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進語言活動設計，提升教師話語效度

江蘇蘇州大學實驗學校 戈向紅

戈向紅江蘇省特級教師，江蘇省小學英語教學與研究實力型專家，在小學英語教學理論與實踐方面頗有建樹，“意趣英語”教學思想領銜人，先后主持和參與了八項全國、省、市級科研課題的研究，公開發(fā)表教育教學研究論文若干篇，并出版?zhèn)€人專著，《小學教學研究》雜志社編委。

改進語言活動設計，提升教師話語效度

江蘇蘇州大學實驗學校 戈向紅

在課堂教學活動中，教師的話語決定著課堂教學的成敗，但是大多數研究主要是從語言結構本身去研究，并沒有從語用的角度去分析，對小學英語課堂指導意義不大。本文運用語用學理論，先理清了語言活動設計和教師話語之間的關系，然后從交際雙方的話語互明、認知能力的把握和語境的建構三個方面對小學英語課堂活動中的教師話語作了分析和討論，旨在增強教師的話語意識，提高教師的話語效度，改進英語教學效果。

活動設計 話語效度

話語是以語言為媒介進行的實際交際行為。課堂話語是課堂上產生的話語，包括學生話語與教師話語。程曉堂指出國內課堂話語研究大多是探討外語課堂上教師話語的使用情況，其中主要是研究英語課堂上的教師話語。（2009）其中趙曉紅的研究發(fā)現，教師話語往往占用了70%甚至90%的課堂時間，學生參與課堂活動和發(fā)表見解的機會很少，教師與學生之間缺乏交流，因而不利于學生語言交際能力的培養(yǎng)。（1998）而課堂本身也是一個交際場所，“課堂中所有活動都是通過人與人之間的交際這一過程得以進行的”（Allwright，l984）。教師不僅要通過語言進行知識的傳授、講解，還要精心策劃語言活動、合理分配時間、巧妙補救失誤、善于設疑發(fā)問、得體評估反饋等，從而對課堂進行最優(yōu)調控。

一、語言活動設計和教師話語之間的關系

最近聽了一節(jié)一年級的英語課，我感觸良多。教師一開始就在PPT上呈現Nice to meet you.，并用這句話向學生問好。說實話，這是剛開學的第三周，一年級孩子剛剛學會Hello和Good morning，面對這全新而又顯得有點復雜的表達，一下子就蒙了。教師就啟發(fā)：You can say“Nice to meet you，too”，學生毫無反應。 教師接著用PPT呈現一個問題：What can you do in our English class?我不知道她期待孩子能說出什么？事實上，學生連她的這個問題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不出我所料，她等了一會，就直接點出答案：Sing songs.原來這兩個毫無實效的環(huán)節(jié)都是為了引出今天一首歌曲《Good morning》，之所以要說Nice to meet you.也是想為歌詞里的Nice to see you.做鋪墊。整個過程中，我發(fā)現了學生的無感和散亂，因為聽不懂、說不出，很多學生直接游離出教學活動，在自顧自地做小動作，或者發(fā)呆。這讓我想到一個非常值得研究的問題：語言活動的設計和教師課堂話語有效度之間的關系。

語言活動潛在地影響著課堂話語，語言活動是內核，課堂上的教師話語是語言活動的外衣，外衣穿得好不好看，取決于內核本身的骨架。離開活動，教師的語言將缺乏語境，在活動設計的過程中，教師的語言會一步一步浮現出來。但是縱觀如今的教學現狀，英語教師在設計課堂教學活動的時候，過多地關注了活動的外顯形式，很少去思考通過語言活動設計環(huán)節(jié)的優(yōu)化，提高教師話語的效度。

在上面這一案例中，教師把語言活動的設計架空在學生的能力之上，導致了課堂話語與學生應對之間的脫節(jié)。如果教師能夠從一年級學生的實際出發(fā)，了解學生的語言儲備是什么，了解自己的教學活動需要學生表達些什么，了解教師在學生的表達中能夠提供怎樣的幫助，那么就不會出現上述現象。所以說，課堂的語言活動設計成什么樣，就決定了教師會說什么樣的話語，好的語言活動能夠創(chuàng)造交互活動的可能。因此，教師在設計語言活動時，要考慮為課堂營造交互活動的氛圍、為持續(xù)的交互活動提供刺激，這些刺激在教學開始甚至整個教學過程都是重要的。它可以通過課堂的組織語言、教師的提問方式、語言的輸入策略、得體的評價反饋等方面得以實現。因此，設計適當的語言活動，可以為語言的有效輸入和順利輸出提供便利，使師生能以言行事，從而提高教學效果。

二、通過改進語言活動設計，提升教師話語的效度

課堂語言活動是個復雜的整體，它涉及的語言交際既包括信息意圖（informative intention，即自然信息），還包括交際意圖（communicative intention，即話語背后的意思）。而語用學就是研究話語在使用中的語境意義，或話語在特定語境條件下的交際意義，包括意義上的產生與理解，也包括交際中語言形式或策略的恰當選擇與使用。在語用學理論觀照下設計的教學活動，會讓教師話語更具有實際指向意義。

