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方

徐新洋

我 把幾塊“舂糍粑”送給開小吃店的鄰居 小王，說：“這是我老家的糍粑，給你嘗一嘗。在油鍋里煎或放在蒸格蒸，都很好吃。”

小王兩種吃法吃過以后，咂著嘴說：“煎著吃外脆內酥，香醇可口；蒸著吃柔軟勁道，甘甜綿長。街上賣的，不能跟它比。我若在店里賣它，顧客不搶著吃才怪。請你帶我到你村里，把手藝學來吧！”

我笑道：“這也叫手藝？還需老遠去學？老家人人會，我教你就是了。”

我叫他買回糯米，用電飯煲燜熟，把鐵桶當糍粑桶，把搟面杖當糍粑棍，又舂又捏，忙乎半天，做成糍粑餅，圓溜溜的像模像樣，可一嘗他就嘟囔：“跟街上賣的沒分別。只怕有秘方你不曉得，帶我回老家學吧。”

一到家，娘佝僂著身子在院子里曬糯谷，爹在收撿剛修補回來的糍粑桶。

小王一說來意，爹笑呵呵地說：“咋做的，我給說道說道。做這呀，明年做的，現在就要準備了。你嬸子那糯谷，是為明年做糍粑留的種，買的糯米沒用，要在有泉水的田里種，糯米糯軟，糍粑才糯軟。這糍粑桶我一家做了一個，村里沒有幾個了，沒有它，糍粑不地道。底部那個突出的沿，舂糍粑的人，弓腰向前伸一只腳好固定住桶，好用力，才舂得又糯又融又勁道。我現在老了，得給人做點啥換工請別人舂。”

“這就是秘方呀。”小王的聲音有些發哽。

“呵呵，啥秘方，”爹轉頭瞧瞧，沒有看見我在一株梔子花后，說，“狗兒沒在，我可以說，我想他們經常回來……過節時，就特別花心思做給他們吃，只有拽住了他們的胃，才能拽回他們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