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列音樂的發展及影響

吳佳佳

[摘要]序列音樂是先鋒派音樂中最先出現的一個音樂派別，其產生可以追溯到勛伯格的十二音體系。梅西安開創了整體序列音樂的先例，真正對序列主義做出重大貢獻的是布列茲。序列音樂開啟了一場激進的音樂革命，對以后西方音樂的發展有重大影響。

[關鍵詞]序列音樂；發展；影響

序列音樂指的是，在20世紀50年代出現的，對一切聲音參數進行系統處理的音樂，“不僅指在音高上采用序列手法，在其他方面如節奏、力度、音色等，也采用序列手法的作品。”通常稱為整體序列音樂或全面序列音樂，以區別作為序列音樂的十二音音樂。可以說，整體序列音樂是十二音序列手法的進一步擴展，那么，整體序列音樂是如何產生的呢？

首先要從勛伯格的十二音體系說起。十二音體系是由勛伯格和韋伯恩的學生萊波維茨命名的，這種作曲方法由韋伯恩逐步完善。勛伯格從1908年起徹底拋棄了調性音樂，宣告進入無調性階段，從1923年起，他開始采用十二音方法作曲，十二音音樂可以說是無調性音樂進一步發展的結果。在《華爾茲》（1923）中，勛伯格第一次使用了十二音體系的作曲方式，隨后，在其作品《管弦樂變奏曲》《摩西與亞倫》《鋼琴協奏曲》中系統運用了十二音體系。作為勛伯格的學生，貝爾格在學習期間，其作品從第4號起，采用了勛伯格的無調性語言寫作，后來開始采用十二音體系，但他仍與浪漫主義保持著密切聯系。

而韋伯恩則比勛伯格走得更遠，他從1924年開始采用無調性寫作開始，幾乎沒再寫過有調性的音樂，“韋伯恩把勛伯格的作曲規則運用得更加徹底、更加極端、更加理性化，因而使他的音樂語言更加抽象、主觀，帶有更多的實驗性質。”布列茲等人把韋伯恩視為現代音樂的先驅，因為在韋伯恩的作品中，每個音的時值、音色、力度開始有了獨立的含義，為序列音樂打下了基礎。

1949年，梅西安采用嚴格的結構和完全的半音化手法，通過預制音高、節奏、力度和觸鍵方式創作了《時值與力度的模式》，被年輕一代的作曲家當作整體序列主義的一個先例。

然而，梅西安并未遵循序列主義的創作路線，真正對序列主義做出重大貢獻的是布列茲。布列茲于1942年跟隨梅西安學習，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時他剛好畢業，他還跟隨勛伯格和韋伯恩的學生萊波維茨進行過私人學習，這一系列的影響，使得布列茲深信無調性的歷史必然性，而且形成了嚴格的音樂觀念，為其序列音樂的創作奠定了重要基礎。在布列茲的音樂中，十二音技法不只是音高的排列組合，他對所有的音樂元素做了協調一致的處理，包括音高、節奏、力度、織體以及形式本身。可以說，布列茲于1948年創作的《第二鋼琴奏鳴曲》是對早期十二音音樂傳統的告別，在此之后，他開始了向整體序列主義方向的發展，其序列音樂作品有《結構I》（1951-1952）、《沒有主人的錘子》（1954）。

在同時期進行序列音樂創作的還有德國的斯托克豪森和美國的巴比特。斯托克豪森參加了1951年達姆斯塔特的夏季音樂課程，在那里，他受到了梅西安和荷蘭作曲家卡雷爾·格韋爾茨的影響。1951-1952年，斯托克豪森完成了他的第一批序列音樂作品《克魯采皮爾》《弗梅爾》《蓬克特》。而美國的巴比特與豪森等人不同，“他把序列寫作看作是‘古典十二音寫作原則的一個直接結果和擴展”，而且，他的序列音樂寫作早于梅西安、布列茲和豪森，巴比特的《三首鋼琴曲》（1947）是將音高和非音高因素通過序列化結構安排得最早的作品。值得一提的是，在歐洲同時代作曲家放棄序列主義的時候，巴比特還保持著序列音樂的創作，直到20世紀80年代還有作品問世。此外，斯特拉文斯基在1952年創作的《康塔塔》中，表現出了對嚴格序列技術的使用，隨后他的創作轉向序列主義和十二音技術，這也反映出20世紀50年代序列主義在先鋒派音樂中的影響。

當序列音樂發展到極致的時候，許多作曲家發現，嚴格遵循序列主義的規則進行創作過于機械和僵硬，“在20世紀50年代之后，序列主義被絕大多數年輕的歐洲作曲家完全放棄了。”布列茲在1954年曾發表文章《立刻研究》，對序列音樂進行了攻擊。1957年，他致力于構建一個更加靈活的音樂世界。與此同時，斯托克豪森開始以較大的結構單位而不再以單個組成的因素來思考音樂，從20世紀50年代中期開始，他從嚴格的序列主義中脫離出來。這些作曲家創作傾向的轉變，預示了序列音樂時代的結束。

序列音樂的出現是無調性音樂發展的極端表現，顯示出了作曲家對主體意識的不斷探索。在美學觀念上，序列音樂突破了傳統的音樂與情感表現的聯系，甚至違背了聽覺的藝術規律；在創作手法上，整體序列寫作手法的運用，使得20世紀作曲家在音色、時值、力度上的探索更進了一步，其組織音樂的原則也為后來的作曲家提供了極大的啟發，開啟了一場激進的音樂革命。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