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彬
鐵飛燕,1992年8月生于云南省昭通市的一個回族山村家庭。2009年,17歲的鐵飛燕經就讀的昭通體校介紹,到昭通普洱渡公路收費站實習。當年臘月,她撿到一名女棄嬰,當起了“未婚媽媽”。2010年,鐵飛燕飛身跳河勇救5名落水工人,網友評價她是“最美的90后女孩”、“90后的楷模”,她實習的上級單把她轉為正式工(目前她是昆明東管理處小喜村收費站副站長)。2011年,鐵飛燕獲得“第三屆全國道德模范”提名獎、“全國三八紅旗手”、“感動中國2010十大網絡人物”等榮譽。2013年,21歲的鐵飛燕當選第十二屆全國人大代表。在連續5年的全國“兩會”上,她最關注的是農村留守兒童問題,多次提交有關完善保護農村留守兒童的政策建議。她還創建了“飛燕青年志愿者服務隊”,傾心為留守兒童送溫暖。
17歲收養一個女棄嬰,成為“未婚媽媽”
1992年8月,鐵飛燕出生在云南省昭通市的一個回族山村農家,小的時候由于兄弟姐妹多,家庭并不富裕。
鐵飛燕從6歲上學起,每天要走兩個多小時的山路,到兩三公里外的學校上課。因為中午要回家吃飯,一天來回4趟。用她的話說,很多時候都是在跑。趕上冬日的雨天,褲子和鞋被冰涼的雨水浸透,寒風像刀子一樣打在她腫起的小手和皸裂的臉龐上。鐵飛燕回憶往事時說:“現在想起那個時候,第一感覺就是怕。”當初,她最大的愿望是成為一名體育老師。
12歲起,鐵飛燕進入云南昭通體校,并在那里完成了自己的初中和中專學業。2009年,17歲的鐵飛燕在學校的介紹下,來到昭通公路管理處普洱渡收費站實習。
當年臘月,鐵飛燕幫父母置辦年貨的路上,在土地廟前,她突然聽到一陣微弱的嬰兒啼哭聲。走上前去,鐵飛燕發現紙箱里有一個女嬰,還留有一張紙條,希望好心人收留。鐵飛燕非常心疼,猶豫良久,最終把這個女嬰抱回家。
“你一個未婚姑娘,收養一個孩子算怎么回事。”沒成想,鐵飛燕收養孩子的行為受到全家人反對。家人把嬰兒抱到了派出所,卻找不到親生父母。倔強的鐵飛燕,堅持把孩子養了下來,當起了“未婚媽媽”。當時,鐵飛燕每月900元的實習工資,基本上都花在了這個孩子身上,而她自己卻省吃儉用,一直咬牙堅持著。
18歲勇救5個落水工人一舉成名
鐵飛燕的命運轉折點,發生在2010年5月。當時,她的父親要前往四川綿陽找工作,鐵飛燕還從未走出過昭通市,非常想見識一下外面的世界,就跟著父親前往綿陽。
5月6日下午6時許,父女倆打算去綿陽景點白衣庵游玩。當他們經過南山大橋時,狂風將正在施工的腳手架刮倒,5名工人落入河中。鐵飛燕當即脫下高跟鞋,順著橋欄桿翻到了河堤。河堤離水面還有六七米距離,鐵飛燕沒有多想,直接跳了下去。她先將其中的4個人拉上倒塌的腳手架,但另一位工人已經沉入水底。她多次潛水,才將這位工人撈上來。此時,這位工人已經口吐白沫。
那時候,鐵飛燕還沒交過男朋友,從未和陌生男性有肌膚接觸,她沒有猶豫,直接給這位工人做了人工呼吸。“那時候覺得什么都不重要了,顧不上害羞,救人最重要。”
5位工人最終全部得救。鐵飛燕救人過程持續了20多分鐘,加上河水的浸泡,大風一吹,凍得她瑟瑟發抖。
成功救人后,鐵飛燕和父親選擇直接離開。拗不過圍觀群眾的要求,父親留下一句:“她叫鐵飛燕。我們是云南昭通人,我是她爸爸。”第二天,父親就帶鐵飛燕返回家鄉,和往常一樣生活。后來,應四川綿陽有關方面的請求,云南昭通有關部門通過各種方式找到鐵飛燕,她救人的事跡才傳播開來。
“其實救人對我來說,真的沒什么的,我本身在體校學過游泳。”鐵飛燕坦言。
救人這件事,對鐵飛燕人生產生了巨大的影響。為表彰鐵飛燕,四川綿陽市授予她“榮譽市民”稱號。此后,鐵飛燕獲得“第三屆全國道德模范”提名獎、“全國三八紅旗手”、“感動中國2010十大網絡人物”等榮譽稱號。同年,鐵飛燕實習的上級單位云南省公路開發投資有限責任公司,將她由實習生轉為昆明東管理處小喜村收費站正式工。2012年10月17日,云南省公路開發投資有限責任公司“飛燕青年志愿者服務隊”正式掛牌成立。
