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早期繪畫中空間的研究

侯強強 劉曉妍

摘要：繪畫之所以能夠引人注目，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它打破了邊框的束縛，在二維的平面中制造了“空間”，給人身臨其境般的感官刺激。“空間”為什么這么神奇？本文通過對早期不同藝術家對畫面空間的處理方式的研究，試尋其規律、窺其奧義。

關鍵詞：繪畫 平面 空間

中圖分類號：J20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49（2018）22-0092-02

一、古希臘時期的美術

古希臘的美學價值是一種自然、端莊、和諧的美，它在美學上的完整性和現實主義的生命力，奠定了它自身的價值，使之成為人類初期文明的藝術高峰。當我們提起古希臘藝術的成就時，我們一定會想到雕塑和建筑，但除了這些，古希臘的陶瓶畫在當時也處于一個很高的地位，并影響著雕塑和彩繪瓶畫。今日我們所能見到的希臘雕塑和瓶畫只是歷史留下的極小一部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古希臘瓶畫容易保存，且在當時作為商品流傳，所以大量的陶瓶成為當今研究希臘繪畫藝術的一條重要途徑。

古希臘瓶畫制作的繁榮期為公元前6至公元前5世紀，正值希臘古風時期末、古典時期初，當時的社會環境為瓶畫的發展提供了良好的條件。古希臘瓶畫從初期的形成到最后的衰落大體經歷了四五百年的歷程。從繪畫風格上可分為四個時期：公元前9至公元前8世紀，是幾何風格樣式;公元前7世紀，為東方風格樣式;公元前6世紀，為黑繪式樣;公元前5世紀，為紅繪式樣。幾何形體樣式的命名是因這個時期的陶瓶出現的圖案多以幾何形體為主，而隨著城邦政治、經濟的發展，希臘加強了與東方各國的交往，開闊了眼界，所以在希臘瓶畫中出現了東方色彩，被稱為“東方風格樣式”。而真正對空間關系的處理和構圖形式上有所發展的是黑繪式樣和紅繪式樣。黑繪式樣的畫面已不再是一種裝飾意義上的紋樣，而強調了寫實和形象化的繪畫樣式。作品《阿喀琉斯與埃阿斯玩骰子》生動地展示了兩位希臘戰士在戰爭期間偷閑消遣的場景，畫中精巧地安排了人物的形體和動作。雖然身體依舊是側面的，眼睛是正面狀的程式化處理，但是身體已經不再是埃及的正面律樣式了。最值得注意的是畫家已經敢于只畫出阿喀琉斯左手的一小部分，把阿喀琉斯與埃阿斯玩骰子其余部分隱藏到肩膀的后面。這意味著古風時期的希臘畫家開始信賴自己的眼睛從特定的角度觀察到的情況，特別是在繪畫中敢于運用短縮法來表現特定的視覺感受。而其后的紅繪樣式減少了瓶畫的裝飾性，加強了繪畫性，利用靈活的線條描寫和自然的透視，使瓶畫上的形象顯得更真實、生動，此時繪畫在空間和形式上的處理有了更大的發展，如希臘瓶畫畫面中人面馬身的后腿以及人物手中的盾牌和右腳的處理方法已經完全不同于過去，腳和小腿完全是從正面的角度來反映的，五個腳趾已經畫成了五個圓點，小腿脛骨用一根豎線表現出來，盾牌也變成了橢圓形。這種變化有了前后遠近的層次感，也便有了透視效果。

二、古羅馬時期的美術

在希臘藝術之后，古羅馬藝術受到希臘文化藝術的熏陶，隨著國家的繁榮和對多民族文化的吸收，古羅馬逐漸形成了自己特有的繪畫特征。這一時期古羅馬在技巧上有兩個突破，一是構成寫實技巧諸因素的形成，二是描繪色調空間遠近法的誕生。如《狄俄尼索斯的秘儀圖》畫的是一個虛構的連環式的故事，通過畫面我們可以看到，畫中人物具有一定的真實和立體感，這表明畫家此時已初步使用明暗來表現物體，這是初級的平面繪畫走向立體感繪畫的關鍵性一步。文藝復興是14至16世紀歐洲歷史上一次偉大的思想文化解放運動，它繼承和復興了古希臘、古羅馬的文化。在這一時期西方繪畫達到了一個繁榮期，藝術家們打破了封建制度對人精神和肉體的封鎖，在封建神學的束縛中得到解放。其次，自然科學的發展更加促進了藝術家理性地對待自然和人文科學，為了將繪畫表現得更加真實和自然，藝術家把科學技術中的新發現和成果運用到了繪畫之中，極大地推進了藝術的發展。尤其是在處理繪畫空間的問題上，發明了空氣透視法、線性透視法等新的繪畫方法，解決了在文藝復興之后西方繪畫中所遇到的透視問題。使整個藝術的面貌鮮明地轉向了自然主義。

