我們無法判斷一個特定的信息通過這座橋傳向哪一個目的地，因為它的傳播方向和范圍是深而廣的。但是，一張純粹的弱關系網絡畢竟是疏松而脆弱的。皇家馬德里俱樂部從上世紀初建隊到現在，不論戰績如何，它從來不乏追隨的球迷，中途當然會有不再繼續關注的球迷離開，也會有球迷因為某場比賽新加進來，但是它的粉絲網始終是牢不可破的，皇馬的應援和線下活動屢見不鮮。因此聯結粉絲之間的網絡不會只存在著弱關系，有著較強粘著力的強關系也會在其中起著重要的作用，而這樣的強弱關系也并非是固化和不可改變的，不同的互動模式之間存在著互補和轉化的關系。

（二）組織的視角——粉絲群體的結構與互動

粉絲群體和任何其他政治、經濟或文化群體一樣有著內部的層級與組織，根據格蘭諾維特對強關系的描述，強聯結關系意味著行動者之間有著高度的互動，它往往是一個相對封閉的系統，每一個粉絲群都是一個相對內聚的小團體，它有著意見領袖、組織者、執行者和參與者，而不同身份之間的區別并不是涇渭分明的。在問到一些聚會活動的組織過程時，一位皇馬球迷這樣回答，“大概也就是班里的或者年級的。就當時XX一中愛踢球的幾個人拉攏的，社團也有”?，在這里“愛踢球的幾個人”就充當了組織和發起者，類似地，另外一位受訪者提到，“一般都是球友自發組織，會有會長、分會長、聯絡人”? 。

兩位受訪者的回答揭示了兩種粉絲群體的組織結構：

第一種是現實生活中的群體在網絡中的映射，即存在著一個現有的組織單位供粉絲群體進行交流，而網絡只是進一步提供了交流的途徑。這樣的單位多見于學校中的班級、球隊和相同愛好社團。這樣的組織單位內部往往是強聯結關系占主導，因為皇馬球迷之間的共同話語不僅僅是球隊和俱樂部，共同生活經驗也不僅限于看球和踢球。進一步地，球迷的身份往往會加固強關系紐帶，“和一塊看球的朋友會相對的走得更近”?，此類粉絲群體之間并不存在顯著的上下層級關系。

第二種是自發在網絡空間中集結，并在線上或線下進行集體行動的互動模式，而這種粉絲集群往往是弱關系占上風，“和一起看球的除了皇馬也不會再聊別的了，畢竟只是一球之緣” ?，如果說強關系代表著在工作和生活中有較多的接觸和互動機會，那么粉絲群體的弱關系則體現為較少的互動、較為局限的互動主題，直觀來講，一些地方球迷俱樂部在重大比賽時會組織看球，平時也會定期舉行踢球活動，但是在這些活動之外，網絡上的交流互動并不能過多地影響到球迷的現實生活。所以根據弱關系紐帶的定義來看，網絡上自發形成的，以網絡平臺為主要交流基地的粉絲群體通常呈現弱關系特征。

粉絲群體的集聚與組織的場域可以分為現實生活和網絡空間，對比以上兩種組織形式中球迷個體的直觀感受，強關系往往存在于將球迷組織視為首屬群體的集群中，他們在生活中有著面對面的互動，并且有限定的群體規模，“寢室三四個人一起看球是最舒服的了”?，原本在生活中就有交集的皇馬球迷會因共同的粉絲身份而加強互動，而這種加強加固關系的方式也是在交往過程中自然形成的；弱關系則多體現在將球迷組織視為次屬群體的集群中，像微博上的應援群、QQ中的討論群或者貼吧上的直播回帖等等，這類集群的存在與球迷的現實生活幾乎是平行的。同時，它的內部組織與運營也需要依靠一定的規章制度，例如貼吧有等級星級、線上群組有群主和管理員，意見領袖和普通參與者之間需要人為制定出來的法則來聯結關系和約束行為。

（三）個體的視角——強弱關系的互補與轉化

以上所列舉的或強或弱關系的粉絲互動關系并不是相對立相排斥的，恰恰相反，從個體的視角出發，一個皇馬球迷往往會同時存在于這兩種粉絲互動關系中，兩種關系孰輕孰重會隨時間空間的變化而分別占主導地位。

訪談中不止一位球迷提到，“大學時候比賽都會跟他們守點看，現在就很少了”“工作時候就不怎么看球了”?，個體行動者的精力與注意力都是有限的，強關系相比于弱關系也需要灌輸更多的情感與時間去互動，因此球迷之間的強關系聯結漸漸疏離也會轉化為弱關系。相反的，對于粉絲群體，網絡中的弱關系也有轉化為強關系的可能，此類轉化往往需要以共同的地域為依托，即使我們在強調網絡的脫域性所帶來的多元化，但是當網絡中集結的粉絲個體需要在現實生活中聚合時，共同的地域無疑提供了便利，這也解釋了網絡中的粉絲群常常是以特定的地域為前綴的，“江蘇這邊也有球友會的啊，平時會跑行程，組織看球賽之類的”?。