1.互明是設計語言活動的基礎

首先，交際雙方應該達到互明（mutual-manifestness）。互明指的是交際雙方共同明白的事實或交際者之間對共同話題的相互明白的表現，那么說話人為什么要施以明示行為呢？因為只有通過明示行為，才能在說話人和聽話人之間建立聯(lián)系，沒有這種聯(lián)系，說話人將無法改變他人的認知環(huán)境。可見，說話人施以明示行為并與聽話人達到互明，既有認知意義又有社會意義。所以，交際改變說話人與聽話人相互之間的認知環(huán)境。但是，互明是一個相對的概念，交際能否繼續(xù)，持續(xù)多長，取決于聽話人對說話人話語的明白度。（1989）

例如在譯林版英語三年級上冊Unit 3 Is this your pencil第二課時語音版塊的教學中，教師在充分激活舊知的基礎上，逐步過渡到該版塊，如何讓學生在語音學習中體驗到樂趣，并找到學習的自信心是本次活動設計的關鍵。筆者將有關文具用品的九張圖片逐一轉換成文字，讓學生認讀，引導他們與已有認知圖式建立聯(lián)系，接著教師示范分組，讓學生讀一讀，想一想為什么這樣分，讓學生在思考中掌握規(guī)律，所有的課堂話語都依賴于活動本身而產生。

T：Look at these pictures，what can you see?

（學生說出PPT上呈現的九種物品）

T：Let’s put them into different groups.I’ll try first.Can you see the same letter in them?

Ss：“b”.

T：Very good.b/b/.So these three words，we can put them in a group.How do you read？

Ss：/b//b/，rubber.（同法請學生嘗試讀schoolbag和book）

T：So，what’s the next group?The boy，please.

S1：Pen，pencil，pencil case.

T：They are in the same group.Why?

S1：Because“p”.

T：Because of p/p/.Right.What’s the third group?（邀請一個學生）

S2：I think：Ruler，rubber，crayon.

T：Why?Which letter do you see?

S2：I see“r”.

T：Yes，r/r/.Rubber，ruler，crayonareinagroup.Because of...？

Ss：Because of/r/.

T：Now who can read？ （請學生讀/r//r/，rubber，ruler和crayon）

語音版塊的活動如果設計得不好，往往會出現很多的中文組織語言。而把語音版塊設計成一個為單詞分組的歸類游戲，是本片段教學最大的特點。在活動最初，教師通過示范把rubber，schoolbag，book三個單詞歸為第一組，這種明示行為的話語意圖顯然是讓學生知道為什么這樣分組。教師接收到學生的理解，產生出與之最相關聯(lián)的話語：是因為這三個單詞中都含有字母b，而且b的發(fā)音都是/b/，此時雙方互相明白，話語建立了適當的關聯(lián)，學生掌握了規(guī)律，他們把pen，pencil，pencil case列為第二組，最后剩下ruler，rubber，crayon自然也成為一組，由此復習了前面兩個單元學過的/b/和/p/，并引出本單元的語音/r/。盡管語音版塊一向被師生認為是最為枯燥的，但是教師抓住關鍵，深入淺出地指導學生發(fā)現語音規(guī)律，從一開始教師示范，到學生的摸索和嘗試，教師有意識地引領學生們由此及彼，由易到難，交際雙方能始終保持互明，不斷地在情境運用中強化對/b/，/p/，/r/的多角度、多層次操練，使學生順利地掌握語音知識，同時也培養(yǎng)了學生觀察、聯(lián)想和歸納的能力。

2.認知能力是建構有效活動的根本

由于學生的感知能力和認知能力不同，他們對同一問題的明白程度自然會有所不同，況且說話人本身的意圖實際也是一個動態(tài)的變量，這就需要教師在面對不同學生的時候，能夠選擇不同的教學切入點。具體地說，就是要尋找學生認知能力的命題和活動有效性之間的關聯(lián)，目的是用最小的認知努力得到最大的溝通效果，從而讓學生在強化的過程中，獲得在原有基礎上的生長，擴充原有的知識建構，產生新的認知空間。例如，筆者教學Protect the Earth片段。

T：What are the pictures about？ （PPT呈現地球上生物繁榮的圖片）

Ss：The Earth.

T：Yes.What’s on the Earth?

S1:There are a lot of animals on the Earth.

S2：There are a lot of trees and flowers on the Earth.

S3：There are a lot of people on the Earth.

……

T：Right.The Earth was so beautiful in the past，but it isn’t now.（呈現曾經物種豐富、景色怡人的地球圖片，和另一幅地球遭受嚴重的環(huán)境污染的圖片進行對比）What’s wrong with the Earth?What makes the Earth messy and dirty?

