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盼盼 鐘于民
江西農業大學南昌商學院,江西 南昌 330000
根據有效回收調查問卷總結,農村民事糾紛多數與鄰里關系之間、人身之間、財產之間有關。有54.24%的人會選擇和解,有30.39%的人會選擇調解,有7.51%的人會選擇仲裁,有7.87%的人會選擇民事訴訟。無論村民采取何種方式解決身邊的紛爭,最后有91.89%的人對糾紛解決后感到滿意,但也有8.11的人感到不滿意。就其原因,具體包括:第一,選擇和解解決民事糾紛的原因,一是認為依靠自己力量或其他私人資源可以充分解決糾紛;二是法律知識淡薄,維權意識不強;三是不愿意事情公之于眾,對簿公堂,如果這樣,總是有種撕裂臉皮、撕毀熟人社會的感覺;四是認為采取此種方式經濟成本最低。第二,選擇仲裁解決民事糾紛的原因,一是認識到仲裁趨于制度化、法律化;二是認識到仲裁的高效率、低成本;三是厭訴心理支配;四是經濟利益考慮;五是迫于訴訟前置程序規定。第三,選擇民事訴訟解決糾紛的原因,一是受本地普法宣傳的影響,村民的維權意識增強;二是相信司法制度的公平與正義;三是經濟條件允許;四是爭議較大,通過和解、調解、仲裁不足以得到令自己滿意的結果。
通過總結上述糾紛類型和選擇解決糾紛的方式方法,筆者認同顧培東教授在《社會沖突與訴訟機制》中的觀點①,即“糾紛的解決是尊重文化的多元性、民族風俗的多樣性,對問題進行化解和消除、對法律的尊嚴與權威進行維護,減少社會的沖突性,增加社會的共同性”。
農村解決民事糾紛的自由性之價值主要指調解糾紛具有更強的靈活性,較短的滯后性。針對自由性,筆者基本圍繞三個問題進行調查,并結合地方實際情況,具體表現如下:
自建國來,對于農村民事糾紛的解決,除了訴訟機制外,學界一直致力于不會讓村民有撕毀人情社會的感受,并能夠更快、更好的處理糾紛。各地基層組織也在充分維護法律的尊嚴的基礎上對人民調解進行創新和發展。江西省基層人民法院在楓橋經驗的基礎上,尊重大調解格局,啟動鄉、村、組三級執行聯動調解機制,于2018年2月成功執結一起撫養費糾紛案件,這為起訴、判決、執行的后遺癥配了一劑良方。
隨著知識的普及,村民對專業知識的渴望,課題組對不同的行業進行了調查,并從兩個方面探究村民對民事糾紛的態度。在有關“您認為法律和您的日常生活、工作緊密否”的問題調查中,認為關系密切占46.61%,認為關系不大占32.69%、認為沒關系占9.69%。在有關“您在本地區發生家庭糾紛,會怎么做”的問題調查中,有65.86%的人認為最好與當事人協商解決,不愿將事情對簿公堂、撕裂臉皮,有24.7%的人會選擇通過基層組織調解。通過前文我們可知,有90%左右的人在發生家庭糾紛,會選擇訴訟外機制。隨著人類文明社會的發展,有越來越多的農民在考慮文化、經濟、生態的兼容性,因此,當發生民事糾紛時應尊重法律文化的多元性,支持其選擇解決糾紛的路徑。
應充分發揮農村的社會力量在解決農村民事糾紛中的作用,例如專業技術人員、基層組織工作人員、村委會、“五老人員”等參與糾紛解決的作用。支持更多相關行業為農民提供有關農村人身與財產關系的服務。通過這些措施形成農村民事糾紛解決的合力,使農村民事糾紛解決機制形成司法、行政、民間調解相互配合的格局②,是建設法制社會的需要。
各地法院基本采用廣州市中院的做法,即“庭審網絡直播”,發現通過“天天有直播”的方式可以極大的促進當事人的和解。村民在厭訴與恥訴的心理支配下,不想將與自己有關的糾紛庭審公布與天下,也為了不撕裂熟人社會關系,更多農民會退而求此次選擇和解或者調解結案。這就讓我們不得不重視中國農村的鄉土特征,這種特征強調在村與村、戶與戶、村與戶之間要注重法律外的因素對農村民事糾紛解決的影響。
農村社會關系更多是世世代代傳承而來,面對因土地、山嶺、樹木、魚塘、種植等方面的糾紛,在選擇用法律維系權利時更多的會思考會不會讓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人變為勢不兩立的仇人。所以,有的學者認為處理農村民事糾紛應處理好“以和為貴、道德容忍”與“法律”的關系③。
我國不斷地在農村進行普法教育,也稱“送法下鄉”,使得村民的法律意識越來越強,使得國家法在調整農村民事糾紛中的地位越來越突出。但是,筆者通過調查認同多數學者關于農村民事糾紛解決過程中的復雜性、多樣性的觀點,認同村規民約等“民間法”在農村貫徹、執行法律時的補充作用。根據蘇力教授、田成有教授、梁治平教授等學者對民間法的概括總結,基本包括部落習慣、鄉間族法、村規民約、自治條例、民族習俗、社會秩序、民間禁忌等。在一定意義上比國家法更有效率性,執行性也更好落實。只有在文化共同的基礎上才能更好的促進糾紛的解決,更好的解決民間法與國家法的平衡問題。
農村司法需求進一步增加,我們在依法治村的背景下,盡量為農民提供司法服務,減少阻礙農民接近司法的障礙。提高司法的公平與效率,特別是農村民事訴訟糾紛解決機制的公平與效率的提高能極大的加深村民對法治的支持和法律的理解。更多的給基層村民一種認識,司法機制也可以是高效率、低成本、執結率高的,可以極大地減少阻礙其接近司法的障礙。
學界一直討論有關農村民事糾紛解決路徑的話題,基本上認可在司法之外,還應該給村民在面對民事糾紛時更多的選擇解決方法,一般包括村干部、村委會、德高望重的老人、族長、村官、黨員作為中間人斡旋兩方矛盾。特別是為了填補農村民事糾紛解決路徑的空白,最高人民法院出臺了《特邀調解的規定》。《規定》直接用概括性語言肯定上述人員作為調解員的合法資格,符合資格條件的給予業務培訓,目的為健全農村民事糾紛解決路徑。
[ 注 釋 ]
① 顧培東.社會沖突與訴訟機制[M].四川:四川人民出版社,2016.1.
②汪瀅,梁彥斌.多元化糾紛調解機制的價值與構建[J].法制與社會,2017(3):36.
③鄭紅秀.從以和為貴的文化視角看農村民事糾紛的解決[J].山西高等學校社會科學學報,2009,21(11):85-87.