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耀為中企交了一筆“學費”

梅新育

74.741萬美元（約合486萬元人民幣）的咨詢費。新年前夕，一條新聞讓福耀玻璃美國公司（下稱福耀美國）支付的這筆咨詢費頓時成為熱門話題。收下這筆錢的“勞資關系研究所/LRI咨詢服務有限公司”提供的是關于如何“規避工會”的服務，其幫助福耀美國在去年11月的工人投票中，否決了成立工會的倡議。在我看來，福耀集團的這筆咨詢費應該付，只是付得晚了。如果早點支付，早點學會應對美國工會，福耀美國公司的效益很可能會好很多。

據媒體報道，福耀集團原本制定的目標是2017年在美國市場掙到2億美元，但實際情況是當年上半年凈利潤為虧損1044.10萬美元。為何效益不如預期？不是因為原料、能源等上游投入成本超過預期，而關鍵在于俄亥俄州是汽車工會強勢地區，由此帶來的勞資爭議給福耀美國造成了不少困擾。當初通用、福特、克萊斯勒等美國本土汽車三大巨頭就是因為無法承受汽車工會的困擾而關閉俄州工廠。福耀美國工廠就設在以前的通用汽車舊址，作出10億美元巨額投資之前居然沒有先付幾十萬美元咨詢費為勞資沖突防患未然，直到事情已經登上《紐約時報》等主流媒體、在國際上鬧得沸沸揚揚之后才亡羊補牢，不能不令人感到遺憾。

在更大背景上考察，無論是赴海外直接投資，還是單純的對外貨物出口和工程承包，不管是在美歐發達地區，還是在韓國這樣的新興工業化國家，抑或秘魯、贊比亞、柬埔寨這樣的發展中國家和地區，勞資關系摩擦早已成為中資企業在海外面臨的最大考驗之一。雄心勃勃力圖走出去的中國企業要想成為全球巨頭，應對勞資關系摩擦就是他們無可回避的挑戰。

面對這一挑戰，我們該怎么做？遵守東道國相關法規，滿足企業員工合理要求主張……這些都是應對海外勞資關系問題的必要功課。但東道國勞資法規都符合客觀經濟規律嗎？企業員工提出的要求都合理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即使在美國這個以新教倫理立國、公認為歐美國家中保留自我奮斗精神最多的唯一超級大國，其工會體制和勞動薪酬體制也早已嚴重異化，獎懶罰勤作用極為顯著。至于被許多美國企業家指為“懶惰”的法國等歐陸國家，至于經濟發展水平不高卻早早拷貝了太多歐式勞工保護和福利制度的不少非洲、拉美國家，這方面問題就更不用說。

正因為如此，走出去的中資企業不僅要守法，不僅要滿足員工合理要求，還需要正視和應對員工、工會的道德風險。除了求助于專業咨詢公司服務之外，我們更需要做的是為中國模式正名，指出并推動社會批評落后、低效和懶惰，使其向先進、高效和勤奮看齊。▲

（作者是商務部研究院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