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飛越瘋人院》到《肖申克的救贖》

石婷

【摘 要】在1976年第48屆奧斯卡頒獎禮上，《飛越瘋人院》一舉拿下了最佳影片、最佳男主角等五項大獎，將近20年后，相似主題的《肖申克的救贖》，在第67屆奧斯卡頒獎禮上獲得了最佳導演等九項提名，卻還是惜敗給了主旋律電影《阿甘正傳》。作為同樣受到奧斯卡高度肯定的經典電影，《飛越瘋人院》和《肖申克的救贖》在主題、結構和人物上都有很多相似之處。兩部電影同樣崇尚自由，同樣展現體制對人性的磨滅和摧殘。本文試從禁錮、“反英雄”、反抗和最終的解脫幾個方面來對比分析兩部電影的異同。

【關鍵詞】體制；禁錮；反抗；解脫

體制是指一定的規則，或制度，或是某種具體的組織或管理機構。體制本應是對人的社會活動和各種社會關系的保障，而在某些特定的歷史階段和社會環境中，體制化反而成了一種對人性的拘束甚至禁錮。電影《飛越瘋人院》（以下簡稱《飛》）和《肖申克的救贖》（以下簡稱《肖》）對體制對人的影響作了深刻的闡述和解讀。

一、體制禁錮的代表：瘋人院和監獄

《飛》改編自美國作家肯·克西的同名小說，故事中大多數場景都設置在精神病醫院。這里與其說是收治，不如說是關押著形形色色的病人。無論他們的行為多么異常，都要堅定的遵守醫院的規定，定時服藥、定時接受護士長的詢問檢查思想狀況等。護士長瑞秋在這里就代表著醫院的各種制度，是瘋人院里權威的象征。每天發放的藥品名義上是減輕病人的痛苦，實則是用藥物控制病人的思想，使他們逐漸變得麻木、順服。

在《肖》中，監獄更是活生生的體制化的典型。像主人公安迪的獄中好友瑞德所說：“剛入獄的時候，你對一切都不習慣，到處都是煩心事，你痛恨身邊的一切；漸漸的，你對周圍的人和事物不再陌生，反倒覺得親切起來；多年后，你發現自己已經與監獄結為一體了，離開它，反倒失去了生活的秩序。只能依靠監獄的環境而活下去，這就是體制化。”而影片中的布魯克斯，就用自己的生命詮釋了瑞德對于監獄的理解。這位可憐的老人在監獄中生活了將近五十年，監獄的制度和規則已經成為賴以生存的習慣，出獄后他根本無法適應外面的世界，也感覺不到自己存在的價值和意義，沒有自我，最終放棄生命。所以，表面上看來他獲得了身體的自由，但精神早已被監獄扼殺。

二、體制禁錮的操作者：護士長和典獄長

在《飛》中，護士長瑞秋代表著絕對的權威。工作時一身白色的護士服，日常就是黑色的外套，明顯表現出這個人物刻板的性格特點。影片中的瑞秋不茍言笑，總是嚴肅認真的表情。面對病人，她沒有任何的感情流露，限制他們看電視聽音樂的時間，在她眼里管理的對象如同一件件不需要有思想和活力的物品一般。一旦病人出現了叛逆的言行，她會以一種冷漠但是殘酷的方式將其打壓。她所代表的就是體制化的掌控，壓抑人性磨滅人性的禁錮。

在《肖》中，總是帶著一副金絲眼鏡手持《圣經》的典獄長更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作為監獄的掌控者，他以上帝自詡，順我者生，逆我者亡。他利用權力和暴力維護自己對監獄的統治，維護自己的貪婪。因為利益關系，表面上典獄長對安迪很寬容，但當湯米出現，并且能夠證明安迪清白的時候，他害怕自己的腐敗罪行被暴露，竟把安迪關進禁閉室并且槍殺了湯米。他為所欲為，以為在自己的掌控下所有人都會變成順民，而正是他抹掉安迪最后的希望的這個舉動，才逼迫安迪悄然反抗繼而成為最終的勝利者。

三、“反英雄”式人物的反抗：麥克墨菲和安迪

“反英雄（anti-hero）”是與“英雄”相對應的一個概念，是美國漫畫、電影、戲劇或小說中的一種角色類型。作者通過這類人物的命運變化對傳統價值觀念進行“證偽”，標志著個人主義思想的張揚、傳統道德價值體系的衰微和人們對理想信念的質疑。《飛》中的麥克墨菲是一位典型的反英雄。他既有墮落的一面，又有人性善良的一面。他為了避免服勞役，被從監獄送到精神病院。他在逃跑失敗時對其他病人說“至少我試過了”，表明其不畏困難，不斷嘗試，勇于改變的決心。在他的影響和感召下，所有病人都釋放出天性，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其中酋長受到的影響最深，轉變最徹底。

在《肖》中，安迪也是一位敢于不斷挑戰體制權威的“反英雄”式的人物。為了給監獄擴大圖書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給州長寫信，申訴犯人們基本的權益。當瑞德提醒他在監獄里提希望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的時候，他依然沒有放棄。一次偶然的機會，他頂著重重壓力為犯人們播放《費加羅的婚禮》，雖然面臨著生死考驗，但他毫不懼怕。當音樂響起，所有人都能在禁錮壓抑的環境中感受到一絲來自俗世的自由氣息，讓人能忘卻當下的身份，忘卻遭受的折磨，獲得人性剎那的釋放。雖然要面臨嚴重的責罰，但安迪缺獲得了片刻的寧靜，獲得了做人的尊嚴和他人的尊重。

四、最后的反抗：麥克墨菲的死和安迪的自由

《飛》的高潮部分就是麥克墨菲為大家舉辦的狂歡之夜。在帶著病人們出行游玩一次回來被懲罰之后，麥克并沒有放棄希望，他決定離開之前帶領大家再狂歡一次。在圣誕晚會上，每個人都釋放出人性最純真的一面，一切顯得溫馨又和諧，然而比利的死激發了麥克與酋長渴望自由的決心與勇氣。影片最后，酋長用枕頭悶死了已經淪為瘋人院犧牲品的麥克墨菲，成功飛越瘋人院。酋長的改變和離開是因為他最終掙脫了內心的枷鎖，擺脫了體制的束縛，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在《肖》里，當典獄長抹殺掉安迪最后的希望的時候，他終于丟掉了對公平審批的幻想，走上了基督山伯爵式的自救道路。當我們無法相信和依賴體制生存時，唯一能靠的就是自己。

五、結語

自由，本就意味著沒有束縛。現代人所依賴的往往變成對他們的束縛。真正的自由是要釋放人性，反對體制和我們自身對自己的禁錮。這不僅僅是對于自由的思考，也是對于人性的思考。

【參考文獻】

[1]李迪迪.麥克墨菲--肯·凱西《飛越瘋人院》中的反英雄[D].曲阜師范大學，2014.

[2]仇云龍.論《肖申克的救贖》中的權利運作[J].東疆學刊，20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