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荀子是先秦集大成的思想家。他的理論兼收并蓄,集眾家之所長,對后世影響深遠。本文將通過對“性惡論”、“法后王”、“原道征圣宗經”、“樂論”等重點理論的分析,解密潛藏在其背后的功利性。
【關鍵詞】:荀子;文論;性惡論;功利性
荀子作為先秦儒家的集大成者,其思想在中國思想史上獨樹一幟,影響深遠。在文藝方面,荀子文論也很有成就。本文將通過功利性的視角對荀子文論中的一些重要觀點做實用性的分析,以期達到對《荀子》的更加透徹的了解和對現實的指導。
一、緣起于性惡論的文學觀
“性惡論”是荀子文論觀點的緣起點,其所有的文學觀點可以說都是先從這里開始的。[1]“性惡論”是在《荀子.性惡篇》中通過假托堯舜對話提出的。“人情甚不美”是荀子對當世人性的基本體認,在《性惡篇》的開端更是直接提出“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2],其下舉了諸多的例子來證明“其善者偽也”。荀子覺得人先天的自然生理表現出來就是自私自利,只有經過后天的教養才能培育出美好的品德和良知。孟子的“性善論”贊美人的內心良知,而荀子則正視人性中的那些邪惡的自然欲望。
正是基于“性惡論”的基礎,荀子認為協調個人與他人,個人與社會的關系是可以通過文藝和審美來完成的。文藝和審美可以滿足人們心底最基本的自然愿望,因而在《禮論篇》中他提出了著名的“養情說”[3]。在荀子看來個體與社會的關系是可以通過禮樂文明來調節的,禮樂文明通過其自身的享受屬性來滿足各個個體之間自然欲望,在自身欲望滿足的情況下,個體與社會的關系就會變得和諧。除此以外,他還認為文藝與審美可以滿足人們更高層次的欲望享受,有助于禮樂文明的實現和綱紀的維護。這樣文藝就產生了深深的功利性,荀子的文論也就是在功利性的指引下展開的。其在世俗中的表現為注重社會和諧,規范綱紀法度,追求情與法,情與理之間的平衡,用比較實用功利的態度去對待文藝事業。
荀子正是因為看到“先天性惡”從而提出了“養情說”以正人性,但是情欲的滿足也必須是以禮儀的引導和節制作為前提的。荀子認為禮不是別的,正是用來強制的行政措施來對人的道德與行為進行約束,因而他的思想有些許法家的味道。他的文藝思想與孟子的文藝思想相比,突出的表現在制約性和規范性,將文藝美的標準投向了社會倫理和法制,其功利性不言而喻。
另外,荀子“法后王”的思想也對其文藝觀產生了巨大的影響。荀子所謂“后王”,是對當時理想人君的理想化描繪,在“后王”身上,凝結了新時代發展的一切要求。荀子吸收先秦諸子的合理因素,順應了社會形勢的發展,提出了義利并重、王霸兼施、禮法兼尊等一系列主張,較之孔孟儒家,更有利于維護國家的統一,而“后王”作為理想人格的化身,恰是義利、王霸,禮法等思想的綜合體現。荀子恰是通過“法后王”來闡明自己進步的歷史觀,而“法后王”的表征中也透露著其濃重的功利性文藝觀。
二、“原道、征圣、宗經”三位一體文藝觀的提出
荀子十分注重禮樂的作用,從而相對降低了《詩》《書》的地位。在孔子的美學世界中是特別重視詩樂的,辟如論語中就屢次提到詩樂的有關理論,“不學詩,無以言”,“不學禮,無以立”等等。但荀子覺得,禮才是至高無上的。他在《勸學篇》里特別突出禮作用和地位:“禮者,法之大分,類之綱紀也,故學至乎《禮》而止矣。”在《儒效篇》中,甚至直接提出“隆禮儀而殺《詩》《書》”的觀點,要將《詩》《書》置于禮樂的監管之下。荀子認為禮是維系社會正常運轉的關鍵,對社會和諧有著莫大的作用,但是荀子卻沒有就“禮治”推向極端為“禮制”,雖然其思想中有些法家的因素,但其思想仍然是以儒家為主的。荀子雖然認為“禮”很重要,但是這必須與道相結合才行,他認為“道”是禮儀在理論上的總的統率和綱紀,而這個“道”的表現方式就是要通過對圣人的權威闡述,輩輩傳習。因此,在《儒效篇》里他又明確地提出了“原道、征圣、宗經”的思想。
