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片警的日常

張亮

《警戒結束》是一部類紀錄片模式的犯罪劇，以洛杉磯警察局泰勒警員（杰克·吉倫哈爾飾）的手持攝像機為視角，讓觀眾跟隨他和搭檔扎瓦拉（邁克爾·佩納飾）共同經歷洛杉磯片警真實的巡邏生活。

對比《訓練日》那種劇情主線鮮明的同類電影，本片絕大多數時間都是片警們的巡邏瑣事，泰勒和扎瓦拉既是工作中互相吐槽的同事，也是生活中的好兄弟。他們一起在洛杉磯最危險的街區出生入死，也相互分享著結婚生子的生活樂趣。巡邏中，除了搶劫、械斗、販毒等家常便飯，也伴有各色各樣的警情：有夫妻將自己吵鬧的兒女綁在衣柜里，嗑藥失憶后又報警的；也有遇到火災，偏偏勇敢的扎瓦拉要奮不顧身前去救人。泰勒雖有萬般不情愿，也只好舍命陪搭檔沖入火場，所幸最后成功救出了兩名幼童，兩人還為此獲得了洛杉磯市的英勇勛章。街頭江湖自有一套生存規則，警察也不例外，扎瓦拉在執法中與黑人毒販大打一架后，雙方都遵守地下規則息事寧人，并獲得了彼此的尊重。

表面上，警員之間充斥著F字首的問候語，似乎矛盾頻頻，但一旦面對犯罪，大家總是配合默契。因為警員們都清楚，街頭的危險是難以預料的，只有團結協作才能生存。有一次，某組警員遭到暴徒襲擊，帶隊的老警官被匕首插入眼睛，另一名菜鳥女警被毆打得面目全非。事后，警官被迫提前退休，而新人也再沒有勇氣去從事警察工作，這樣殘酷的事件每天都會發生。

影片中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在泰勒的婚禮上，扎瓦拉祝酒時說“要嫁給警察，要有很大的勇氣……在場所有的警員，我們都是她的家人了”。席間，他們的上司不經意間告訴大家，他以前的搭檔曾經為他擋子彈，這件事將一個混蛋改造成現在的自己。

如果說本片還算有主線劇情的話，那就是關于墨西哥毒販的片段。由于在巡邏中意外發現的線索，泰勒和扎瓦拉誤打誤撞地破壞了墨西哥毒販的秘密生產基地，兩人因此成為毒販集團的報復目標。頗為諷刺的是，同為執法機關，美國出入境及海關執法局（ICE）不僅在兩人行動時粗暴干預，而且當ICE獲知販毒集團的報復計劃后，仍沒有向警局透露。反倒是之前不打不相識的黑人幫派仗義提醒。最后，泰勒與扎瓦拉在巡邏中被墨西哥毒販襲擊，強火力壓制之下，兩人盡管勇敢還擊，但泰勒還是中彈倒地。背對舉槍的毒販們，扎瓦拉沒有任何猶豫，毅然擋在泰勒身前。在扎瓦拉的葬禮上，泰勒只能說出一句“他是我兄弟”，便哽咽無語。沒想到，上司的感人告白竟然預示了最終結局，可以肯定的是，泰勒一定會繼續做一名勇敢正義的警察。

本片即使充滿槍戰片段，仍是一部關于小人物的電影，看起來劇情松散、節奏拖沓，卻在不經意間抓住了觀眾的神經，最后讓大家都感到共鳴與震撼。這部片子很符合主演吉倫哈爾的氣質，這個看起來似乎不夠帥、沒特色、可塑性不強的演員，如今已然成為品質的保證，至今精彩演繹過《十月的天空》《斷背山》《源代碼》《夜行動物》《囚徒》《鍋蓋頭》等多部佳作中的各類型角色，是一位極富人格魅力的演員。

在國人眼中，美國警察似乎總是異常威武，遇到妨礙執法時可以直接開槍擊斃。這其實和執法環境有關，在美國，百名警察的遇襲率高達10%。但是另一方面，近年來美國警察的傷亡率卻遠低于中國警察。我國每年殉職的警察人數大約為400人，數量幾乎是美國警察的三倍，這種對比想必也能說明一些問題。看了這部《警戒結束》，也許就能理解，無論有沒有槍，面對街頭暴力，中美兩國的警察心情都是一樣的。美國警察開槍亦實屬無奈地自衛，如果有的選，沒準他們反倒會選擇中國式的片警生活……

編輯：黃靈 yeshzhwu@foxmail.com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