三、文藝復興時期的美術

文藝復興的早期，意大利佛羅倫薩畫派創始人喬托是對繪畫空間探索的第一人，喬托力圖擺脫中世紀繪畫的內涵，使繪畫更接近人類的真實世界。1305年左右，他為巴杜亞的斯克羅韋尼教堂畫了壁畫《猶大之吻》，畫面中的基督和猶大都有了人的性格，從中可觀察畫家愛憎分明的態度。喬托重視畫面背景的描繪，最早運用“透視法”在畫面上，喬托為了使自己的作品更接近實體，強調三維空間的表現，他力圖找到一個滅點，用來加強物體和環境的深度。喬托起到了先驅者的作用，歷史的發展使透視這門學科越來越完善，從某種意思上說，中世紀末的喬托開啟了這個學科的大門。

除了喬托以外，畫家馬薩喬（1401—1428）作為喬托的繼承者和佛羅倫薩的中間力量，對于西方美術的發展和繪畫空間的表現有著極為重要的作用。他的其中一幅作品畫的是三位一體以及圣母、圣約翰和供養人，就是按照數學規則畫的，透視法和背景建筑的結合，很自然地表現了畫面的深度空間。在其另外一幅作品《逐出樂園》中我們也可以看出，畫家對空間的處理表現在對光線的處理上，人體在光線的照耀下明暗調子的變化，體現畫面人物的肉質感和立體感，并且繪畫的明暗使畫面深度空間得到擴展。“馬薩喬在喬托的基礎上，加強了對光線的處理，使畫面的空間和距離感得以加強，并通過對透視法則的應用，使空間達到可以亂真的地步。”

接著要探討的另一位佛羅倫薩畫家保羅·烏切洛，他沉迷于透視法的研究，從其代表作品《圣羅馬諾之戰曼》我們可以看出他迷戀透視法的程度。畫中畫家使用歐幾米德幾何原理來表現畫面的深度感，尤為突出的是從馬上跌落在地上的那個武士，武士和旁邊散落的武器比較雖然顯得稍微小了點，但透視法的使用達到的一種驚人效果。而烏切洛也應該是第一位最早將幾何學應用到繪畫中的畫家。

早期文藝復興都是以焦點透視的方法來完成畫面的空間處理，在客觀再現自然的能力上比中世紀的二維平面空間有了極大的提升。隨著科學自然主義和人文主義的發展，文藝復興達到了一個鼎盛時期，這個時期人文主義的思想指導著畫家在藝術上的表現和精神追求。在繪畫技巧上，寫實主義手法技術也不斷提升，在繪畫的空間追求上，人物和客觀自然的再現更加和諧統一。

這個時期的代表人物達·芬奇是文藝復興的杰出畫家。“達·芬奇在繪畫史的主要貢獻在于，他創造性地將構圖與立體透視等方法引入創作，并且建立了比較系統的藝術理論。”在達·芬奇的作品《最后的晚餐》中，其非常巧妙地使用中心透視法來處理空間，將焦點位置集中在畫面中央，既強調了畫面的空間又突出了畫面的主體，不僅如此，達·芬奇還創造了“暈涂法”，模糊了畫面建筑的透視，更值得贊揚的是畫面中人物自然活動的處理，使景物和人物統一在同一空間里，這大大地超越了前人作品中同樣問題的處理，使文藝復興時期的繪畫在空間處理的能力上向前大大地邁了一步。

四、結語

每個時期不同的藝術家都表達了自己對繪畫空間的理解，古希臘美術家打破了埃及千篇一律的樣式效果，古羅馬藝術家創造出了“遠近”，文藝復興時期的喬托發現透視，達·芬奇發明“薄霧法”，他們通過努力，一次又一次地定義“空間”。我們要繼承好前輩們的財富，在巨人的肩膀上繼續前進。

參考文獻：

[1]王帆.繪畫藝術空間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2.

[2]歐陽英.外國美術史[M].北京：中國美術學院出版社，2008.

[3]（英）貢布里希.藝術的故事[M].北京：三聯書店出版社，2004.

責任編輯：孫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