隨著名氣的提升,鐵飛燕也遭遇了“雜音”困擾。有人懷疑她的孩子是私生女,甚至有人懷疑她救人是假的。無奈之下,鐵飛燕只得做了親子鑒定。云南省司法鑒定所出示的鑒定結果顯示:這個被收養的孩子與鐵飛燕及其家人沒有任何血緣關系。此后,謠言逐漸消失。
21歲當選全國人大代表,傾心為留守兒童送溫暖
2013年2月,21歲的鐵飛燕當選第十二屆全國人大代表,成為年輕的90后代表之一。鐵飛燕得知自己當選全國人大代表后,既感到意外又非常興奮,她說:“自己的資歷不深,社會實踐也不豐富,當選全國人大代表,感到了沉甸甸的責任。”
從普通人到名人,再到全國人大代表。面對身份的轉換,鐵飛燕說:“自己還是一個普通人,一個基層的公路收費員。至于名人,是見義勇為之后,大家對我的一種鼓勵和褒獎。而人大代表,則意味著一種責任。我要通過代表身份,傳遞偏遠山區人民的心聲。”
鐵飛燕剛擔任全國人大代表時,有網友認為她太年輕,質疑她是否有履職能力。面對網友質疑,為了當好人大代表,鐵飛燕經常利用周末時間去鄉村調研,一年的調研時間最少在一個月以上。她深入山區,走訪群眾,察民情問民苦,提出不少針對性很強并且“接地氣”的意見建議。這些建議,都得到了政府相關部門的回應。
2014年云南魯甸一帶發生地震,昭通市彝良縣海子鄉新場村騎龍小學校舍被震壞了,這所學校100多名孩子都住在臨時板房里上課。鐵飛燕到當地調研時,聽說騎龍小學要被“撤點并校”。而一旦撤并,孩子上學路程步行的時間將增加1個多小時,有學生增加的最遠路程將達到15公里。了解這一情況后,鐵飛燕立即向昭通市人大反映。幾天之后,她就得到了回復:這所學校不撤,2015年9月建新校舍。后來,這所學校的孩子們有了寬敞明亮的教室。鐵飛燕說:“能幫助孩子們,我感到無比自豪。同時,也感受到了全國人大代表職責的神圣。”
鐵飛燕說:“我生在農村,長在農村,留守兒童的現狀就在我的身邊。作為一名人大代表,關注留守兒童,是我的職責。”
每年赴京參加“兩會”,鐵飛燕將建言焦點,鎖定在保護留守兒童權益方面。2013年,鐵飛燕建議給留守兒童父母帶薪休假待遇;2014年,她建議把家離學校3公里以上的小學生納入住校管理,提高邊遠山區教師待遇;2015年,她建議推動校園性別平等教育等;2016年,她繼續就留守兒童保護提出建議。
近幾年來,為了把關心留守兒童的事情做好,鐵飛燕積極發揮“飛燕青年志愿者服務隊”的作用。從2013年開始,通過她牽線搭橋,中國青年政治學院的學生與“飛燕青年志愿者服務隊”達成合作,每年都有二三十位大學生,在“飛燕青年志愿者服務隊”的組織下前往云南支教。同時,鐵飛燕還和這些支教的大學生一起開展調研。在調研中,鐵飛燕感到,留守兒童整體上得到父母關愛不夠,社會需要給予留守兒童更多的陪伴,而大學生寒暑假支教可以發揮很好的作用。她認為,大學生支教的意義,并不在于給留守兒童帶來多少知識,而是幫助留守兒童開拓視野,并給予孩子們感情上的陪伴。
2017年,鐵飛燕在全國“兩會”上,提出為留守兒童建立一份詳細“成長檔案”的建議。在她的建議里,這份留守兒童“成長檔案”,將記錄留守兒童的生活環境和生活狀況、父母外出打工狀況、父母的職業情況、留守兒童的監護等。建檔立卡的內容,可以按照精準扶貧建檔立卡的模式,使志愿者以及相關機構可以根據留守兒童成長檔案,精準實施關愛。
5年的履職生涯,除了為民建言獻計,鐵飛燕還收獲了愛情。鐵飛燕說,之所以選擇自己的愛人,是因為愛人對自己的養女一點都不嫌棄,當做親生的孩子來養。“正是看上他這一點,我才會選他,這樣的男人挺難得。”鐵飛燕笑著說。現在,鐵飛燕和愛人也有了自己的兩個孩子,而養女已經上了小學二年級。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