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年來五四運動研究綜述

【摘要】：從五四運動伊始，學界就開始了對五四運動的研究，發展到今天將近100年的時間，有大批的成果問世，給我們了解、探討五四事件提供了大量的資料、證據。這十年，關于五四運動的研究有了更深入的發展，研究方法更加科學、規范，研究視角也不斷拓寬，研究成果頗豐。

【關鍵詞】：五四運動；成果；綜述

從1919年五四運動的發生，至今已將近100年的時間。近年來，國內外對五四運動的研究不斷深化，特別是習近平總書記2014年在北京大學紀念五四運動講話發表后，對五四運動的研究呈現了全方位、多層次推進，研究領域、研究方法不斷拓展。本文梳理了近10來國內外五四運動研究的新特點、新趨勢，以期對學界能有所幫助。

一、研究方法更加科學、規范。

隨著人文社會科學的進一步發展以及學術研究的快速推進，多學科相互交叉已經成為現在史學研究的趨勢，國內學界跳出傳統史學的局限，將史學同心理學、語言學、宗教學、社會學等學科方法相結合、交叉運用。對五四運動的研究也由政治史領域朝著思想文化、社會學等領域有了進一步的擴展，這不僅是一種積極的探索，在一定程度上也彌補了先前五四運動在相關領域研究的不足，并取得新的突破。楊念群《“五四”九十周年祭》[1]拉長“五四”的研究時段，討論了五四運動的前后“社會”，并對其重新定位，提出“社會史話”的五四研究路徑。

在研究層次上，突破將“五四”作為具體的歷史事件，僅從其本身進行研究的淺顯階段，嘗試著從歷史本體論、史學理論等更高層次進行探究。學衡派在此前的研究中被視為新文化運動的對立面，頗受冷遇，近年來學術界重新對學衡派進行闡釋和定位，成為五四學術史研究中一個持續升溫、備受關注的課題。沈衛威《“學衡派”譜系——歷史與敘事》，作者搜集了大量1949年以前的報刊史料，并對20世紀上半葉中國大學的考察，披沙揀金，從學術理路、文化載體、大學場域、個人體驗四個方面，對“學衡派”作了相對完整的梳理。[2]

二、研究視角更加深入、廣泛。

近年來學者們不再對五四運動進行單一地研究，而是不斷自我反省、自我完善，豐富著五四研究的內涵。不再僅僅將五四運動看作是對傳統的背叛，或是認為五四運動是一場單一地愛國學生運動，在激進主義與自由主義、傳統與反傳統、啟蒙與救亡等問題，大部分學者持二者相互促進的觀點。如鄭師渠認為五四運動除了長期以來人們所強調的“對傳統求解放”外，還有打破對西方的盲從、重新審視中西文化關系，服膺馬克思主義、轉而“以俄為師”，這一“對西方求解放”的重要內涵。正是由于“對傳統求解放”和“對西方求解放”這二者之間的張力與博擊，構成了“不斷推進這場思想解放運動深入發展的內驅力”。[3]因此理性對待這二者之間的張力與搏擊是促進思想解放，保持思想活力所必需的。

關于五四運動的研究發展至今，已有大量成果面世，近十年了，相關專題研究更加深入。張德旺《在向新民主主義革命轉變的歷史起點：五四及其政派研究》[4]深入史料，從整體研究和政派研究兩方面進行分析，提出不少新視角與新觀點，對于五四研究的深化進行了積極的探索。張越的《新舊中西之間：五四時期的中國史學》[5]詳細闡釋了五四時期的新舊史學、中外史學在轉型期的諸多問題，展示了五四時期中國史學從觀念到方法、從內容到形式的全面更新的復雜景象，對于人們全面了解五四史學具有很大參考價值。

研究視野更加廣大，比如全球史觀的運用。柏林自由大學的余凱思教授認為：當代世界是巨變與革新的產物，而范圍又多是全球性的。1800年以來的改革和革命背后雖有國家和地區的內部因素，導火索卻是國際話語體系或國際事件。因此，應將這些時間置于國際世界中重新考察。“外來思想在五四期間的抗議、集會、游行和辯論中發揮了重要作用。雖然五四研究多數將運動的起源歸于西方的影響，實際上，卻有更大的范疇，即全球性的。就這點而言，我們可以想到1919年的歷史：全球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公眾示威游行，世界各地的游行示威者切磋思想、交流觀點。”[6]

三、研究成果不斷涌現。

五四運動作為一場最具持久影響力，且富有爭議的歷史事件，2009年5月，北京大學召開了紀念五四運動90周年國際學術研討會。與會者在五四與中國現代思想、中國文化、中國社會發展，以及五四時期的人物與思想研究、政治與學術，這幾個方面展開了廣泛、深入的探討。并將此次會議的成果經整理，于次年出版了紀念文集，即《五四的歷史與歷史中的五四：北京大學紀念五四運動90周年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7]。丁耘主編的《五四運動與現代中國》，是復旦大學思想史中心主辦的第三屆思想史論壇主題會議論文的選粹，市紀委學者從不同角度探討了作為思想史事件的五四運動。[8]