S4：The rubbish makes the streets messy and dirty.

S5：The smoke from factories and cars makes the air dirty.

S6：People cut down too many trees.

S7：The dead fish make the river smelly.

T：So what should we do?What shouldn’t we do?

S8：We should put rubbish in the bin.

S9：We should ride a bike or take a bus to school.

S10：We shouldn’t put rubbish in the river.

S11：We shouldn’t cut down too many trees.

T：You gave very good suggestions.The Earth is our home.We should protect the Earth.

本課以保護地球為主題，與學生生活經驗息息相關，筆者通過圖片創(chuàng)設情境，調用學生的已知，用“There is/are...on the Earth.”來描述地球上的事物，感受地球的美好；接著出示兩幅對比強烈的地球圖片，引發(fā)學生自主思考：地球遭受了怎樣的破壞。學生在描述時為地球的被污染而痛心，此時文本的核心價值已經漸漸凸顯。因為學生有相關的知識儲備，筆者又追問 “What should（not）we do?”，學生感同身受，說出了自己的觀點，雖然話語不多，但是已經是在竭盡全力地思考和表達，筆者順勢引入本課主題——保護地球。至此，學生從心底真切地升騰起一股正義感和責任感，自然而然地走入文本學習。

3.語境對教師話語含意的推導和理解起著決定作用

語境是一個開放的范疇，推理過程中產生的認識，而不是預先設定的條件，所以理解語境是一個動態(tài)的過程。對會話含義的理解，取決于交際雙方對語境統(tǒng)一的建構和把握，是一個復雜的認知過程，也是心理活動的結果。例如：筆者執(zhí)教Chinese New Year片段。

T:Boys and girls，what do Bobby and Tina do on New Year’s Eve?Please read the story.

S1:They eat dumplings for dinner.

T:Yes，you are right.So，do you eat dumplings on Chinese New Year’s Eve?

Ss:No.

T：No，we don’t.Most of us don’t eat dumplings on Chinese New Year’s Eve.

（出示南方人和北方人過春節(jié)的圖片）

T：People in the south of China like to eat tangyuan and niangao，just like us.But people in the north of China like to eat dumplings（or we may call them“jiaozi”）.

S2:They also get red packets after dinner.

T：Right.What are they going to do with the lucky money?

Ss:（思考中）

T（暗示）:Bobby likes cakes.What will he say?

S3:I’m going to buy some cakes.

T（暗示）:What does Tina like?What will she say?

S4:I’m going to buy some knots.

T:What else are they going to do?Please make a dialogue with your deskmate.

（學生想象Bobby和Tina之間的對話，角色代入并表演）

首先，筆者設計了讀一讀并完成表格的活動，讓學生通過閱讀獲取信息，了解到Bobby和Tina除夕夜做了什么，由此提煉出文本的重點信息：他們吃餃子、收壓歲錢、討論春季的計劃、放煙花等。筆者結合教材中提到的除夕夜“吃餃子”這個活動，問學生：你們吃不吃餃子？暗示這并不是我們南方人的新年習俗，引導學生了解到中國南方人和北方人在除夕飲食習慣上的不同。當提到第二個活動“收壓歲錢”時，教師說Bobby likes cakes.What will he say？如果不聯(lián)系語境，僅從字面上看，這句話似乎沒有任何交際價值，但是，如果將以前學過的Bobby和Tina的喜好聯(lián)系起來，話語后面隱含的意思就可以推導出來，即他們會如何使用壓歲錢？在接下去的交際中，活動進入到學生自身實際，暗示學生如何正確使用壓歲錢，除了購買自己的心儀之物外，還可以有更好的用途。

三、結束語

總之，針對小學英語課堂中教師話語存在的問題，教師應該提高話題設計的意識和活動設計的能力，通過創(chuàng)設真正有意義的英語文化情境和語言情境，結合學生的具體水平和具體授課內容來創(chuàng)設語言活動，以活動為載體，實行多樣的詞匯和句子調整方式，幫助學生理解，重視學生的語言輸出，引導、協(xié)助學生完成從語言輸入到輸出的學習過程，充分調動學生的積極性和自覺性，保證學生在語言學習過程中的投入、參與和運用，進而達到把知識轉化為技能的目的。研究小學英語教師話語可以促進英語教師對教學的深層次理解，有效指導他們的教學實踐活動，提高他們的課堂話語質量，改進課堂教學，培養(yǎng)具有較高素質的教師群體，提升學校的辦學層次，同時為其他學校的英語教學提供借鑒和啟示。?

[1]程曉堂.英語教師課堂話語分析[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9.

[2]何自然.語用學與英語學習[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1998.

[3]趙曉紅.大學英語閱讀課教師話語的調查與分析[J]．外語界，1998（2）．

注：本文系江蘇省教育科學“十二五”規(guī)劃課題“小學英語語用式教師話語的構建與實施”的研究成果，課題編號：B-b/2013/02/2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