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鄉村建設理論由梁漱溟提出并付諸實踐,成為了19世紀30年代各種社會建設中一道靚麗風景線,在7年的實驗中,鄉村建設從發生到發展,影響范圍不斷擴大,成為當時農村社會建設的一個模范。目前學術界對梁漱溟鄉村建設理論的研究已浩如煙海,本文嘗試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轉換視角,闡發新意,再認識梁漱溟鄉村建設的理論。
【關鍵詞】:梁漱溟;鄉村建設;產生條件
任何理論的產生都要基于一定的基礎和條件。梁漱溟鄉村建設理論,也是在其客觀條件和主觀條件相互作用下孕育而生的。
一、客觀條件
1.民族危機的日益加深和農村的殘敗不堪促使梁漱溟思考救國之道
鴉片戰爭,外國的殖民主義國家用堅船利炮打破了國人“天朝上國”的迷夢,封建社會的弊端暴露無遺,清政府在帝國主義的步步緊逼下愈顯腐敗無能,民族矛盾、階級矛盾、社會矛盾充斥著這個古老的舊中國,人民在重重大山的壓迫下困苦不堪,民族危機達到了空前嚴重的程度。帝國主義的侵略也喚起了國人的覺醒,愛國的知識分子、各階級的進步代表,都在為挽救危亡奔走告急,積極探索救國救民的新出路。比較有影響力的有政治改良、實業救國、教育救國等,但他們無一例外的沒有實現中國社會的根本改變,也沒有完成反帝反封的任務。梁漱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積極探求濟世良方。
農村經濟的破敗是梁漱溟選擇從農村入手的另一個原因。梁漱溟認為內部和外部因素的共同作用造成了農村經濟的破敗。外部上主要是帝國主義的侵略。帝國主義一方面向中國瘋狂地傾銷農工業品,另一方面改變侵華方式,積極地在中國投資辦廠,使中國本來就脆弱民族工業更加無以為繼,農民的農副產品更是銷售無門,只得低價出售,維持生計,農村經濟遭受嚴重破壞。內部因素主要是腐敗的封建統治和自然災害。自然災頻發,加之清政府腐敗無能,導致江堤、水壩等水利設施年久失修,因此當時長江、黃河經常決堤,遇到旱災農民也是無計可施。這就直接導致農田顆粒無收,人口大量死亡。總之,這兩方面原因造成了農村的殘敗。鄉村破壞的現實使他思考用鄉村建設這個方法來開辟出路。
2.家庭環境的熏陶以及父親愛國思想的感召
梁家世代尊奉傳承儒學精神,為梁漱溟繼承儒家思想提供了良好的家庭氛圍,但更為直接的是父親梁濟對他影響。在教育上,梁濟尊崇傳統道德,講求立德修身,注重言傳身教,為梁漱溟樹立了良好的道德榜樣,梁漱溟的儒者風范和為人處世的品行也大抵來源于此。此外,在父親的安排下梁漱溟從小就到了新式學堂學習,為以后梁漱溟對中西方文化的認識埋下了伏筆。在思想上,梁漱溟受到了父親愛國情懷和經世致用思想的感召。梁濟信仰儒學的經世致用思想,并努力踐行,積極入世,致力于挽救清末頹勢,到最后事與愿違更是做了殉清自殺的舉動。這對梁漱溟是很大的刺激,讓他開始關注社會最現實的問題,喚醒他對國家命運、民族文化的強烈責任感,立志救國。梁漱溟選擇用鄉村建設的方式救中國既是對儒家文化的運用,更是對父親經世致用思想的繼承。
3、已有的鄉村運動實踐和中國共產黨領導的農民運動的影響
再確認這條特殊道路時,梁漱溟顯然受到了當時國民大革命和共產黨領導的農民運動的啟發。這一時期,他曾受邀到當時革命中心廣州一段時間,在那里充分感受到了革命的洪流。戰爭初期,革命軍隊勝利進軍,農民積極支援戰爭,發揮了無可替代的作用,使梁漱溟認識到了農民力量的偉大潛力。同時,共產黨在南方建立了第一個農民革命根據地——井岡山革命根據地,點燃了星星之火,革命形勢如燎原之勢迅猛發展,根據地在更廣泛的地域上建立起來,并確立了紅色政權,領導農民戰爭,走出了一條農村包圍城市的新型道路,播種了革命的火種。這種新突破,帶給梁漱溟的是對農民、農村的重新認識,啟發梁漱溟落腳鄉村,并宣告民族自救的唯一途徑就是鄉村建設,這絕不是偶然的巧合,農民和農村的重要性也就不言而喻。
(一)主觀條件
1、對儒家文化的推崇
作為20世紀新儒家的代表人物,儒家思想對他選擇鄉村建設這條道路來復興中國有著直接影響。儒家經世致用的精神、中庸之道的方法論,中和之美的審美取向刺激他用儒家思想感受中國問題并立志于中國問題之解決。作為20世紀新儒學的開創人物,他將西方的哲學引入傳統儒學,創新儒學,力圖恢復儒學的統治地位,他堅守著儒家倫理的信仰,并在鄉村建設中積極實踐,用儒家思想改造國民,對中國傳統文化進行的有益揚棄,希望實現人民思想的改造,進而塑造一個和諧的大同社會。重建倫理本位社會,這是他進行鄉村建設的一個目標。
2、對東西方文化觀的認識
19世紀20年代,梁漱溟《東西方文化及其哲學》問世,這本書體現了梁漱溟的文化觀,也是鄉村建設理論的一個源頭,確立了他用文化喚醒農民覺悟,挽救文化破產、道德淪喪的農村的新方式。在書中,他把東西方的文化歸結為三種模式。第一種是未來的路,意欲擴張的。第二種是順應接受的路,是意欲中和的。第三種是不求進取,對現實逃避,是意欲向后的。西方、中國、印度是這三種模式的代言。梁漱溟通過這三種文化路向的劃分和東西方文化的對比,首先,他否定了中國走西方的道路,西方文化的價值雖然可觀,但卻不適合中國,所以不能與之結合。其次是在三種文化模式的對比中,梁漱溟認為第一種的發展已經窮盡,形勢要歸于第二種,因此中國文化的興盛指日可待,而第三種則遙遙無期。這樣就進一步肯定了他建設中國本位文化的決心。
3.對中國特殊國情的認識
國情是最大的根據,農業的基礎性地位,讓梁漱溟重視農民農村。同時在關于中國社會性質的辯論中,梁漱溟把中國的社會性質定義為倫理本位、職業分立社會,這兩大屬性就規劃了中國要走自己的路。倫理本位決定了靠強制力是無法維護社會治安,保證社會安定的,所以必須要運用一種溫和的方式從思想上改造,這種方式就是以理和理性為核心的禮俗教育。而理性的建立靠得是讀書明理、代表理性的知識分子。如何發揮知識分子的作用,又讓梁漱溟想到了采用鄉村建設的方式,從最基層做起,用知識分子來對民眾施行教育和教化,改造國民性,努力建立起一個理性社會。“職業分立”的社會里,貧富貴賤的區別不明顯,國人的社會地位可變性比較強,這就為施行倫理教化提供了可能性。總之,國情的分析又是梁漱溟選擇這條道路的一個合理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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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魏武路(1991—),女,滿族,河北秦皇島人,碩士研究生在讀,先就讀于閩南師范大學歷史系,學科教學歷史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