專著方面有：羅志田《激變時代的文化與政治》[9]，關注平時被我們忽略的方面，從五四運動前夕開始，重建了士人對“問題主義”之爭的再認識、胡適與中國的關系、北伐前南北軍政格局的演變、中山艦事件前后廣東政局的新陳代謝等幾個方面的史實。董德福、史云波《回首五四：百年中國思潮和人物》[10]和歐陽軍喜《歷史與思想：中國現代史上的五四運動》[11]，都通過分析五四時期的思想出發，分析“五四”話語的不斷建構與演進，試圖還原五四現場，澄清學術界對五四的種種誤讀。張天行《三大思潮鼎立格局的形成：五四后期的思想文化論戰》[12]，通過對五四后期思想文化論戰的介紹，試圖把20世紀中國哲學論辯的整體面貌和基本內容真實、全面、系統地呈現在讀者面前。林賢治《五四之魂：中國知識分子精神史》+和王東《五四精神新論》[14]都探討了五四時期中國知識分子的精神世界，并對五四精神進行了闡釋。丁曉平的[15]《五四運動畫傳：歷史的現場和真相》，以報告文學的形式為主體，再現了“五四”歷史，又以當下語境下的五四漫畫、口號、對聯、紀念章、圖書、以及五四運動的學校和學生數、期刊、社團等內容為附件，構建了一幅立體的五四運動前景圖。

近十年來，關于五四運動的研究雖不斷發展，但都是以官方舉辦的一些紀念活動為主，民間研究尚顯不足，代表性著作較少，仍存在著巨大的學術研究空間。隨著史料發掘的不斷深入、學術理念的演進、學術視域的拓寬以及研究方法的更新，世界文化語境下的五四研究，必將不斷深化，日臻成熟。在五四運動一百周年即將來臨之際，我們有理由期待一批有影響力的著作問世。李大釗曾在《史學要論》中指出：“歷史應當重作而且必須重作”，“五四”研究便是這種常做常新的題目，在“五四”研究的重作中，我們應當按照歷史科學的基本要求，從基本的史實出發，大量搜集資料并去偽存真、去粗取精，從而得出結論，防止片面性、簡單化，盡量避免研究中的非學術化傾向。

第一，堅持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綜觀近百年來五四運動研究歷史，我們發現其中既有一些以前被忽略的領域，也有一些有待深化、拓展的領域，還有-些在新的史料發現后需要重新認識的領域。習近平指出；“五四精神體現了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近代以來追求的先進價值觀。愛國、進步、民主、科學，都是我們今天依然應該堅守和

踐行的核心價值，不僅廣大青年要堅守和踐行，全社會都要堅守和踐

行。”[16]因此，對五四運動的研究，要遵從馬克思主義歷史觀，對歷史遺產進行批判地繼承，

第二，注重新角度、新視野。同政治史、社會史與文化史相結合的地方尋找出路，將“五四”研究同多重人文學科相結合，將其放在社會大環境中加以討論，不僅關注其在政治方面的成就，更要關注其在經濟、文化、不同階層的人的反應等領域所產生的影響與作用，對其進行深入探討與分析。

第三，借鑒國外研究經驗。國外學者的研究方法多種多樣，有的側重于資料的搜集、整理和文獻的出版，有的側重于考證、考察與實地采訪，也有對事件的詳細描述，注重與現實問題的關聯，研究范圍也比較廣泛。盡管還有不少局限，但他們對五四運動的研究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新的視角，他們的學術方法和表達方式以及尊重歷史的科學精神，也值得我們借鑒。如“在研究方法上，美國的五四運動研究呈現明顯范式轉換。進入90年代后期，對五四運動研究則注重借鑒社會學、人類學等學科方法，探討五四思想觀念的產生、傳播以及遍布全國的青年學生如何接受、解釋、利用這些思想觀念。這些都可以給中國學者的研究提供新的角度。”[17]

綜觀五四研究的學術史，我們看到五四運動對近代中國方方面面所產生的深遠影響，但由于各種各樣原因的限制，我們隊五四運動的理解還有待完善，因此五四仍將長期是一個話題，我們期待著更好的研究成果的出現。

參考文獻：

[1] 楊念群.“五四”九十周年祭[M].北京：世界圖書出版公司，2009.

[2] 沈衛威.“學衡派”譜系——歷史與敘事[M].江西：江西教育出版社，2007.

[3] 鄭師渠.完整理解五四新文化運動的思想解放內涵[J].河北學刊，2009（01）.

[4] 張德旺.在向新民主主義革命轉變的歷史起點：五四及其政派研究[M].哈爾濱：哈爾濱工業大學出版社，2009.

[5] 張越.新舊中西之間：五四時期的中國史學[M].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7.

[6] 從全球史的角度重看五四運動——余凱思在華東師范大學的講演《文匯報 每周講演 文匯學人》2014.5.5

[7] 牛大勇、歐陽哲生.五四的歷史與歷史中的五四：北京大學紀念五四運動90周年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M]. 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0.

[8] 丁耘主編.五四運動與現代中國[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

[9] 羅志田. 激變時代的文化與政治[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

[10] 董德福、史云波. 回首五四：百年中國思潮和人物[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

[11] 歐陽軍喜. 歷史與思想：中國現代史上的五四運動[M].福建：福建教育出版社，2009.

[12] 張天行.三大思潮鼎立格局的形成：五四后期的思想文化論戰[M]. 南昌：百花洲文藝出版社，2008.

[13] 林賢治. 五四之魂：中國知識分子精神史[M].廣西：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8

[14] 王東.五四精神新論[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2009

[15] 丁曉平. 五四運動畫傳：歷史的現場和真相[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2009.

[16] 習近平.青年要自覺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北京大學師生座談會上的講話.新華網，2014-5-5. 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4-05/05/c_1110528066.htm

[17]吳原元.美國的五四運動研究及啟示[N].中國社會科學報，2010-5-2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