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中國和俄羅斯同為由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型的國家,而依賴的路徑都是市場經濟體制建立。在這一背景下,中俄兩國在住房制度改革這一領域有相似也有差異,都堅持住房私有化,共同面臨收入差距拉大導致的住房問題,并頒布了一系列法律法規對住房弱勢群體進行保障。俄羅斯的住房保障制度更多的是發揮社會穩定器的作用,而在中國住房市場以經濟效益為出發點,對弱勢群體住房權的保障更多以政策的形式加以調整,法律保障不健全。
關鍵詞:中國 俄羅斯 住房制度改革 共性 差異
一、中俄住房制度改革的共性
(一)推行住房私有化
僅就住房領域的制度變遷而言,俄中兩國共同選擇了從計劃、公有制度向市場、私有制度的過渡。
從最新的數據來看,中國城鎮居民的住房私有化率已達到95%左右,近兩成擁有兩套以上住房,明顯高于俄羅斯81.1%的私有化率水平。從目前最新的住房結構看,俄羅斯除了81.1%的私有住房比例外,還保留有13.5%的地方政府住房、5.3%的國有住房和0.1%的其它形式(社會組織)住房,而中國則幾乎完全依靠私有住房形式解決住房問題。因此,以住房市場化和住房私有化進程來看,中國與俄羅斯在住房領域的改革非常徹底,甚至中國的市場化率還遠高于俄羅斯。
(二)住房價格超越當地居民購買能力
根據國家統計局2016年2月29日發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2015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顯示:2015年全國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1195元,而按戶均人口2.3人計,中國城鎮家庭可支配收入為71748.5元/年,2016年初年商品房平均銷售價格為6793元/平方米,按戶均90平方米計算,中國城鎮的平均住房收入比為8.5。而部分大中城市則在18—20倍以上,遠高于歐美發達國家平均4—6倍的住房收入比。對于中國而言,住房體系改革固然提高了城市居民的平均住房水平,但過高的住房價格也使得居民苦不堪言。
從表1看俄羅斯一級住房市場價格的變化情況與2013年相比,2014年多數城市一級市場的價格是上升的。根據2011年公布的數據,莫斯科房價折合人民幣3.5萬/平,世界排名第16,歐洲排名第6。因此,在中國和俄羅斯,大城市的住房價格嚴重超越當地居民的購買能力。
二、中俄住房制度改革的差異
(一)改革路徑不同
中國選擇的是“政策推進”的形式,如1994年7月國務院發布《國務院關于深化城鎮住房制度改革的決定》(國發1994,43號),文件中明確了住房在我國經濟體制中的商品化地位;1998年7月3日國務院發布的《關于進一步深化住房制度改革加快住房建設的通知》(國發1998,23號),該文件宣布,1998年下半年起在全國范圍內停止實物分房,全面轉向貨幣化操作。而后的典型代表是 2003年的《關于促進房地產市場持續健康發展的通知》(國發2003,18號),提出建設經濟適用房和普通商品房。上述三個歷史性文件在很大程度上奠定了中國住房模式的基礎,其特點是階段性、試點性、總結性,秉承了改革中“摸著石頭過河”的總指導方針。
俄羅斯所選擇的住房體系改革的著手點是基礎立法在先,配套立法在后,如《土地法》先于《城市規劃法》,力圖在最高法律的框架下規范地推進住房體系改革,具有法治意識強、改革起點高、但落實不得力、立法需要不斷更新的特點。
(二)改革的利益驅動不同
在中國,“房地產是國民經濟的支柱產業”這一指導思想在過去的幾十年沒有發生根本變化,地方政府進行大規模的房地產開發建設,依靠房地產投資來帶動當地經濟發展,并通過土地收益、房地產稅費來直接填充地方財政。
從表2房地產投資近些年的增長速度來看,可以肯定地說,經濟功能和利益驅動到目前為止仍是中國住房體系改革的根本動力,而這一驅動因素在俄羅斯則不存在。
在俄羅斯的住房改革中,沒有將住房市場作為經濟增長的要素和目標,而是將其視為“社會穩定器”。在1998年的金融危機中,俄羅斯暫停了公共住房的租金體系改革,使得中低收入人群還能享受前蘇聯時代低租金、低水電、供暖費的制度,因此,俄羅斯的住房制度改革缺乏經濟利益驅動。
(三)針對弱勢群體住房保障的法律制度不同
就憲法層面而言,中國目前沒有在憲法中對公民住房權進行直接規定,更沒有對弱勢群體住房權保障的規定。保障弱勢群體住房權往往以行政法規、部門規章、地方法規、地方規章的形式存在,可見,中國住房法律體系不健全,基本性法律缺失,保障弱勢群體住房權的法律層級低。
俄羅斯的法律保障制度更全面,延續性更強,已形成完整的保障框架與體系。俄羅斯從國際條約和憲法層面對弱勢群體的住房權加以保障,體現了國家對弱勢群體住房權的重視。可以說,俄羅斯對弱勢群體住房權的法律保障層次高、受益群體廣,法律制度層級合理、法律制度較為健全。
三、俄羅斯住房制度對我國的啟示
(一)建立完備的法律體系
有法可依是各國住房保障制度得以順利實施的基礎和保障。許多國家都建有較為完備配套的住房保障法律體系,以法律的形式推進住房保障。我國相關法律法規尚不完善,許多住房保障糾紛不得不依靠《物權法》、《合同法》和《城市房屋拆遷條例》 等進行解決。未來,我國應盡快出臺相關住房法律,一方面可依法成立專門機構來實施住房保障政策的各項保障措施;另一方面可以通過法律引導和規范相關主體行為,保證住房政策的有效執行和實施。
(二)完善租賃市場引導租房消費
目前,我國大城市的房價非理性上漲進而推高全國價格,但中西部二線城市、小城鎮住房供需矛盾尚未激化,有望成為加速城鎮化、管理城市住房價格的緩沖區。因此,城鄉住房價格管理不能“一刀切”,需要有的放矢,各級政府應當尊重城市化和人口遷徙規律,并據此完善住房租賃市場,引導租房消費。
(三)明確政府住房保障的主體地位
將住房保障與解決扶貧、就業、治安、規劃、發展等問題結合起來,充分發揮住房保障在經濟發展和社會進步中的作用。我國中低收入階層的住房保障寄托于市場是不現實的,政府必須承擔相應責任。特別是中央政府,擔負著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職責,理應成為構建住房保障體系的主體。政府有義務在能力允許范圍內推行住房保障制度,滿足公民的基本居住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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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張婧(1993-)女,山西太原人,山西財經大學2016級(公共管理學院)社會保障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