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軍：第一書記不是村里的過客

麥婉華

黃海軍在擔任駐村第一書記前并沒有接觸過基層的農村工作。但他以扶貧就是扶人的精神，成功地幫助當地本來散漫懶惰的多名村民脫貧。村民事無大小都不忘找這位第一書記解決問題。2017年9月，黃海軍獲得了“2017年全國脫貧攻堅獎貢獻獎”。

經過了彎彎曲曲的村道，《小康》記者一行來到海南省瓊中縣的一個山區黎村——嶺門村。這次要采訪的是2015年便被海南省委組織部派往駐村的第一書記黃海軍。黃海軍，男，1984年10月生，是個典型的80后小伙。在擔任駐村第一書記前他是海南省農村信用社聯社人事處主任科員，之前并沒有接觸過基層的農村工作。

當記者聯系他時，黃海軍還在“巡村”中。每一天，在村里走動、和村民們交流已成為他必不可少的工作。進入嶺門村自然村羅馬村，《小康》記者遇到了當地村民王積標。黎族百姓很淳樸，王積標熱情地邀請記者到他家坐坐。和王積標攀談幾句后，記者問到第一書記黃海軍怎樣時，他豎起了大拇指，用海南話說了一句“嘟哩”。翻譯說，“嘟哩”是“很好”的意思。

談話間，黃海軍剛好經過此地，原來他正在探訪村里的一戶貧困戶。據了解，黃海軍剛來時全村有37戶貧困戶。“現在只剩下2戶貧困戶了，剛才就是探訪其中一戶。”黃海軍說。

扶貧最大的難題是改變人的心

初見黃海軍，讓人最印象深刻的就是他黝黑的皮膚，和村民的膚色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運動衣和運動長褲、運動鞋，是黃海軍方便“跑村”的裝備。

“我出生、成長在廣東茂名，講的是普通話和當地方言，而這邊的黎族村民都是說海南話的，所以一開始和他們溝通時都是連聽帶猜的，當然現在溝通好很多了。”黃海軍笑著說。

這樣其樂融融溝通的畫面可不是那么容易得來的。黃海軍剛開始扶貧時溝通工作壓力非常大。他對貧困戶摸底后大吃一驚，因懶和因賭致貧的貧困戶占全村貧困戶一半以上。

“其實嶺門村土地、氣候很好，你隨便撒一把種子都能種出作物。只要不懶是不會貧窮的。只有真正解決了‘懶的問題，才能讓村民們可持續發展。所以，我和村民的關系像曲線一樣，時好時壞。和他們拉家常、聊天的時候很好。但要說服他們做事情，不要懶惰的時候，可能會雙方都拍桌子吵起來。但不能放棄，要慢慢地和他們講好處，講政策。經過一番溝通之后，他們才會理解這是對他們好的。”黃海軍說。

在黃海軍看來，扶貧一線就是要處處用心。他說，曾經也給一些貧困戶直接發放小豬或小牛等，希望他們可以養殖脫貧。但他發現，這些小豬也許會被吃掉或者隨意賣掉。后來，黃海軍不直接給貧困戶這些資源，而是讓他們也來“投資”，必須通過貸款的方式獲得這些資源，利息由政府貼息，以后有錢了再還。

“這無形中給貧困戶壓力，他們的小豬、小牛不是白送來的，而是他們貸款買的。當然，政府也給一些補助。而且農信社，可以給他們帶來金融政策和資源。村民們還是比較淳樸，不喜歡一直欠著錢。他們會努力養殖，希望盡快還款。這么做同時也能幫助他們脫貧。”黃海軍介紹，目前海南農信社已累計向10993戶發放小額貸款3.2755億元。其中，嶺門村沒有一筆不良貸款。

王積標正是其中一個例子。之前王積標家也是貧困戶，但兩年來通過黃海軍的扶貧幫助，他們家開始養牛，兒子們出去工作，如今的收入還不錯，已經脫貧了。“標叔，最近一種作物的收成和價錢都不錯，建議你可以種植。”黃海軍告訴王積標。

王積標說可以考慮一下，但感覺興趣不大。黃海軍對記者說，看來又是一場“博弈”的開始，要推著他們去做。值得一提的是，黃海軍這種注重扶志、拔出窮根的做法，受到國務院扶貧辦主任劉永富、海南省委書記劉賜貴、海南省委副書記李軍等充分肯定。

駐村第一書記不是村里的過客

走在嶺門村的路上，村民看到黃海軍基本都會打一聲招呼，而黃海軍看到村口小賣部聚集的村民時也會和他們聊上幾句，并且問檳榔的價格。“今天檳榔多少錢一斤？”“11塊3。”這些簡單的問候和對話黃海軍幾乎每天都會經歷，村民們和他已非常熟悉。

已脫貧的村民王成安過去是嶺門村出了名的“酒鬼”，欠著一屁股債卻什么農活也不愿意干，過著“一天三頓酒，父子共一壺”的逍遙日子。黃海軍最初連續幾次上門走訪，父子倆都是喝得醉醺醺的，甚至中午都睡在門前。黃海軍不但和他們說不上話，還每次都被王成安家的狗狂吠。

如今，跟著黃海軍再回訪王成安時，他已是另一番模樣。

王成安不但順利脫貧擴大了養殖規模，還和黃海軍探討起怎樣能更好發展并且如何解決一些問題。王成安這些變化讓全村人刮目相看。

經過了一輪走訪，終于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但黃海軍卻在飯前找礦泉水，原來要吃藥。“之前可能吃飯不夠定時，現在胃經常痛，所以要吃胃藥。”黃海軍說。飯后，他又馬不停蹄回到村委會寫材料。原來，門嶺村已經夠條件申報貧困村退出了。黃海軍告訴記者，按照縣里的的計劃，嶺門村2017年整村脫貧。

2017年9月，黃海軍獲得了“2017年全國脫貧攻堅獎貢獻獎”，這是該獎項評選以來海南省首位獲獎者。扶貧就是扶人，黃海軍讓脫貧攻堅真正做到一步一個腳印，對癥下藥，打破“人窮志短”與“志短人窮”之間的惡性循環，促進貧困戶永續脫貧。

編輯/韓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