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賦漁寫史的目標不是建立起朝代更迭的知識體系,而是希望建立起中國人心靈的完整坐標,讓每個讀者都能從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從而讓心靈不再漂泊。
上古的神話里,包含著我們的文化基因和文化密碼。寫《中國人的歷史:諸神的蹤跡》,就是試圖作一個解讀。因為那是我們的根,將告訴我們,我們從哪里來,又將往哪里去。我們將真切地明白,我們是誰。
開天辟地,女媧補天,大禹治水,后羿射日……我們對神話甚至歷史的了解都源于成語。然而,盤古開天辟地后去了哪里?天為何會漏?大禹治水有什么背景?射日的英雄過得好嗎?……這些神從何而來,去往何處?神與神之間又有什么淵源?
與生而為神的希臘神話眾神不同,中國的神是在祖先們口口相傳中由人化身而成的,因此,中國神的隊伍罕見地龐大雜糅,神的設定與人的生活勞作息息相關;也因此,中國神話包含著中國人的文化基因和密碼。
近日,作家申賦漁出版《中國人的歷史:諸神的蹤跡》(以下簡稱《諸神的蹤跡》),這部為青少年創作的全新中國歷史類文學作品,生動、清晰地描繪出中國神的譜系,一步步帶你追尋諸神的蹤跡,追尋中國人的根。
1.歷史是文化的根
《諸神的蹤跡》其實是申賦漁計劃撰寫的10卷“中國人的歷史”系列圖書中的第一本。
申賦漁是喜歡讀歷史的。據他介紹,做記者的20年間,一直都將《史記》帶在身邊。之前最困難的時候,是《史記》一直支撐著他。他年輕時便離村打工,“先是做木工,后來做過油漆工,又做搬運工。那時知道了現實的殘酷。”在這段苦痛中支撐他的正是《史記》。“看到古代的人物熱血沸騰。覺得他們能這樣,我怎么不能。《史記》提醒我,要堅定信念,不要絕望。”
2012年開始,作為《南京日報》記者的申賦漁被派遣到法國,負責報道歐洲新聞。申賦漁每次從中國到法國都要帶一箱書,里面絕大多數都是歷史書。在這個陌生的國度,讀歷史能讓每個深處異國的中國人享受中國文化的滋養,不彷徨,不孤獨。
駐法期間,申賦漁接觸和采訪了很多中國移民,而在這個過程中經常談到的主題就是覺得“失了根”。
“他們年輕的時候就到法國去打拼,孩子很多都是出生在法國,或者孩子很小的時候就帶到法國去。”申賦漁介紹,這些在法國出生的孩子,對中國文化了解得太少了,他們的父母心中充滿焦慮。越是漂在外面,越是想找回自己的根。不知道自己的歷史就像飄浮在半空中的云朵永遠飄忽不定。
申賦漁多次受邀給當地華人作講座,歷史是聽眾非常喜愛的話題。“后來我開始試著在微信群里寫一些歷史片段,反饋很好,逐漸也產生了寫作‘中國人的歷史’的想法。”
2.為什么講歷史要從神話開始
申賦漁認為,在這部《中國人的歷史》里,應該是我們中國人心靈的成長史、精神的成熟史、人格的豐富史。他寫史的目標不是建立起朝代更迭的知識體系,而是希望建立起中國人心靈的完整坐標,讓每個讀者,都IeAFhTJNbEaC8WcGDXJ+IZWfHQOal0+wfqegWUwANe4=能從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從而讓心靈不再漂泊。
那為什么講歷史要從神話開始呢?
因為在有確實的文字記載之前,歷史都是祖先們口口相傳的故事。時間一久,這些故事在后人眼里就成了神話。
“上古的神話里,包含著我們的文化基因和文化密碼。寫這本書,就是試圖作一個解讀。因為那是我們的根,將告訴我們,我們從哪里來,又將往哪里去。我們將真切地明白,我們是誰。”申賦漁說。
中國的歷史是絢爛的,中國的神話是成體系的。大家熟悉的精衛填海、大禹治水、倉頡造字等,都是一個一個小故事。《諸神的蹤跡》把碎片式的故事整理得更有條理、更有系統、更有體系。從盤古開天辟地,天地是怎么產生的,到女媧造人,女媧造人以后有了人類,人類在這片土地上是如何生存、生活和發展的……
3.極具畫面感的語言
閱讀《諸神的蹤跡》,最直接的體驗是清晰的故事導向以及極具畫面感的語言,并且將東西方神話聯結到一起。以第四章《黃帝》中描寫“炎黃之戰”為例,申賦漁寫道:“炎帝已經沒有了退路,只好與黃帝決一死戰。阪泉外的原野上,大風勁吹著長草,烏云如野馬般飛奔在頭頂。大地顫抖著。黃帝驅使著熊、羆、貔、貅、貙、虎走在前面,野獸的咆哮聲驚天動地。天空中盤旋俯沖著雕、鹖、鷹和鳶,凄厲的鳴叫令人心驚膽寒。潮水般的人群,挺著長戈,揮舞著劍斧,吶喊著直壓過來。人獸混雜在一起,人與人、人與獸貼身肉搏,吼叫聲、哀嚎聲,刀砍斧劈聲,震撼著天地……”
遠古時代的戰爭情形生動浮現,猶如史詩級電影中的畫面。口口相傳的簡單神話,在他筆下,散發出了全新的生命力和感染力。
以編年史為線是大多歷史讀物的做法,脈絡清晰但故事性欠佳,即使是通過風趣的語言來進行敘述,卻總是覺得無法從宏觀上把握整個事件和調性。并不輕松的閱讀體驗也是讓很多青少年對歷史望而卻步的原因之一。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申賦漁以人和時間為線索,把歷史人物與年代相結合,撰寫出一個個鮮活的神或者人。這之中涵蓋了歷史背景、故事細節、生平功過,也有作者本人的思考和見解。
雖然《諸神的蹤跡》以青少年群體為目標讀者,但無論從敘事還是語言,絲毫都沒有低幼化的傾向,也并沒有插圖的設計。就此,申賦漁解釋說,“絕對不能低估孩子”。
談到文字的美感,申賦漁表示自己特別注意的是節奏。詞語無須華麗,但它們的組合要符合一定的韻律和節奏。“寫文章是有節奏的,這個節奏就像呼吸一樣,呼吸得很舒服,寫作寫得舒服,別人讀著很舒服。瑯瑯書聲,讀不出來肯定不好,寫文章要瑯瑯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