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麒
(621010 西南科技大學 四川 綿陽)
中國整體適用社區矯正人數占比不到刑事處罰人數的10%,但作為農村人口的社區矯正人員,約占中國現有社區矯正人員總數的70.1%。[1]基于我國目前所面臨的農村以留守人員為主的情況,在農村的社區矯正中,未成年人社區矯正所占比重可達到一半以上。以四川省為例,在農村未成年人的犯罪中,主要是侵犯財產類犯罪和情節輕微的暴力類犯罪。導致這個情況的原因,是由于長期缺乏父母管教和學校教育的結果。從犯罪學的社會因素分析,農村未成年人在完成義務教育后,較少有繼續接受教育的,再無法外出務工的情況下,繼續留守在農村地區便導致其容易做出輕微的犯罪行為。以上是對我國西部農村未成年社區矯正服刑人員的構成、現狀及其犯罪成因的描述與分析。
農村社區矯正以鄉鎮為單位,鄉司法所成為了社區矯正的主要參與部門。在我國西部偏僻的農村,司法所人才引進困難,缺乏相應的技術與經驗,社區矯正工作難以保質保量完成。社區矯正主要側重于監管,在矯正項目上僅僅采取了集中教育的方式,甚至部分地區極少開展教育工作。對未成年人的社區矯正所需采取的特別措施,目前尚不能有效的實現。許多地區只能做到對未成年社區矯正服刑人員的一般監管,甚至在偏遠地區,在登記備案之后的一般監管也是較為困難的。從收效來看,西部農村對未成年人的社區矯正亦未能達到幫助其再社會化的要求,未成年社區矯正服刑人員在被執行社區矯正期間缺少矯正教育,缺少社區力量的參與。
與東部不同,西部地區遠離我國經濟行政中心,且以山區為主,村與村之間間隔較大,農村居民居住較為分散,民族成分復雜。以川北綿陽平武縣地區為例,該縣5974面積平方公里,多為山區,人口18.39萬,而且漢、苗、藏、彝等多個民族混居。鄉鎮以下的自然村落,除地理位置上相隔較遠,多民族混居外,道路交通設施也十分的落后。司法行政部門在鄉以下無常設機構,但地理位置上,場鎮的行政中心可能距離下面的自然村落十分遙遠,這導致司法行政部門社區矯正的執行困難。而按照未成年人社區矯正要求,西部農村未成年人要去城鎮接受司法行政部門的矯正教育,這勢必也將增加未成年人社區矯正服刑人員的成本,使其生活更加困難。
西部農村是我國貧困縣、村的集中區,地方財政收入過低,地方政府對社區矯正的補助與財政支持較少甚至是沒有。這導致基礎設施條件落后,無法修建社區矯正執行設施,更遑論如東部一樣建設社區矯正中心。而落后的經濟條件社會可參與的力量薄弱,也制約了當地社區矯正中的社會參與度,也使得對未成年人社區矯正服刑人員的矯正教育收效甚微。
雖然西部農村未成年社區矯正服刑人員數量較少,但由于司法行政工作人員同樣缺乏,導致每一個負責社區矯正的工作人員都有較大的工作量。[2]由于偏遠地區的農村收入條件、發展前景的制約,使司法所人才引進困難,無法組成具有各專業人才的未成年人社區矯正團隊,更無法運用科學化的未成年人社區矯正模式。
沒有專業的人才,對未成年社區矯正服刑人員的矯正教育、心里輔導、技能培訓等工作,只能流于形式或根本無法開展。因此,西部農村對未成年人的社區矯正工作還停留在粗放式的管理狀態,即普通監管至服刑屆滿之日即可,缺少從監督管理到矯正教育到再社會化的過程。這使得西部農村地區的未成年社區矯正服刑人員更像是在家中被“軟禁”,而非真正地接受教育改造,未成年人社區矯正無法達到預期效果。
農村地區的未成年人社區矯正服刑人員基本上輟學較早,缺乏專業技術使得其在服刑后也很難外出找到工作。而經濟上的困難和生活上的無所事事是導致其犯罪的原因之一,若不改善此境況,農村未成年社區矯正服刑人員的再犯罪率將會上升。向其進行專業的技能培訓,是有效減少其再犯罪,使其再社會化的途徑。
而西部農村保留著傳統的鄉土社會,尚存在著大量的傳統工匠。如石匠、泥瓦匠、木匠等工種技術可以提高其外出務工的競爭力。基層司法行政部門的工作人員由于長期在農村地區工作,熟悉鄉土環境,可以做通當地一些工匠的思想工作,使其接納未成年社區服刑人員為學徒。在教授未成年人服刑人員專業技能的同時,可以使得未成年人服刑人員在學習的過程逐漸積極向上。并且,這些“師父”也能在這段時間中對未成年社區矯正服刑人員起到監管作用,對其行為進行考察,成為重要的社會參與力量。
在西部農村地區,仍然保留著非常傳統的鄉土人情。在傳統的鄉土中,血緣和地緣是有密切聯系的。[3]農村地區的人情社會長久以來作為執法的阻礙而存在,使得法律在落后農村地區執行困難。但農村人情社會中的親屬關系,是一種強有力的社會力量,一旦運用這種社會力量,就能對社區矯正的工作進行幫助。尤其是在長幼有序的鄉土社會中,加之現今西部農村普遍存在的留守村的情況,長者對未成年社區矯正服刑人員的影響是巨大的。
在司法行政工作人員對服刑人員進行社區矯正工作的同時,提倡親屬、鄰里對服刑人員的監督、幫助與關愛;在家族體系濃重的農村地區,發揮家族對服刑人員的管理與教育作用。提升未成年人進行積極行為時的榮譽感,和進行消極行為時的羞恥感。這樣既能節省司法行政工作的成本,又能彌補矯正教育工作與未成年服刑人員再社會化工作的不足,提高農村未成年人社區矯正工作的質量。
西部農村未成年人社區矯正有著自身得天獨厚的天然優勢,我們應以充分認清現狀,對當前困境做出認真分析,并找出新的解決辦法。
[1]張凱,張東.河北省農村社區矯正工作的發展策略[J].河南司法警官職業學院學報,2013年第1期.
[2]武月冬,馬艷麗.社區矯正制度在農村地區的建構[J].人民論壇·學術前沿,2011年第2期.
[3]費孝通.鄉土中國[M].商務印書館,2011年版.
作者簡介:
李麒(1992~ ),男,四川綿陽人,西南科技大學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中國刑法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