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軍和
(淮南師范學院 安徽淮南 232038)
不久前,我參加一次公開課的教學觀摩活動,隨堂聽了幾節課,其中有一節課引起了我的興趣與關注。
這是一節七年級英語課,教學內容很簡單,就是“比較級”語法的學習。上課的年輕老師充滿活力,課堂教學設計充分體現了當下時興的“以學生為本”“充分調動學生作為學習主體的積極性”等教育理念,也充分遵循了語言學習要通過聽、說、讀、寫、練等途徑調動學生多元感知來達到有效學習的規律。整堂課下來,給人感覺效果很好,也得到了聽課者的高度評價。作為一個旁觀者,我在看到這位老師“成功”的課堂表演的同時,很不合時宜地捕捉到了這節課存在的問題。
在比較“tall”和“short”時,老師用課件呈現了“武大郎”和“姚明”兩個人物的照片。過程貌似沒有問題,但是仔細一想,由于文化的原因,國人向來把“武大郎”的形象看作是身材矮小、相貌丑陋、性格畏縮、人生失敗的負面形象符號;“姚明”則是身材高大、相貌英武、性格果敢、人生成功的正面形象符號。而英語“tall”和“short”是中性的、沒有情感色彩和價值意義的兩個形容詞,比較級形式的“taller”和“shorter”也僅是在兩個事物間比較時表達程度的不同而已。
當老師把“shorter”跟“武大郎”的形象建立起人為的連接后,無形中給學生傳遞了一種認知:“short”和“shorter”是不好的,讓人不能接受的。當老師把“taller”跟“姚明”的形象建立起人為的連接后,無形中給學生傳遞了一種認知:“tall”和“taller”是好的,令人喜歡的。因此,在接下來學生聯系的環節中,老師讓學生舉例班級里誰的個子“short”和“shorter”或者“tall”和“taller”,被舉到“short”例子的同學顯示出臉紅、羞澀、不知所措的行為,也引起其他同學的哄笑。這說明,兩者的人為聯系已經被學生認知并開始產生作用。
從這個課例明顯看出,這位英語教師在做教學設計時,雖然充分理解和應用新課程改革所提倡的“讓學生成為學習主人”等理念,發揮學生學習的主動性和積極性,也盡心設計了討論、角色扮演等發揮學生主動性的教學環節,但是他沒有充分考慮到教學內容本身的“育人”功能,沒有形成自覺的“育人”意識。
赫爾巴特早在《普通教育學》中就明確表達了對教學的育人價值的觀點,他指出,“我想不到有任何無教學的教育,正如在相反方面我不承認有任何無教育的教學”。南斯拉夫教育學者弗·鮑良克在其所著的《教學論》也曾寫到,“除了教養任務外,教學還是使學生掌握一定教育的(道德的、美育的、體育的、勞動的)價值的過程”
學科教學與德育的聯系是滲透和交融的,作為教師,我們應該明白“讓‘學科教學’從‘學生德育’起步”的道理,并融入到日常教學中成為自覺行為。教師應該“轉變價值觀:關注精神生命的和諧與完整”,明白自身傳遞給學生的是整體的影響,是要“不斷提高學生思想水平、政治覺悟、道德品質、文化素養,讓學生成為德才兼備、全面發展的人才”
作為教師,我們要經常自問,“你給學生的東西是積極的還是消極的,是有益的還是有害的,是促進了他的發展還是阻礙了他的發展”,使“育人”意識融入骨髓,深入血液。
如何更好地在學科課堂教學中體現教學的教育性原則,實現“育人”目標?教師在教學設計的“知識與能力”、“過程與方法”和“情感、態度、價值觀”這三維目標中,對“情感、態度、價值觀”目標的設計,顯然應放到關鍵的地位上。
對于大多數教師來說,“知識與能力”“過程與方法”緊貼著學科內容,目標要求比較明確,相對來說易于設計。而最能體現“教學的教育性”原則的“情感、態度、價值觀”目標則相對難以把握。另外一個方面的難題還在于,如何才能在整個教學過程的設計中實現顯在和潛在的“育人”目標。
課例中的教師所犯的錯誤就在于沒有很精細地設計教學各環節的、能支持“情感、態度、價值觀”目標的教學內容,忽視了教學內容本身隱藏的價值取向和人文意義,只注意了有趣性而忽視了價值觀引導的正確性。而這些設計會在教學過程中潛移默化地對學生產生影響,并且這種影響的方式是學生易于接受并且后果深遠的。
因此,教師的教育教學工作,是滲透到所有細微細節之處的,只有處處精心,細致設計,才能夠把學生的教育影響作用于“無聲處”,達到教育的理想效果。
對于青少年時期的學生而言,教師留給他們的東西,會對其一生的發展有影響。一個人一輩子能夠遇到一個好老師,是他的幸福。教師要做的不僅僅是傳遞給學生知識,使他們成才、得高分,而是要把人類的精神財富轉化成學生個人成長的精神財富,促使學生精神世界不斷地豐富和完善,成為一個德才兼備、全面發展的、“完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