結構洞原理認為，當網絡中的任何個體與其他主體都發生相互聯系，不存在關系間斷的情況時，整個網絡就是“無洞”結構，我們可以把強關系聯結的粉絲群體視為無洞結構，受訪的皇馬球迷中，在大學里一起看球的室友、定期約球的校內社團等等都是無洞結構；而當網絡中一個個體只和一部分個體發生聯系，存在著斷裂的環節時，整個網絡結構就仿佛出現了破洞，學者Burt因此提出了結構洞的概念，對于在網絡場域中互動的粉絲群體，此類現象屢見不鮮：群組里潛水的人、只瀏覽不回貼的訪客等都成為了一個個的結構洞。

在這里引用結構洞的概念并不是試圖從社會資本的維度來衡量粉絲群中強弱關系的利弊，而是想闡明網絡的匿名和共享性正在制造更多的洞口。試想在網絡時代，不用亮明身份就可以獲取信息，無需和人交流就能緊追時事，那么如果一個皇馬球迷在網絡上只是為了關注喜歡的俱樂部，他又何必和其他人建立或強或弱的關系呢？但是現實情況是，隨著網絡由單向傳輸向雙向互動的轉變，即使看似無用的“補洞”行為也時常發生且不足為奇。在互聯網尚未普及之前，比如訪談對象中一位從2003年就喜歡皇家馬德里的球迷，聲稱當時自己只會和爺爺一起看球，兩者之間的互動也必然是強關系。而在網絡時代真正到來時，當網絡為包括球迷在內的各路粉絲提供了交流互動的公共空間時，不論這樣的交流是否會進一步轉化為線下的活動，人們一部分的視線和精力都會從現實生活中轉向網絡。我們不能說網絡信息的廣泛性勢必會使球迷之間的互動呈弱關系，但從無網絡到有網絡，伴隨著球迷圈子一步步擴大，原先由家人、同學等強關系占主導的球迷互動的確在向網絡中的弱關系聯結遷移。訪談過程中可以發現，弱關系的發展與維持一定程度上是以強關系為因子而變動或增減的，例如訪談過程中，一位稱“身邊沒幾個和我喜歡同一支球隊”?的受訪者會比另一位“我和我大一認識的那個同學成天聊皇馬”?的受訪者參與更多的網絡群組。

五、小結

通過對數位皇馬粉絲互動方式的訪談與分析，可以較為直觀地觀察到其互動并非是單一的強關系或弱關系，就像在網絡時代，人們依舊無法完全活在網絡中，但也做不到完全忽略網絡。網絡中脫域的關系在現實的共同地域條件下可以得到加強，現實生活中的關系也可以因為網絡而拉近或疏遠。在觀察某一群體的互動模式時，我們往往需要比較其強弱關系的互補和相互轉化。強關系與弱關系在社會網絡中扮演的角色自然也是不同的，弱關系可以促進信息的傳遞，而強關系在組織內部可以起到凝聚作用。粉絲群體是較為特殊卻常見的組織形式，他們是基于共同的愛好聚集在一起的，因此無論是強關系或是弱關系的建立，都體現了主動性和自覺性，在這樣的互動機制下，強關系與弱關系是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的。

注釋：

①尼爾森，《2016年中國足球市場調研報告》http://www.199it.com/archives/526266.html

②鐘云，《網絡粉絲群體的傳播特點及其心理分析》，華中科技大學，2010年。

③凱斯·桑斯坦，《網絡共和國》，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年。

④詹姆斯·凱茨，《互聯網使用的社會影響》，商務印書館，2007年。

⑤李·雷尼巴里·威爾曼，《超越孤獨》，中國傳媒大學出版社，2015年。

⑥Mark Granovetter,《The Strength of Weak Ties》,1973.

⑦魏春梅、盛小平，《弱關系與強關系理論及其在信息共享中的應用研究綜述》，《圖書館》，2014年04期。

⑧Mark Granovetter,《The Strength of Weak Ties》,1973.

⑨受訪者ZLF

⑩受訪者LX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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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尼爾森.2016年中國足球市場調研報告，http://www.199it.com/archives/526266.html

[2]鐘云.網絡粉絲群體的傳播特點及其心理分析.華中科技大學.2010年

[3]凱斯·桑斯坦.網絡共和國.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年

[4]詹姆斯·凱茨.互聯網使用的社會影響.商務印書館，2007年

[5]李·雷尼巴里·威爾曼.超越孤獨.中國傳媒大學出版社，2015年

[6]Mark Granovetter,《The Strength of Weak Ties》,1973.

[7]魏春梅.盛小平.弱關系與強關系理論及其在信息共享中的應用研究綜述，圖書館.2014年04期

孫一涵（1996.11.27-），女，漢族，河南鄭州人，東南大學，研究方向：粉絲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