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宋代是商丘歷史上一個發展的轉折期。商丘是北宋時的陪都之一,即南京應天府。對于宋王朝而言,在政治象征、京畿防衛和文化經濟上都有著重要的地位;對南京的精心經營,也決定了南京在今后其歷史發展中的大方向和文化走向。對作為陪都時期進行深入研究,于商丘言具有重要意義。
【關鍵詞】:北宋;商丘;南京;應天府
商丘位于河南省東部,黃河南岸,“南控江淮,北臨河濟”,自古為四戰之地,有著悠久燦爛的歷史文化。趙匡胤發跡此地,以“奉天承運”之名建國號宋,《宋史·地理志》載“應天府,河南郡,歸德軍節度。景德三年,升為應天府。大中祥符七年,建為南京。”有宋一代商丘都有著政治軍事文化上的重要體現。
一、汴梁屏障
北宋開國承前之弊,“五季亂極,宋太祖起介胄之中,踐九五之位,原其得國,視晉、漢、周亦豈甚相絕哉?”所以,自宋肇始之初就面臨著唐季五代藩鎮之禍的問題。宋太祖趙匡胤以“杯酒釋兵權”之奪武人之兵權,又用“守內虛外,強干弱枝”的戰略聚天下之兵衛宿京師,即《宋史·兵志》載“收四方勁兵,列營京畿,以備宿衛”。作為前朝故都,它歷經五代時四朝興修,城池宮閥完備,且“以大梁四方所湊,天下之樞,可以臨制四海,故卜京邑而定都。”但開封地處黃河中下游平原,周圍地勢平曠,無高山大川之險,歷來為四戰之地,軍事上無險可憑。都于開封的北宋王朝無險可守,以兵立國,特別是宋室龍興之地的商丘的軍事意義就凸顯出來。
自古商丘的軍事地位一直很重要,這是由其地理形勢所決定的。唐天寶年間張巡力守睢陽以抗安史叛軍,既挫其鋒芒,使之不能席卷東南財阜之地;又分其兵勢,使之不能匯合關內叛軍,“江淮得以富庶全力贍給諸軍,賊旋蕩覆,張、許之功于是乎偉矣。”作為戰略要地,它“南控江淮,北臨河濟,彭城居其左,汴京連于右,形勝聯絡,足以保障東南,襟喉關陜,為大河南北之要道焉”,北宋定都開封,商丘既成為東南之門戶,近可屏蔽淮徐,遠可南通吳越。關于商丘之地利《讀史方輿紀要》言“蓋睢陽襟帶河濟,屏蔽淮徐,舟車之所會,自古爭在中原,未有不以睢陽為腰膂之地者”。南京的設立,除了加強“奉天承運”的龍興之地的禮儀性,作為北宋東南門戶的守護者的軍事屏蔽作用尤為顯現。“郡之形勢與徐、汴相表里”,即所具有一個相同的重要職能——軍事功能。
二、大火之祀
從宋太祖開始,北宋的皇帝一直在通過儀式確立與強化皇權的合法性。乾德元年“國子博士聶崇義上言:皇家以火德上承正統,膺五行之王氣,纂三元之命歷,恭尋舊制,存于祀典。”澶淵之盟后,北宋王朝進入了一段相對安定的局面,為表飾太平,宋真宗景德三年取奉天承運之意改宋州為應天府,詔曰:“睢陽與區平臺舊壤,實都畿近輔之邦,乃帝業肇基之地…用彰神武之功,且表興完之盛,宜升為應天府”;并且“升宋城為次赤,屬縣為次畿”。大中祥符七年“宋真宗駕次應天府…升應天府為南京,正殿牓以歸德”,“期克壯帝猷,俾肇新京邑。用志興王之地,允符追孝之心。應天府宜升為南京,正殿以歸德為名。”“定宋城為正赤,余縣正畿”。并且改圣祖殿為鴻慶殿,正式確立南京為宗廟之地。
商丘古為“高辛氏子闕伯居”,燧人氏奉火神,宋龍興于此,“然國家有天下之號實本于宋,五運之次,又感火德,宜因興王之地,商丘之舊,為壇兆祀大火,以閼伯配。”所以,宋室立國之后,以承襲天命為由,因“閼伯為高辛火正,實居商丘,主祀大火。后世因之,祀為貴神,配火侑食,如周棄配稷、后士配社之比,下歷千載,遂為重祀。”在南京正式升格后,更為顯得宏大,禮制更高。
即使是在靖康之變后,宋室南遷,南京應天府的宗廟之所在也深為宋室重視,《宋史·吉禮》曾祥載,現錄于下:
“紹興三年,詔祀大火。太常寺言:“應天府祀大火,今道路未通,宜于行在春秋設位。”緣國朝以宋建號,以火紀德,推原發祥之所自,崇建商丘之祠,府曰應天,廟曰光德,加封王爵,錫謚宣明,所以追嚴者備矣。乞自今祀熒惑、大辰,其配位稱閼伯,祝文、位板并依應天府大火禮例,改稱宣明王,以稱國家崇奉火正之意。”
所以,盡管宋室南遷后,但是在商丘的應天府宗廟之祀無疑是支撐著偏安一隅的南宋朝堂的精神支柱。
三、轉運東南
商丘在宋時的水運發達,受惠于隋唐大運河的開鑿。北宋時,汴河作為北宋連接南北的交通動脈,從商丘穿過。《讀史方輿紀要》載汴河“自開封府杞縣東流至商丘縣界…入淮泗”,商丘實際上是國家級別的水利交通樞紐,在“國家根本,仰給東南”的形勢下,具有溝通江淮之利。更因東臨京都,成為京都物資的集散地及東南地區入京的門戶與屏障。汴河:即通濟渠,“漕運四河”之一,北宋“唯汴水橫亙中國,首承大河,漕引江、湖,利盡南海,半天下之財賦,并山澤之百貨,悉由此路而進。”故汴河乃建國之本,但汴河因與黃河相接,北宋170余年間始終維持汴河的建設。
開封無山川之險,防御極為不利。北宋最終定都開封,與水系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主要取決于水系具有便利的漕運交通。此時全國的經濟重心已開始南移,國家的整體運作需要仰仗東南財賦的供給,故而在汴河和黃河交匯的商丘之地,如《宋史·河渠三》載“河自應天府抵泗州,直流湍駛無所阻。惟應天府上至汴口,或岸闊淺漫。梢,伐岸木可足也”。國依兵而立,當時邊境地區駐軍靠本身賦稅供給是遠遠不夠,河北、河東、陜西三路的租稅薄,不足以供兵費。
就北宋整體而言,國家財富均仰仗東南漕運,江淮的漕米供應給邊境地區所走的航運路線主要是自江淮入汴河,再由汴入黃河,最后由黃河轉御河赴邊境。《宋史·河渠志》述及汴河與應天之重“國家漕運,以河渠為主…然則汴河乃建國之本,非可與區區溝洫水利同言也。近歲已罷廣濟河,而惠民河斛斗不入大倉,大眾之命,惟汴河是賴。”商丘處于為宋王朝轉運東南之財阜漕糧必由重地。并且在漕運東南之時,“據汴河之會,土田平衍,舟車絡繹”,商丘的人文經濟更是得到大發展。
四、總結
北宋立國,前朝故都之地如洛陽長安皆已敗落,而此時中原漸成居天下之中已制四方之勢,“天下之樞,可以臨制四海,故卜京邑而定都”。故商丘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因臨汴梁和禮制上的原因而逐步受到宋室重視。先是有宋一代奉行“崇文抑武”之法,在京畿廣宿兵衛,商丘又因其歷來南控淮徐拱衛汴京之地利,“與徐、汴相表里”,此一為軍事之重;再則商丘為宋龍潛之在,帝業肇基之地,“國家有天下之號實本于宋”,宋自建國之初就逐步以“奉天承運”正統之說予以升格,并且在此地營宗廟祠祀,以為國祀,此二為禮制之重;又則商丘為引淮、泗入汴、黃之地,在經濟重心逐步南移,“國家御戎西北而仰漕東南”的情況下,商丘承負著轉使漕運之擔,此為經濟之重。總之,商丘在宋代因其地理、水勢和禮制上的意義在北宋一朝有著獨特的重要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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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徐章勇(1993.03-),男,漢族,河南商丘人,西南民族大學旅游與歷史文化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專門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