在那段論述里面,荀子明確提出圣人是天下之道的關鍵,而道的表現就是五經。因而“道”和“禮”相合,正是荀子文藝理論的一個重大特點。荀子通過對儒家圣人和經典作品給予高度評價,證明了自己“禮與道合”思想的正確性,從而將文藝理論和審美理論作為一種使天下和諧的手段,是一種帶有十分明顯的功利性行為。這里所言之功利性并不是一種不好的東西,而是在說其進步性。荀子正是看到了孔子孟子所談的仁與良知的虛無,所以才會提出這種這種實用性很強的理論。荀子的這種文藝理論,對后世的楊雄、劉勰等著名的文藝理論家影響頗深。
三、《樂論》及其實用性
《樂論》是《荀子》中的重要一篇,它是針對當時墨家學派提出的“非樂”思想而談的。他以簡練的語言說出了禮樂文明的一體性功用與彼此之間的關系,成為儒家學說中關于禮樂關系的重要命題。荀子特別重視禮治,但也十分強調樂的作用。為了與墨家“非樂”理論作斗爭,寫了《樂論篇》。
在荀子看來,人的情感、欲望等都是人的自然天性,而音樂的產生則是人的情感需要,圣人順應規律,以樂來感化人心,排遣情緒。樂雖有如此多的功能,但是依然不能放縱,依然需要有所節制,所以又需要禮來合,因此提出了“樂合同,禮別異”的文論觀點。在荀子看來,要確立正確的審美情趣,必須要靠統治者施行教化,而不能像孟子那種內心的自我發現和良知的觸動,樂教是和禮教相結合的,正是教化民眾的最好方法。音樂具有巨大的力量,從小的方面來說,能夠豐富人們的精神生活,協調人們的關系;從大的方面說樂還能穩定社會秩序,使人民同心同德,產生抵御外辱的強大精神力量。[4]從人類的發展史上來看,物質欲望與精神欲望一樣,都是不可回避的問題,它們是兩個不同層次的需求,都是人自身的自然屬性。荀子重視音樂的作用,是和他“性惡論”與“養情說”的觀點分不開的。“性惡”來源于先天之欲,“養情”又是因為“性惡”。通過“樂與禮合”、“禮與道合”,能夠廓清社會上那些塵垢,能夠使社會風清氣正,和諧相安。荀子的音樂理論顯然地比墨子狹隘的批判更加的功利了。
荀子重視禮樂,是因為“樂合同,禮別異”,是因為“樂”能夠使不同等級的人之間和睦相處,“禮”能夠使人們之間保持規范和嚴格的等級。禮樂中的那可以劃歸為文藝的那一部分也深深地打上了功利性的印記。荀子論樂,充分強調和利用中正平和的雅正之樂來教化人們,其理論繼承了孔子,是儒家樂論的初次總結,也是對其文藝思想的總結,對后世產生了很深的影響。
四、總結
荀子是戰國末期儒家的集大成者,但也因其儒法相互夾雜的思想使其飽受后人詬病。作為那個時代的大家,盡管是受了一點當時其他學派思想的影響,他也終究是儒家,他的人生追求仍然是后世儒家所概括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因而在當時動蕩紛亂的戰國末期,為實現理想夾雜了一些更為實用的功利的法家的思想也無可厚非。其依附于“性惡論”與“養情說”構建起來的文藝理論在其主體帶有法家功利性思想的影響下,也帶了明顯的功利性。但是這種功利性不是一個貶義詞,而是說其順應時變,在人類歷史的巨輪中劈波斬浪揚帆前行,是一個符合時代特點的詞。荀子文論中的“禮與道合”等思想對今天依然有指導作用。漢代之后的儒家強調“內儒外法”;今天我們也強調“依法治國與以德治國相結合”。這其中的關系一脈相承,不可分割。中國古典文化,燦爛輝煌,其優秀的成分跨越時空的阻隔,影響我們一代又一代人,歷久彌新!
參考文獻:
[1]袁濟喜.新編中國文學批評史[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4.
[2][3]王先謙.荀子集解[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4]王汝梅.中國文學批評史[M].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11.
作者簡介:郭中明(1993.10—),男,重慶榮昌人,學歷:碩士,單位:西藏大學,研究方向:先秦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